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川和叶蓁蓁面面相觑，兄妹俩眼里全是“责怪”。/二/捌,墈′书-王· _首`发`
叶蓁蓁瞪眼：谁让你管不住嘴的！
叶怀川不甘示弱，回瞪回去：还不是你自作主张！
将兄妹俩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
阮氏深吸一口气，“谁能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氏声音高亢，叶怀川和叶蓁蓁再次对视，精气神不由自主矮了一大截。
“说话！”
阮氏平常笑呵呵的，是个宠溺子女的慈和娘亲。
可她一旦动怒，就算是叶重阳，也得避其锋芒。
遑论叶蓁蓁和叶怀川。
“娘，没什么，我既然入了皇城司，就该听上峰调派，这可是爹爹耳提面命，特地嘱咐我的！”
“娘，蓁蓁她撒谎，分明就是她主动请缨，还跑到宫里陈情，不然，皇城司江指挥使，哪里敢做堂堂定安县主的主！”
被无情拆坏，叶蓁蓁恨得牙根痒痒。
她恶狠狠地瞪着叶怀川。
叶怀川轻抬下巴，“我说所有，没有半句虚言，娘，你真该管管蓁蓁了，她胆子太大了，去西郊剿匪，也是她一个女孩子能去干的？”
叶怀川喋喋不休起来。
“行了，我都知道了。*咸￠鱼_看^书¨ !哽·薪`醉_哙+”
阮氏目光冷峻地看向叶蓁蓁。
叶蓁蓁一下子慌了手脚，“娘，你别听他瞎说，上峰的命令，我不能不从啊，您之前不是也告诉过我，要我干一件事，就成一件事吗？要是我不去，上峰肯定要恼了我了。”
阮氏依旧蹙眉。
叶蓁蓁只能再搬出叶重阳，她拉起阮氏的手，“娘亲，命令已经下来了，我要是不去，就是临阵脱逃，额，难道爹和娘，想让你们的女儿做逃兵吗？”
“蓁蓁，你的事，扯上爹爹干嘛！”叶重阳一回来，就听下人说阮氏来大小姐的院子，他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回来，心里又一阵儿激灵，慌不迭找了过来。
幸好他过来了。
“夫人，我可什么都没跟蓁蓁说，女儿冤枉我。”
站到阮氏身旁，叶重阳微微弓着身子，粗犷却英俊的脸上，泛着星星点点的委屈。
阮氏白他一眼。
叶重阳大呼冤枉，阮氏横他，他才小媳妇似的站到后头。
有叶重阳插科打诨，阮氏的火力明显被吸引过去了。
叶怀川和叶蓁蓁对视，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旋即，又各自撇开，谁也不肯相让。
“夫人，蓁蓁也说，是上头下来的命令，她不过是一皇城司小官，哪里抵抗得了，怀川不是说他要跟着一起吗，我看他也好得差不多了，这一身功夫要是再不练练，可就荒废了。”
叶重阳顶着阮氏飞来的眼刀子，硬着头皮道。
阮氏气坏了，一把将叶重阳推开。_如/闻′王^ \更~辛￠醉~全`
叶重阳块头大，力气也大，哪里是阮氏这样的深闺妇人推得动的，他却配合地向后踉跄，随后一把扯住阮氏手腕，“不经意”地将阮氏扯入怀中。
他低下头，低声道：“夫人，跟孩子怄什么气，随他们去吧。”
边说着，叶重阳边语气温柔的，又不失强硬地将阮氏带走。
阮氏斜了叶重阳好几眼。
叶重阳照单全收，腰间被拧得刺痛，都没放手。
他回头高声喊道：“怀川，要是保护不好你妹妹，你也不要回来了，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知道了爹，儿子会的！”
叶怀川面上一派欣喜。
爹答应了，他可以跟着一块儿去西郊，保护妹妹了！
上回蓁蓁落崖，失踪了一整夜，他悔恨得要疯了。
“我这就回去准备，明儿个一早，咱们一同出发！”
叶怀川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半道又返回来：“你可不能偷偷跑了，届时我一定告诉爹娘，你也不想爹娘日日为你牵肠挂肚吧？”
眨了下眼，叶怀川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大步离开了。
叶蓁蓁憋了一阵儿，高高挥拳头，却也只能打散一团空气。
梨花诧异地看着举止怪异的主子。
“梨花，去帮我把行囊整理好，我出去透透气。”
叶蓁蓁闷头扎进院子。
她一路闲逛，就来到了凉亭。
她轻耸肩膀，坐了进去。
手脚麻利的下人立马送来茶水瓜果和点心来。
叶蓁蓁本来没有胃口，可遥望着漆黑夜空上的那轮圆月，她突然怔住。
上辈子，她和裴景修也是有过夫妻恩爱的回忆的。
那年中秋，爹娘大哥还有嫂子都不在了，她也没有了孩子。
裴景修推掉公事，特地抽出空陪她。
那也是他第一次跟她一块儿过中秋节，他还剥了葡|萄给她吃。
那颗葡|萄的滋味可真甜。
沉浸在美好的记忆里，叶蓁蓁嘴角挂着笑。
“蓁蓁？”
凉亭外传来阮氏的呼唤。
叶蓁蓁回过头，惊诧道：“娘，你怎么不在院子里？”
“蓁蓁，你要去西郊，娘不拦着，只是……”
叶蓁蓁立马道：“娘，我都明白，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就放心的，就是大哥他……你跟爹说说，别让他跟着了，他——”叶蓁蓁急急咬住舌头。
爹跟娘应该还不知道大哥受刑了。
“蓁蓁，你大哥的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倒是你，落了崖，还淋了雨受了冻，身子还虚。”
阮氏眉目温柔，眼里尽是担忧。
“娘，你都知道！”
“事关你跟怀川，娘又哪会不知？”
“娘。”叶蓁蓁不知道该说什么，声音越来越低。
“蓁蓁，你跟怀川一样，都是娘心头的一块肉，伤了哪个，娘的心都跟被刀割了一样。”
“蓁蓁，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娘，我会的。”
阮氏点点头，侧过头，借着光线遮掩，藏起了发红的眼角和微微颤抖的嘴唇。
阮氏离去了，叶蓁蓁却哽咽起来。
娘她，什么都知道。
竟然什么都知道。
她以前一直以为，她瞒得很圆满。
娘这样心疼她和大哥，上辈子，娘和爹离世的时候，该有多心痛！
叶蓁蓁闭上眼，深呼吸好一阵，才勉强压下心头浪涛般的层层酸涩。
翌日，叶蓁蓁刚踏出院子，叶怀川就从旁边的岔道穿过来。
“我就知道你想偷偷跑掉。”
叶怀川一脸“我猜中了”的满意。
“走吧。”叶蓁蓁走在前头。
“你不拦我了？”叶怀川惊异。
“我无须你保护，我只是想让爹娘安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