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丝纬前辈的雷厉风行果然名不虚传。我们离开青城后不久,便陆续收到消息,正道联盟己开始积极运作。各大门派纷纷派遣精锐弟子,在联盟的统一调配下,一方面加强对各自势力范围内的巡查,清剿光明教的残余势力;另一方面则积极响应我的“惠民基金”倡议,利用门派资源,在各自所在地兴办义学、施粥舍药、修桥铺路,赢得了民间一片赞誉之声。
而张居正的改革,在经历了初期的阵痛与阻力后,也渐渐显现出成效。“一条鞭法”的推行,虽然在某些地方仍有阳奉阴违、豪强抵制的情况,但总体而言,简化了税制,减轻了农民的徭役负担,使得朝廷的财政收入有所增加。清丈田亩的举措,也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土地兼并的势头。加之隆庆开关以来,海外贸易日渐繁荣,大量的白银流入中原,市面上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当然,这种繁荣的背后,也并非没有隐忧。大量白银的涌入,虽然刺激了商业发展,但也导致了物价的缓慢上涨,对于那些失去土地、依赖手工业或小商贩为生的底层百姓而言,生活压力并未得到根本性的缓解。而人口的快速增长,也给本就紧张的土地资源带来了更大的压力。这些,都是盛世图景下潜藏的暗流。
我带着秋云、秋燕和白泽,并未急于返回某个名山大派,而是选择继续深入这片充满生机与矛盾的红尘之中,低调游历,体悟民生。我们一路东行,穿过巴蜀的崇山峻岭,进入湖广的鱼米之乡,再沿着长江顺流而下,重返江南的繁华之地。
这一路,我们见证了张居正改革带来的初步成效。官道上,运送货物的商队络绎不绝;城镇里,新建的店铺鳞次栉比,叫卖声此起彼伏;田野间,新修的水利设施开始发挥作用,一些原本贫瘠的土地也焕发了生机。百姓脸上的笑容比以往多了些,虽然生活依旧清苦,但眼中却多了几分对未来的期盼。′j_c·w~x.c,.!c+o-m.
我们也见到,在一些偏远的山区或水患频发之地,百姓的生活依旧困苦。官府的救济往往杯水车薪,甚至被层层盘剥,难以真正落到实处。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我便会以游方道士的身份,略施援手。或以符水治病救人,或暗中惩戒贪腐官吏,或引导当地百姓开辟新的生路。
秋云心细如发,她将沿途所见的民生疾苦、官场弊病一一记录下来,并尝试着用我教她的方法,分析其深层原因,提出一些改善的建议。她的《青木长生诀》己臻化境,不仅能催生草木,更能感知生灵的喜怒哀乐,这让她对“众生”二字有了更深的理解。
秋燕则嫉恶如仇,遇到不平之事,总是第一个跳出来打抱不平。她的星枢剑诀日益精进,配合轻灵的身法,寻常三五个江湖好手也近不得她身。只是她性子急躁,有时难免鲁莽,需要我和秋云在一旁时时提点。
白泽则彻底放飞了自我,这条小神龙似乎对人间的烟火气格外着迷。他时而化作顽童,混在孩童群中嬉戏打闹;时而化作游鱼,在江河湖海中畅游;时而又会变成一只威风凛凛的小白犬,替受欺负的弱小出头。他天生能趋吉避凶,感知善恶,倒也惹不出什么大乱子,反而因为他那纯真的赤子之心和偶尔显露的“神迹”,在一些地方被百姓奉为“福星”、“瑞兽”,收获了不少香火愿力。
而我,则在这一路的游历与行善中,不断地积累着愿力。那纯净而温暖的信仰之力,如同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地汇入我的识海,滋养着我的元婴与识海金丹。元婴初期的境界愈发稳固,对《太清玄典》和《般若金刚印》的感悟也日渐加深。我发现,愿力的作用,不仅仅是提升修为,更能洗涤心境,坚定道心,让我对天地法则的理解更加通透。
弟子们问我:“元婴期对天地感悟是怎样的。”
我的回答是:“与普通人认识到的世界根本不同,与你们也有很大差异,我们都讲虚空,什么是虚空,什么是空间,我与真我和空间,三者是平等的,不像大多数普通人如鱼在水中游而不知水之存在,我现在隐隐有空间与我的距离感与排斥感,这就要提到飞升,什么是飞升,我的感觉应是当你修到此方空间完全排斥你的时候,把你推出此方世界,就是飞升。/微·趣^暁\说.王. .勉\费~悦~黩.”
白泽问:“飞升到的那方世界是什么?好玩吗?”
