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为何还要猜忌他们叶家?
皇帝回过头,责怪地看着叶蓁蓁道:“你是主子,遇见了刺客,只管叫侍卫往前冲,你逞什么强。~x`w′d+s*c-.?c?o¢m*”
“表哥,你就不要训斥我了,我也是一时情急吗,那剑刺过来,我若是不出手,裴大人定会受伤的。”
叶蓁蓁半是撒娇,半是抱怨道。
皇帝无奈。
“裴大人,蓁蓁又给你添麻烦了。”
“陛下,县主救了微臣,合该微臣道谢才是。”
说话间,裴景修眉宇间恰到好处地积攒着郁色。
显然并不想被叶蓁蓁搭救。
皇帝见了更是满意。
“景修,这回是蓁蓁牵连你了,她保护你,受了伤,就算是赔罪。”
“表哥!”叶蓁蓁发出尖叫。
皇帝回头看她,叶蓁蓁才“心不服口也不服”的闭嘴了。
“景修,让你见笑了,蓁蓁就是这个脾气,可是她今日又去纠缠你了?朕一定好好说说她。”
“并非如此,陛下,微臣前去平阳侯府,恰巧遇见了县主。”
原来是在平阳侯府遇见的。
皇帝更安心了。
“蓁蓁性子跳脱,不过这回也算救了景修一回,景修,你也就不要埋怨她了。”
皇帝无奈地替叶蓁蓁求起情来。
“微臣惶恐。”
皇帝走上前,拍了拍裴景修的肩头,关切道:“刺客可抓到了?”
“当然抓到了,还是我——”
“既然受伤了,就少说话。.t±三?叶′屋?}^ ?|@更3@新′o最?全o”皇帝冷下声音。
叶蓁蓁缩缩脖子,“哦”了一声。
“县主神武不凡,当场将刺客拿下,已经压入天牢。”
皇帝颔首:“抓到了便好,知会大理寺,让他们定严加审问,揪出幕后指使!”
“微臣明白。”
皇帝瞥向叶蓁蓁。
她正被宫女伺候着喝茶水、吃糕点。
“县主,陛下在看您呢。”
卢公公看不过眼,在叶蓁蓁耳边提醒道。
叶蓁蓁赶紧放下白玉盏。
“表哥有何吩咐?”
“朕指派给你的案子,可查出些许眉目了?”
此时,皇帝已经回到宝座之上,居高临下地望下来。
叶蓁蓁不复方才灵动活泼,窘迫地低头道:“表哥,我——蓁蓁无能,尚未寻到眉目,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已经在查了,前日我还带着一队人马赶去霞关,还赶上了一场大雨。”
“可有收获?”
叶蓁蓁更加窘迫,难以启齿道:“并未。”
“蓁蓁,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皇帝语重心长道。
看起来似乎对叶蓁蓁很失望。
可从他的声音里,叶蓁蓁却只听出了满意和庆幸。`p-i?n?g′f/a`n+w`x`w_.!c+o`m*
呵呵。
叶蓁蓁在心里冷笑。
从前,不管裴景修在她面前如何说,她都是不信的。
皇帝可是她亲表哥,他怎么会忌惮叶家呢?
现在看来,她确确实实是看错了!
她将头埋得更深。
皇帝见她这般,轻叹一声,“蓁蓁,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朕对你寄予厚望,若是你能早日查明真相,怀川他——”
皇帝这一番话,端的是对叶家的一片爱护之心。
只是,叶蓁蓁已经清醒了。
她听得懂,也听得明白。
她一无所获,皇帝只怕是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表妹,今天你就不要出宫了,让太医给你好好瞧瞧,女儿家的,不好留下伤疤。”
心里满意之余,皇帝施舍一般道。
“表哥,我得走啊,不然爹娘该担心了。”
皇帝摇摇头,勉强答应了。
“先别急着走,卢公公,您亲自去一趟,把伤药给表妹送去。”
“奴才遵旨。”
“不必了表哥,卢公公要真的劳师动众去了,我爹娘会更担心的。”
皇帝妥协。
他摆摆手,裴景修和叶蓁蓁便退下了。
离开御书房,叶蓁蓁长吐出一口气。
她受伤,表哥也只是随口关心两句,倒是对她和裴景修的关系十分好奇。
嘴唇牵动,叶蓁蓁冷笑阵阵。
他是怕她当真和裴景修看对了眼,从此叶家和裴家联手,他的位子坐不稳吧。
裴家她不知,只是叶家,何等的忠心?
他让哥哥去边塞赴死,哥哥不也二话不说就去了?
皇帝到底还疑心什么,为何要一次次试探!
怒火郁积,叶蓁蓁的身子微微打颤。
“宫中人多眼杂。”
裴景修轻声提醒着。
叶蓁蓁闭了闭眼,点头。
出了宫,叶蓁蓁坐上马车。
赵全动作倒是快,马车已然换了一辆,更宽敞舒适。
她坐下,便垂眸不吭声了。
“自古便是如此。”
叶蓁蓁从来都是活泼灵动的,从来没这般沉默过。
裴景修倒不习惯了,便劝道。
叶蓁蓁看过来,脸上苦涩与愤懑交融,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感慨:“若出身寻常人家,想来便能安稳度过一生,没这么多的勾心斗角、防备忌惮。”
“这世间往往来来,又哪里有如果,既已生于钟鸣鼎食之家,权斗、钱斗,便无法避免。”
“更何况——”
裴景修顿了顿。
“更何况什么?”
“若生在寻常人家,搏的可就不只是吃的了。”
裴景修的声音意味深长。
叶蓁蓁听懂了。
寻常人家,没有钱权,搏的可不就只有命?
“哎,何必呢。”
叶蓁蓁口中发苦。
沉默了好一阵,叶蓁蓁也没能打起精神。
折腾了这么久,天早就黑了。
她冲裴景修道:“今日麻烦你了,大恩不言谢,就在此处告别吧。”
欠裴景修的已经够多了,债多不愁。
相府和叶府并不同路,叶蓁蓁作势要下去。
“被劫走的粮草,想来应该还没运走。”
叶蓁蓁脑子“嗡”一声,腿比脑子快,一屁股坐了回去。
“你仔细说说。”
“霞关外百里内,只有三座县城。”
叶蓁蓁陷入沉思。
那日她去过霞关,确实人迹罕至。
那些人是刘家指派的,他们不可能押送粮草在大漠穿行。
四处又都在追查丢失的粮草,各地也都戒严了,背地里运走一百万石粮食,无异于痴人说梦。
叶蓁蓁思索得太认真,连马车停下都未发觉。
她抬头。
人呢?裴景修呢?
她赶忙掀开帘子,往外一瞧,她傻眼了。
她要找的人正站在相府的牌匾下。
她明明是要回叶府的!
“劳烦送我回叶府。”叶蓁蓁干脆不下去了,对马夫道。
马夫迟疑。
赵全走来,“县主,您就下来吧。”
叶蓁蓁固执:“我要回家,赵全,你送我!”
赵全一梗,“县主,叶将军西行,安危未明,将军和将军夫人已然够焦头烂额了,若是知道您为了查叶小将军的案子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