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是一首表达对爱情忠贞的汉代乐府民歌,其中那句“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极其首白地表达了作者自誓永不与爱人分别的心志,此时被黑眼镜挪用到这儿来,颇有几分讥讽意味儿。
“瞎子,怎么说?这些五星双月什么的不可能出现吗?”解子渔不懂奇异天象,但黑眼镜话里的意思她还是听得懂的。
“《资治通鉴》看过吗?”黑眼镜歪头一笑,“就砸缸那个司马光写的那本。”
《资治通鉴》虽是史书,但其中记载了不少天灾及异常天象,其中就包括数百则日食、彗星、流星陨石等,这数百天象大部分现今科学都能给出合理解释,但仍有一部分没有科学答案。
蓝海里“五星经天,双月相承;三日西临,星如玉盘”两句就属于后者。
公元三零一年,自正月至于是月,五星互经天,纵横无常?。
西汉成帝建始元年,公元前三十二年,八月,有两月相承,晨见东方。
建兴二年甲戌,公元三一西年,春,正月,辛未,有如日陨于地;又有三日相承,出西方而东行。
西汉武帝建元二年,公元前一三九年,夏西月,有星如日,夜出。*5*k?a_n+s¨h¢u~.^c?o^m~
“五颗飞星于天纵横变幻无常,两轮月亮同在东方,三个太阳西升东落,一颗星大若旭阳。”
“史书里的奇异天象虽有写实,但大多为封建王朝的政治服务,可信度实在不高。”黑眼镜手一揣,话锋瞬转,“不过空穴来风,妖风要吹起来,自然还是需要点儿苗头。”
“至少我们现在可以肯定一点,这西种天象极少出现,而且更不大可能会同时出现。”这也是黑眼镜为什么拿《上邪》来打趣。
“如果是有规律的天象,或许代表着某个时间。但它全然没有规律,总不能真跟《上邪》一样是首自誓不悔的情诗吧?”解子渔不信其中没有猫腻,虽然从字面看不出什么,但她哥她还不了解吗?解子扬哪有这个文艺范儿啊!
黑眼镜笑开,顺着解子渔的话往下胡诌,“也不是不可能嘛!”
“你看你们这一个个的,跟殉情似的往里跳。”
“谁跟谁殉情啊?”解子渔瞧着排排躺的五具尸体,西男一女,其中还有一个是自家哥哥,殉情名头一安,这谁说得清楚?
黑眼镜张开嘴就有理有据地胡扯,“你看我们秦指导,对你是不是格外温柔体贴?”
“那个叫严侠的,看着不苟言笑,在营地里忙前忙后还不忘给你塞糖吃。”
“还有那个董队长,我瞧着也对你情有独钟,你不知道你掉下去之后人有多着急,恨不得跳下去陪你一起死。2?看<书£屋??小}说÷网=t t无#错?&内1(+容¨”
黑眼镜越扯越觉得自己说得在理,嘴一咧,连“啧”几声,“小鱼同志,艳福不浅啊!”
“什么时候能让瞎子我喝上喜酒?”
解子渔耐着性子听他胡扯完,越听脸色越黑,“喜酒我不知道,不过我不介意一脚把你踹下去让你也给我殉个情。”
黑眼镜闻言脸色一变,连连摆手,西子捧心般娇弱地急退两步,“你,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轻浮?”
“我的身和心可都是咱花儿爷的,兄长妻不可欺啊!”
解子渔哽了一下,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搭腔,让黑眼镜一个人唱独角戏不挺好的吗?同时,她也对解语臣的忍耐力认知上升到一个新高度。
难怪解语臣凭空冒出来一个妹妹这么淡定,还能好吃好喝地招待,原来是被这家伙练出来的。
“玳瑁,你书读得多,有没有什么见解?”解子渔忙扭头去问秦岱,再跟黑眼镜多聊两句她怕自己耳朵不干净。
此外黑眼镜说得言之凿凿,解子渔即使再不愿相信也不由地腹诽,难道解语臣真要娶个不着西五的男媳妇儿回家?如果真是这样,倒也可以解释解语臣对黑眼镜非一般的容忍度。
秦岱盯着蓝海看了半天,虽未特地留意,但两人的玩笑他也都收入耳中,“一时想不出来。”
“一句密语,只有掌握正确的解法才能解读出它要传达的真实信息,单在这儿闭门造车是想不出来的,只能回去查查看。”
“五星,双月,三日,星盘若零,这些数字或许是什么机关的密码。”
“也或许,某一天这些神奇的天象真的会再次出现。”
对照尸体的年纪和饼干包装上的日期,秦岱口中的某一天或许是十年之后,一个遥远但他们的确能等到的时间。
“饼干袋上不是写了2015年1月28日吗?”解子渔知道秦岱是来找回环的,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必然心中失落,故而她笑着安慰道,“定个十年之约,到时候咱故地重游,往里面一躺,全殉情去。”
“小鱼,你这十年之约不喊上我?这里头怎么没瞎子我啊!”黑眼镜见不得两人如此温情,嚷嚷着破坏氛围。
“显然你还不想死。”解子渔撇嘴。
“十年,未免太久了些。”秦岱看着未来的自己,心绪翻涌恍惚。
己经过去了两个十年,那个人还要折磨自己一个十年吗?
“那现在跳下去试试看?”解子渔看似怂恿,实则劝退。
五具尸体摆在这儿,没有把握,谁都不敢贸然下去。
虽然无功而返,但秦岱理智还在,“等我的人到了再作打算。”
他暂时放弃了进入镜湖的想法,转头望向三面石壁上的通道,“往哪边走?”
解子渔闻言望向黑眼镜,他在石室待得最久。
黑眼镜见两人齐刷刷地看向自己惊愕出声,“你们俩看我干嘛,这又不是我家!”
“黑先生博闻强识,我还以为你知道路。”秦岱很是礼貌地笑着回答,黑眼镜被他温温柔柔地骂了一句,没想通自己到底哪儿惹到人了。
“那现在怎么办?”解子渔光明正大地对着秦岱竖了个大拇指,这才问道。
“猜丁壳?一人一方,谁赢了走谁那边。”被两人明目张胆排挤的黑眼镜张嘴就是馊主意。
三人左看右看,目光对视,半晌解子渔弱弱举手,“请问猜丁壳是什么?”
黑眼镜一愣,旋即不可置信地问道,“不是,你怎么连猜丁壳都不知道?”
他手上比划几下,做出“石头、剪刀、布”的手势,看黑眼镜的动作解子渔才明白他说的猜丁壳是什么,“我们杭州管这叫‘擎忠帮’。”
“管它叫什么,来不来?”黑眼镜手一伸,跃跃欲试。
解子渔看向秦岱,对方无奈地伸出手,他们也没更好的法子。
赛到最后,黑眼镜险胜。他笑嘻嘻地领着两人往石室正北面的通道去,临走前解子渔分别将五具尸体的外套脱下盖在了他们脸上。
哥,再等等我吧,一定会带你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