“不知道!”我呵呵一笑。
“那空间是什么东西?”秋云问。
“空间是道的幻化,是物质世界的载体,是离散的,是飞速扩散的,形状如同八卦中的各种爻,我们普通人之所以感觉有时间,是因为空间的运动与扩散,每次空间经过物质时,就会让物质分解,所以自然情况下,我们看到万物在衰老消亡,如想避免,一是修复,二是不进入空间,三是用灵气护体,隔绝空间的危害,也减缓时间的流逝。”
“这些东西都是道演化而来,为什么不容?”秋云道。
“相生相克,道的一种平衡,如同空间既是物质载体,也是物质的毁灭。”
“道是什么?”秋燕问。
“道在人心,愿力如海。”我时常在夜深人静之时,盘膝打坐,感悟着体内那浩瀚的愿力,心中对这句话的理解也越来越深刻。修行之路,并非只有闭门苦修、追求个人飞升一条。融入这滚滚红尘,以己之力,为苍生谋福祉,亦是一条通往大道的康庄之路。
这一日,我们行至江西南昌府。此地乃鱼米之乡,文风鼎盛,书院林立。我忽然想起当年在东林书院结识的两位好友——王守礼与张文远。他们二人皆是胸怀大志、心系民生的青年才俊,如今数年过去,不知他们境况如何。
我向当地人打听,得知王守礼在数年前便己考中进士,如今正在赣州府下辖的一个小县担任县令。而张文远则因性格耿首,不愿屈从官场潜规则,屡试不第后,便回乡办了一所义学,教导贫寒子弟读书。
我决定先去拜访王守礼。赣州府地处江西南部,山多田少,民风彪悍。王守礼所任职的县城,更是出了名的穷乡僻壤,据说前几任县令都因治理不力而被罢黜。
我们来到那座偏远的小县城,只见城墙低矮破旧,街道狭窄冷清,与江南的繁华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百姓多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眼神中也少了几分生气。
来到县衙门口,只见衙门更是简陋不堪,连个像样的牌匾都没有。几名衙役懒洋洋地靠在门口打盹,见到我们,也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
我报上姓名,言明是王县令故友前来拜访。一名衙役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进去通报。不多时,一个身着洗得发白的青色官袍、面容清瘦却目光坚毅的青年快步走了出来,见到我,脸上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惊喜的光芒:“林兄!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正是王守礼!数年不见,他虽然清瘦了不少,眉宇间也多了几分风霜之色,但那股忧国忧民的气质却丝毫未减。
我亦是心中欢喜,上前与他见礼:“守礼兄,一别数年,风采依旧啊!”
王守礼拉着我的手,将我们迎入简陋的县衙后堂,歉然道:“林兄,让你见笑了。此地贫瘠,衙门也寒酸得很。”
我环顾西周,只见堂内陈设简陋,连张像样的椅子都没有,只有几条长凳。桌案上堆满了发黄的卷宗,一支残破的毛笔旁,放着半块啃过的窝窝头。
“守礼兄,你这……”我看着他清瘦的面容和这简陋的环境,心中不由得一酸。
王守礼苦笑一声,摆了摆手:“林兄不必如此。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此地虽穷,百姓却淳朴。我既来了,便要尽力为他们做些事情。”
他为我们倒上粗茶,开始讲述他这几年的经历。原来,他上任之后,便深入乡间,体察民情,发现此地贫困的根源在于土地贫瘠、水利失修、以及吏治腐败。他顶着巨大的压力,一方面严惩贪腐,裁汰冗员;一方面带领百姓兴修水利,改良土壤;他还从外地引进了新的农作物品种,鼓励百姓发展经济作物。
然而,他的改革触动了当地劣绅和一些不法官吏的利益,他们暗中勾结,处处掣肘,甚至散布谣言,煽动不明真相的百姓对抗官府。王守礼的日子过得异常艰难,俸禄微薄,常常需要自掏腰包补贴公用,甚至连一日三餐都难以保证。
听着他的讲述,我心中既敬佩又愤怒。敬佩他为民请命的赤子之心,愤怒那些只顾私利、阻碍改革的蠹虫!
秋云和秋燕也听得义愤填膺。秋燕更是忍不住道:“王大人,那些坏人太可恶了!师父,我们帮帮王大人吧!”
我点了点头,对王守礼道:“守礼兄,你为国为民,令人钦佩。贫道此来,亦非袖手旁观。你且将此地的情弊与困难详细说来,贫道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王守礼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知道我并非寻常道士,定有不凡手段。他也不客气,将目前面临的几个最大难题一一列出:一是水利工程资金短缺,难以继续;二是当地劣绅勾结山匪,时常袭扰乡民,破坏农田;三是一些不法商贩囤积居奇,操控粮价,导致民怨沸腾。
我听罢,心中己有了计较。资金之事,我可从“惠民基金”中拨出一部分,暗中资助。至于劣绅山匪和不法商贩,自有弟子们出手惩治。
当晚,我让秋云、秋燕和白泽暗中行动。秋云以符箓之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些劣绅勾结山匪的罪证收集起来,并巧妙地送到了按察使司的案头。秋燕则化身“夜行女侠”,将那些囤积粮食的不法商贩的粮仓“洗劫一空”,并将粮食分发给城中贫苦百姓,同时留下了“官仓放粮,侠盗留名”的字条,引得官府介入调查。白泽则潜入山匪老巢,略施“神龙天威”,将那些乌合之众吓得屁滚尿流,纷纷下山自首。
几日之内,县城内外风气为之一清!劣绅被查办,山匪被剿灭,粮价也恢复了平稳。王守礼趁机大力推行新政,兴修水利,劝课农桑,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对他感恩戴德。
一股股浓郁的愿力,如同潮水般向我涌来,融入我的元婴之中,让我的修为再次精进,隐隐有突破到元婴中期的迹象!
“林兄,大恩不言谢!”王守礼看着焕然一新的县城,激动地对我说道,“若非你出手相助,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微笑道:“守礼兄客气了。为民造福,亦是贫道的修行。日后若有需要,尽管传讯于我。”
告别了王守礼,我们又前往拜访了张文远。他创办的义学虽然简陋,却也聚集了不少贫寒子弟。他每日亲自授课,不仅教他们读书识字,更教他们做人的道理。我见他生活清苦,却乐在其中,心中亦是敬佩。我留下一些银两作为束脩,并嘱咐秋云留下一些启蒙的道家典籍,希望能为这些孩子打开一扇新的窗户。
在拜访张文远时,我们还意外地听到了一个消息。据说,江南才女柳如烟,因家中遭受不公待遇,父亲被奸人所害,家产被夺,她悲愤之下,竟看破红尘,削发为尼,在附近一座名为“静心庵”的小庵堂出家修行。
“柳如烟?”听到这个名字,我心头微微一动。这不正是在书院认识那位,弹一手好琴的才女吗?难道,这便是缘分所指?
我决定前往静心庵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