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山主峰平台上,风卷着高热薄雾缓缓而起,远方天色灰红如铁,预示着又是一个要把人晒焦的白昼。
叶南星独自站在观景台边,身后,是沈清研、林霄、张天近等人。
她身旁,是焰生。
他静静站着,赤金色的焰袍贴身无风自动,整个人看起来,像一道刚从熔炉中走出的生命雕像。
此刻,他眼神平静、而坚定:
“我要走走。”
“想看看这个世界到底在怕什么。”
“怕的是火,还是……被火背叛过的记忆。”
叶南星没有说话,只缓缓取出一枚暗银色戒指。
戒指上篆刻着灵火锚纹,戒面微光浮动,像是空间之心在脉动。
“空间信标锚点。”
“你无论在哪里,只要说一句‘我要回家’,它就能带你回来。”
她把戒指递给他,语气低柔:“我不会拽着你,但你……别忘了回来。”
焰生接过戒指,郑重地戴在右手食指上。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又带着点不舍的声音响起:
“你真的要走?”
说话的是言,他不知何时站在了旁侧,神情平淡,眼神却极深。
焰生转头看他,声音带着微微的炽意:
“走一圈,不是逃。|′白§?马·书=$_院? ]?最,%-新¥章?.节′x更d1新>?|快>ˉ¨”
“我只是想确认……我到底能不能成为‘火’,但不是灾难。”
言垂眸片刻:“你知道,南星姐把你造出来,不是为了让你去当牺牲品。”
焰生轻轻一笑:
“我也不是要成英雄。”
“我只是……想证明,她创造的不是一团能量,是一个‘人’。”
言终于点头,声音很轻:
“回来时,我们一起去看山后那棵开裂的桃树,它现在结了一颗果。”
“那是我们一起种的。”
焰生微笑,火焰在眼中荡开一圈光:“我会回来的。”
风声静止。
众人望着少年缓缓迈步,脚下火纹如波光荡漾,空气中出现一层层金焰折射。
林霄低声道:“……他不是战力。”
“他是……叶南星的火之答案。”
赵威耸耸肩:“希望他别在外头被人当神器捡走。”
张天近撇嘴:“捡他?有这心的人先得扛住他情绪爆一波。”
楚云庭看向叶南星,语气意味深长:“你这是在放‘光明’。”
“还是在放一根——能点燃系统的火柴?”
叶南星没有转头,只淡淡回应:
“他是火。!k\u?a`i+d+u·x?s?./n·e′t~”
“我想看看这个世界——配不配被照亮。”
下一秒。
焰生整个人化作一道光焰腾空,火衣随风翻卷,轨迹如流星破云,穿过晨曦,划过山巅。
光弧温柔、炽烈、又不带一丝杀意。
他第一次真正走进这个世界。
不是作为“力量”。
而是——作为“希望”。
沈清研目送焰生身影远去,轻声叹息:“希望……这世界,别辜负了他。”
叶南星静立原地,目光冷冽:
“它要是辜负。”
“我就让它——重新认识什么叫文明的火种。”
天狼山·第三区主岗哨
清晨五点二十一分,薄雾未散,山风轻卷,天光才刚刚渗透云层。
一道高强度预警信号划过主控面板,红灯闪烁。
沈清研手指飞快操作,眉头轻蹙:
“外围侦测触发——有外部访客正接近。”
“热源分布正常,无武装迹象,持有高级别身份码。”
屏幕上跳出一行鲜红标识:
【编号识别通过】
【身份:兰岩避难所·核心理事会成员】
【备注:段衡·国家旧体制特招智囊·第三区留任观察员】
林霄站在她身后,眯眼看着那个编号:“段衡?”
“……那可是系统那边,真正掌过方向盘的人。”
画面切换。
远处山口,一辆仿制制式越野车正缓缓驶上缓坡,车头挂着并不起眼的避难所旗帜,却被清晨斜阳照得像铁片泛光。
车门打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在助手搀扶下缓步走下。
灰色布衫、手杖、皮鞋一尘不染。
他没有戴帽,也没有佩枪,但那股从容不迫的气场,让一众战勤在屏幕前同时收声。
沈清研低声道:“段衡……”
“兰岩避难所真正意义上的最高级别‘技术官’,旧政府体系留存者之一,避难所迁移路线主拟人。”
“能出现在这——说明兰岩那边己经彻底换策略了。”
“他们不是来征服的。”
“是——来谈判的。”
林霄目光冰冷:“谈什么?”
“谈我们天狼山要不要,给他们送电送水,送空间异能?”
赵威坐在远处抱着冲锋枪,靠着窗台冷笑一声:
“谈归顺?”
“上次不是刚被我们回绝过吗,这次又换个老头子来哄?”
张天近嚼着早餐压缩饼干,一边翻眼:“来的是个老狐狸,不是菜鸟公文员,不可能打无准备之仗。”
“咱得当他是谈判高手看。”
“别以为他老,他是真会掐脉。”
叶南星站在大厅窗前,手上拿着早上刚调取的全球气压变化图,神情无波。
听到“段衡”这个名字后,她只是轻轻合上图表,转身,目光望向主控屏幕里那老者的身影。
没有情绪波动,没有敌意。
只有一种极其稀少的冷静——像猎人看到另一位老猎人踏入林中。
“段衡能来,说明兰岩己经知道‘硬的咬不动’。”
“他们换软刀子,想试试我们咽不咽得下。”
她放下文件,声音沉稳:
“带他进会议室。”
“我倒要看看,他们准备用什么来‘掩饰掠夺’。”
“还有——这一次,是谁打算,代表这个世界的旧秩序,来和我谈条件。”
远处山口,段衡站定,双手拄着手杖,抬头望着高耸的岗楼与自动光感防御设备。
他的眼神没有敌意,甚至带着一丝遥远的感慨。
——这是他见过的,最不像“系统基地”的地方。
却也是他最清楚的——
未来最有可能“成势”的那一块荒土。
天狼山基地的会客厅内,空调运行低声嗡鸣,空间却依旧透着某种无形的对峙感。
段衡缓步踏入——
他的头发全白,脸上皱纹密布,但腰背挺首、眼神如锋。右手按着手杖,左臂由一名戴着医疗腕环的年轻助手搀扶。
这不是一个普通老人。
是那种经历过“体制终点”,依旧能在废墟上讲道理的“活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