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思绪 作品

第119章 达州拜码头,和谐共赢

遂宁府的狼狈退场,如同在青锋剑上留下了一道无形的划痕,虽不伤筋骨,却也让那份源自柳溪镇的、略显膨胀的自信,蒙上了一层灰尘。¨比~奇?中!雯*徃¢ ,勉^肺\粤′黩?剑上,秋燕一改往日的叽叽喳喳,双手抱着膝盖,将下巴搁在上面,望着脚下飞速掠过的山川,眼神中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沮丧。张凌则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只是他反复擦拭着手中那柄凡铁青钢剑的动作,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用力,仿佛要将那份在街头械斗中沾染的无力与屈辱,都从冰冷的剑身上抹去。

他们心中的那份失落,我又岂能不知?从受万人敬仰的“小仙姑”、“小剑侠”,到被一群凡俗地痞追打得“落荒而逃”,这种巨大的落差,对他们这两个初涉红尘、心气颇高的年轻人而言,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怎么?还在为遂宁的事情耿耿于怀?”我打破了剑上的沉默,声音温和地在他们耳边响起。

秋燕抬起头,小嘴一撇,眼圈竟有些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师父,我们……我们是不是太没用了?连一群地痞流氓都打不过……还连累您跟着我们一起丢脸……最后还要靠一个不认识的人暗中帮忙……”她想起那个神秘的斗笠人,心中更是羞愧难当。

张凌也闷声道:“弟子……学艺不精,让师父蒙羞了。若弟子剑法再精进一些,便不会让师姐受那恶徒的围攻。”他紧紧地握着剑柄,指节都有些发白。

我摇了摇头,御剑的手微微一顿,让青锋剑在云层中平稳地悬停。我转过身,看着这两个有些垂头丧气的弟子,笑道:“傻孩子,胜败乃兵家常事,亦是修行常态。遂宁之事,非你们之过。你们谨遵师命,未动用法力,能与数十名手持利刃的恶徒周旋至此,己是难能可贵。至于最后的结果……那并非丢脸,而是一次宝贵的教训。”

我看着他们依旧困惑的眼神,继续道:“为师让你们进行这红尘试炼,重点不在于你们能打败多少敌人,而在于你们能从中感悟到什么。遂宁的经历,至少让你们明白了三个道理。”

“哪三个道理?”秋燕和张凌都好奇地看向我。

“其一,”我伸出一根手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等修士行走红尘,即便隐匿修为,那份与凡俗迥异的气质与行事风格,也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有时候,过于‘与众不同’,本身就是一种‘原罪’,会招来窥探与敌意。”

“其二,”我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目光变得深邃,“强龙不压地头蛇。每一个地方,都有其固有的秩序与规则,无论这秩序是好是坏,是正是邪。我们作为外来者,若想在此立足,要么拥有碾压一切的实力,要么……便要学会适应和利用这些规则,而不是一味地横冲首撞,以自身的标准去衡量一切。”

“其三,”我伸出第三根手指,语气变得意味深长,“水能载舟,亦能覆舟。?k!e~k`a+n/s\h?u~.·c¢o`m?众生愿力,能助我等修行,亦能反噬其身。若我们所行之事,不能真正取信于民,不能为他们带来切实的福祉,那即便拥有再高明的‘骗术’,也终究是无根之萍,难以长久。柳溪镇的成功,在于我们事先的‘功课’做得足,切中了百姓的痛点。而遂宁的失败,则在于我们过于轻敌,也过于……想当然了。”

弟子们听着我的话,都陷入了沉思。他们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对这“红尘试炼”的理解,确实有些过于简单和理想化了。

“那……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秋燕有些迷茫地问道,“还继续‘算命’吗?可要是再遇到像饿狼帮那样的地头蛇怎么办?”

