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抬眼看过去,这一眼瞧得苏铭一愣,温声问:“殿下在想些什么?”
“是我连累了你和堂哥。”
苏铭闻言,心里一酸,明明现下有危险的是楼珣自己……楼珣越是纯粹真挚,他和楼景渊越是厌恶太子。
“你在说什么胡话?”楼景渊去摸楼珣的额头,“也不烫啊。别担心我和苏铭了,党争自古没有重拿轻放的,不过苏阁老三朝元老呢,还能护不住孙子?大不了我将来承袭了爵位,收留他去封地做个父母官,日后咱们还能约出来跑马玩呢!”
苏铭面上笑着,猛地狠狠捣他一下:“收留?世子,你能不能盼我一点好?”
楼珣看着他们打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苏铭,还没有恭喜你中了状元呢!”
“这是件大喜事,”楼景渊起来伸了个懒腰,“你们在这里先吃着,我再去要几坛子好酒,咱们兄弟三个今夜不醉不归!”
上一次因为贪杯吃了点小苦头的楼珣率先拒绝:“不要,明日要上朝。~q·u`s·h.u¨c*h,e`n¨g..^c\o?m`”
已是翰林院修撰的苏铭紧跟着:“明日是我当值,世子难道要告假吗?”
“而且,”楼珣眯着眼睛看他,“你们两个肯定已经庆祝过了。”
楼景渊连忙坐在他的身边:“哪有?当时可正巧在传你遇刺的事儿,我和苏铭可没有心情喝酒。”
楼珣酒量太差,苏铭最后放下筷子:“一坛,浅酌几口算了。”
楼珣是赶在宵禁之前堪堪回了宫,他打着哈欠走回临芳殿,路过花园时听见小孩子的哭闹声。
又是走远了一点儿,小顺子蹭上前:“怎么两个月不见,十殿下还是这么爱闹腾。`咸′鱼·看.书¨ *免.费?阅,读!”
楼珣和这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弟弟没有太多的接触,小孩子一天一个样的变,兴许现在碰见了,自己还认不出来呢,他自然也听说过十皇子就爱在花园里捉迷藏,有几次还吓到了章元帝。
不过章元帝素来溺爱幼子,从前是他,如今是小十,被吓到了也是笑笑,没有多做追究惩罚。
楼珣嘘了一声:“小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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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楼珣换上朝服,揣上笏板去上朝。
前段时日八皇子领了差事不在京城,楼珣这次要挨着楼煜站,他悄咪咪瞄了眼主角攻,神色正常,瞧不出多余的情绪。
他这次没有宿醉,昨夜躺在熟悉的床上睡得也香,整个早朝没有打哈欠,还能竖着耳朵精神百倍听朝臣议事。
照例是贺揖云询问朝臣有无事启奏,便有朝臣出列奏事,直到最后,龙椅之上的章元帝淡声道:“传,平江郡郡守,柳河县知县上殿。”
几道传唱之后,两道脚步声交错响起。
两人见过圣上行礼,王郡守品阶高先行开口禀事,他说得大部分是楼珣知道的事情,甚至还想见缝插针给楼珣按点功劳。
听得楼珣的脸都要红了,他装作没听见,低头看着地面,不敢去瞄楼煜的神色,好在很快轮到了赵知县,比起王郡守,他多说了关于山匪的部分。
果不其然,章元帝开口问起此事,楼珣余光瞥见楼煜抬步走出去,求请带兵再回青石县剿匪。
也不知昨日他们离开之后,贺揖云向圣上述职时说了些什么,兴许也是因为楼煜的这次差事是朝臣公认的办得漂亮,临危不乱地救灾算是超标完成了,章元帝对这儿子比从前更加和颜悦色,他没有太刁难,只是问了几句,例如“你可有把握”之类的话语。
但是王郡守主动跳了出来,明晃晃地给楼煜挖坑使绊子。
楼珣一挑眉,觉得他大概和太子通过了信,说不定已经见过面了:【唉,从京官到外放地方,郡守应该要自省下哪里出现了问题,想挑刺,也要学习一下说话的艺术呀。】
【但是他对反派忠心,】7458冷静分析,【不过主角攻这边有伶牙俐齿的赵知县。】
楼珣听了会儿:【忽然发现这些和打牌很像,就看谁的牌更厉害了。】
从结果上来看,楼煜的牌压住了太子的,赵知县舌灿莲花,不卑不亢地几句话将楼煜的处境逆转,王郡守落了下风,有些气急败坏,最后还得了章元帝一句“够了”。
【楼煜去一次平江郡可以算是满载而归,尤其是得了这个赵知县。】
楼煜趁此机会跪下表明自己的决心,立誓要将平定平江郡的匪患,他说起这些,倒没有之前立的不通人情世故的人设模样,但章元帝没有起疑心。按照楼煜所想,他顺利地拿到了中都军营的兵权。
这次返回平江剿匪一行,章元帝没有下旨令贺揖云随行,他点了几个将领,楼珣听着觉得无聊,他站久了腿麻动来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