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啄接过玉佩,欣喜之色浮在脸上。
“谢王爷。”
谢如枝想到了自己的一块玉佩,圆圆的,上面还刻着一个小女孩,是她自己刻的。
那块玉佩在五年前灵音寺那一夜就丢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被找回来。
时慕白在一旁听得真切,他不瞎,现下也知道侯府的人对谢如枝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他默默攥紧了拳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之前的自己对谢如枝的敌意为何那么深。
好像是.谢如啄带他看了谢如枝和摄政王在一起的画面,让他觉得谢如枝是个水性杨花之人。
想明白之后,他看向谢如啄的神色也就变了。
等他和摄政王一起出了侯府,并立于门口,他对着摄政王拱手道别。
沈魏看着他:“时将军,就如你所说,时家与谢家有婚约。既如此,你就好好对待谢如啄,莫要辜负她。本王会和令堂好好聊聊,让你们俩早日成婚。”
时慕白看着他,背部挺直,头发随风飞扬,脸上不见柔和,锐利凸显出来。
“王爷,你能告诉我,五年前,你和谢如枝是什么关系?”
沈魏回忆往昔,那时,他才刚得知谢如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得知谢如枝和谢如啄不对付。
当时,一门心思想要杀了谢如枝。
可偏偏,谢如枝用谢如啄和三皇子的事情威胁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他在时慕白的眼中看到了许多的故事。
他伸出手抓住时慕白的衣领,将他拉近了,盯着他的眼眸。
“时慕白,谢如啄想嫁给你,你就得娶,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你都得娶。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
时慕白被拽着领子,双手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一句话也不说。
摄政王地位比他高不少,他不可冲动。
沈魏盯着时慕白发狠的眼眸看了好久,松开了他,拍了拍袖子,一句话也不说。
转身就上了王府的马车。
而时慕白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王府马车。
良久,才转身上了将军府的马车。
这时,侯府的人把摄政王和将军送走之后都松了一口气。
谢如枝饶有兴趣地看着侯爷、夫人和谢如啄脸上的神色,真是太有意思了。
谢如啄和时慕白有婚约,却暗中对沈魏留情。
侯爷和夫人知道是她救了沈魏,却瞒下了这件事。
他们明明不喜欢她,却还是要利用她。
现下,没什么外人在,正是拉仇恨值的好时机。
谢如枝开口:“摄政王是我救的,当初.”
她一扭头看到谢如啄伸着头看着她,就不把剩下的话说出口了。
她说:“当初你们都知道是我救了摄政王,现在摄政王认错了人,你们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夫人张了张嘴,她重新坐了下来,双手握着谢如枝的手。
脸上带着无尽的哀愁,眼眶中也蓄着泪水。
这一刻,她仿佛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侯府主母,而是一个无助的母亲。
“如枝,你当初差点失血过多而死掉,现在如啄顶了你的功劳,对你来说不公平。”
“但,就算母亲求求你了,如啄是侯府嫡女,她有这个功劳对侯府更有帮助。”
她说得那样深情,谢如枝神情恍惚得厉害。
那一年,她腹部中剑,奄奄一息躺在夫人怀中,夫人哭得肝肠寸断。
她就伸出手摸着夫人的脸。
“娘,不要哭,女儿没事,女儿今日用命救了摄政王,日后,侯府定会更上一层楼。”
夫人就摸着她的手,哭得更加伤心。
“娘不要侯府怎么样,娘就要你好好的,就要你好好的。”
那样的情谊可做不了假。
可现在呢,夫人也在哀求她,为了谢如啄在求她。
谢如枝压下心中的酸涩,心肠瞬间就软了,她抽回自己的手。
“我本就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摄政王,你们也不必担心。”
侯爷在一旁紧紧蹙着眉头,一句话不说。
谢如啄则是坐在谢如枝的另外一边,用小鹿般的眼神盯着谢如枝。
可怜巴巴地说:“谢谢妹妹。”
谢如枝嗤笑,这侯府的人还真是喜欢蹬鼻子上脸。
她不想再看到夫人的眼神,站起身,不看任何人,决定结束这场闹剧。
她说:“侯爷,夫人,如啄她与过世的三皇子有染,这件事闹得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这件事是我让人传的。”
“你们想让我嫁给六皇子,我会在中秋晚宴上抗旨不从。你们陷我于不义,我就拖侯府下水。”
她说完这些话之后,胸口那处疼得厉害,脑袋一阵阵眩晕,就好像要站不住一样。
她知道,今日说出这些话之后,她与侯爷,与夫人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可是,又有谁考虑过她。
她能嫁给谁,就嫁给谁,一点自由都没有。
她,不要这个样子。
与其,一直纠缠不休,还不如狠下心来,彻底结束这一切。
谢如枝说完便离开了前厅,留下不知有何想法的他们。
她从前院慢慢往回走,走到自己的落梅院,打开了仇恨书。
白鸟不在这里,去照顾祖母了。
整个落梅院很是安静,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她看到夫人、侯爷、谢如啄和谢映辰的仇恨值全部都是满的,已经是不可逆转的状态了。
她低垂着眼帘,遮掩住眼中的情绪。
看来,她想要获得仇恨值,在侯府已经没有意思了。
心中是说不上来的怅然与难受。
好久,泪水“啪嗒”一声滴落在仇恨书上。
她不想的,她想要一家人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和小时候一样。
可,是他们先对她不好的。
心和脑子就像是被塞上了一团棉絮,脑袋埋进手臂中,痛哭起来。
*
等她整理好思绪已经是晚上,彼时,祖母已经醒了。
谢如枝到的时候,祖父正端着药碗喂祖母喝药。
她隔得老远都能闻到那药碗中的苦涩味,直冲大脑。
祖母不爱喝药,脑袋偏到一边去,说什么也不肯喝药。
“谢恒之,你在我睡着时候说的那些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