他警醒自己不要沉溺于契约带来的联系,他也发现,当自己试图克制时,那份隐秘的悲伤便更如潮水袭来——不是因为害怕失去,而是因为害怕未曾真正拥有过。*d?u/a.n_q¢i/n-g-s_i_.¨n`e¨t.
是啊,倘若一直谨小慎微地活在“未来可能的变数”里,便永远无法真正看清眼前的世界。
明明他在这里,若陀也在这里,他们都是时空中真实存在的当下个体。
所以为何不能享受命运的馈赠,而不是庸人自扰地去担忧尚未发生的背离呢?
今何不乐,日月其除。现在还是人类的他,说不清楚这种只要今夕的想法是对还是错,更何况——
若陀:zzzz……
依旧安详。
往生堂的客卿先生却差点忘了。
从大众的观点看,他就是那个被龙觊觎吃亏的,一切感情问题应该让龙去头疼,而不是他这位没什么坏心思想和龙更进一步的受害者去头疼!
钟离重新摆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唯有指尖暗中压住床榻,骨节泛起一点因为纠结而绷紧的煞白。?完′本,神*站* *首,发*
好吧,他天真的道:“出去后,等拿回记忆……许当对盟友再好一些……”
——感情生活一塌糊涂,让人恨铁不成钢。
想明白之后,钟离对若陀充满了继续纵容、继续亲近的态度。
“盟友罢了,没什么好置喙的。”
钟离继续安慰自己,认为等出去后拿回正确的记忆,若陀龙王估计也是这样想的。
故此按住床榻的边缘,借力稳住身形,缓慢地收紧膝盖,悄无声息地将自己从龙头底下抽离。
他才刚刚想开。
钟离偏头,将烛台端过来照亮暗室,认真地观察了沉睡的龙王一瞬,突然陷入了沉思。
“……为何会这么安静?”
目光从龙王的肩膀扫过,暗色肌肤隐隐泛着黑曜石的光泽,筋肉贴合骨骼,胸膛肌肉紧实,顺着轮廓一直看向腰部……然后,客卿先生的目光在腰部骤然停下。_j!i′n*g·w,u′x·s+w~.¨c_o,m*
“……”
是死一般的沉默。
——为什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系统会掉线呢?一定是有不能播的打码镜头被检测到了呀!
可钟离也没做任何“脖子以下不能写”的事情。
那到底是谁害的苦逼的小系统进小黑屋了呢?
——有的,兄弟,有的!
此时,天空亮起鱼肚白。
钟离这才后知后觉,室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潮湿气息,混杂着一丝燥热的龙涎香。
黑暗将龙王的半边身子吞噬,而在床上那层层阴影中,龙王半边身体似有异动,某种“存在”透过布料,在天光和雄鸡唱白间悄然立起,影子在地面上拉得又长又重,甚至交错出双重的叠影,叫人一时分不清究竟是一柄,还是……两柄?
属于龙的善良之枪,大大方方朝着大晚上折腾龙的坏人类,say hi!
“若陀,你……”恐吓我?
这种情况,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往生堂客卿先生也没见过。
目光不受控* 制地落在那片阴影上,大脑突然空白,血液仿佛被猛地抽离,又在顷刻间冲向头顶。钟离马上眼前发黑,头昏目眩,差点没坐稳。
——善恶到头终有报。
往生堂客卿没想到自己会晕枪,他终于方了……
不对!若陀,你只是龙王化形人躯而已,你要这种多余的东西做什么?!
客卿先生进一步惊疑不定,开始怀疑起盟友的化形品位。
缓缓退后,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惊扰了什么不该惊扰的危险物品。
那是身为好人却被枪指着的瞬间,理智瓦解,潜意识疯狂呐喊:要是你真是只猫该多好!
钟离唯一能动的,只有反手摸向楠木书桌。
背后已经准备好的冰凉陶瓷触感让钟离稍稍安心。绝对没有恼羞成怒的拿起茶壶,一道强而有力的金色符文在空中浮现。仿佛有什么规则被触发,若陀龙王被一股强大的吸力裹挟,连带着那令人心惊胆战的影子,一并被吞进壶中。
——尘歌壶,仙家造景之术,能将一整个世界造于洞天之内。调控风水,点化山河,实乃投运璃月龙王,打家劫舍的不二之选。
尘歌壶落回钟离掌心,恢复成一只普通的紫砂壶,仿佛今夜什么都没发生过。
钟离眼角微微一抽。
毫不犹豫地缩小法器转身往外走,时间到了,他该去请仙典仪空投若陀。
等把“谋害龙王”这件事做实。
钟离坚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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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皇剡剡其扬灵兮,告余以吉故……
璃月港的天际被微光晕染,层层金黄卷云连接海水,仿佛天地交汇之地。
玉京台上已然聚满了人群,只因今日是璃月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璃月七星将向若陀龙王与众仙祈愿,盼其龙神降临庇佑山海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