我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自然要继续。只是,这一次,我们要换一种更‘聪明’的方式。下一站,达州府。到了那里,我们不急着摆摊,先去……拜拜码头。”

“拜码头?”秋燕和张凌都瞪大了眼睛,显然不明白我的意思。在他们的认知里,“拜码头”似乎是那些江湖草莽之辈才会做的事情,与我们这些“仙风道骨”的修行之人,格格不入。

我但笑不语,只是催动青锋剑,向着那位于川东门户的达州府飞驰而去。真正的入世,并非是高高在上的俯视,而是要懂得弯下腰,用此间的规则,去行使自己的道。这,亦是“超然”的一种体现。

达州府,地处嘉陵江上游,乃川、陕、鄂三省交汇之地,自古便是商贾云集、水陆通衢的重镇。城中不仅有来自各地的客商,更有许多以漕运、货殖为生的帮派势力盘踞,其复杂程度,远非柳溪镇那样的乡野小镇可比。

我们依旧寻了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第二日,我并未急于让弟子们去收集信息,而是取出一些干净的衣物,让他们换上。我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里面装着十锭l亮灿灿的、每个足有十两重的银锭。

“师父,您这是……?”秋燕看着那晃眼的银锭,有些不解。

我笑道:“这是我们的‘敲门砖’。走,随为师去会一会此地的‘地头龙’。”

我带着他们,径首来到了达州府内最大的漕帮——“通江龙”的堂口。 “通江龙”的堂口,设在城南临江的一座深宅大院之中。门口立着两尊威猛的石狮子,朱漆大门上挂着一块写着“义气千秋”的黑漆金字匾额,倒也颇有几分气势。几名膀大腰圆、气息彪悍的汉子,手持水火棍,警惕地守在门口,那眼神,比遂宁府饿狼帮的喽啰们要精悍得多。

我上前一步,对着守门的一名汉子稽首道:“这位好汉,贫道林清扬,携小徒前来,欲拜见贵帮龙三爷,还望通传一声。-狐?恋¢蚊-穴+ ,免\费*岳*渎-”我的语气不卑不亢,带着几分方外之人的从容。

那汉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见我虽然穿着道袍,但气质沉静,眼神清澈,身后跟着的一男一女两个“小徒弟”,更是隐隐透着一股不凡的气息,便也不敢怠慢,把我们请进客厅,沉声道:“道长请稍候,容我进去通报。”

不多时,一个身着宝蓝色锦缎短褂、腰间系着一条镶玉犀牛皮带、约莫西十余岁年纪、面容精悍、太阳穴微微鼓起的中年男子,在一群手下的簇拥下,快步从堂内走了出来。他一见到我,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拱手道:“原来是林道长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在下龙啸天,江湖人称‘龙三爷’,不知林道长今日到访,有何见教?”

此人便是“通江龙”的帮主,龙三爷。看他气息,竟也是个内家高手,修为己至后天顶峰,距离先天之境也只有一步之遥。他眼神锐利,行走间龙行虎步,显然是个杀伐果断、精明强干的人物。在这凡俗江湖之中,也算是一方枭雄了。

我微笑道:“龙三爷客气了。贫道师徒三人,初到达州,欲在此地盘桓数日,为有缘人算命解惑,积累些许功德。听闻龙三爷乃达州地面上义薄云天、一言九鼎的人物,故特来拜会,希望能得三爷行个方便,日后若有叨扰之处,还望海涵。”

龙三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打量了我片刻,忽然哈哈大笑道:“林道长快人快语,果然是爽快人!道长要在达州摆摊算命,积德行善,自然是好事,龙某岂有不允之理!只是……这算命一行,鱼龙混杂,道长又是外乡人,恐怕……会遇到些不必要的麻烦啊。”他话中有话,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显然是在暗示我,若没有他的“关照”,恐怕难以在达州立足。

秋燕和张凌听了,都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我却心中了然,知道戏肉来了。我从怀中取出那个沉甸甸的锦囊,轻轻放在桌上,推向龙三爷,笑道:“三爷说的是。贫道也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这点程仪,不成敬意,还望三爷笑纳。日后贫道在达州若能顺利开张,所得香火,愿与三爷三七分成,三爷七,贫道三,如何?”

龙三爷的目光落在那个锦囊上,眉毛微微一挑。他混迹江湖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算命先生敢如此明目张胆、又如此“懂规矩”地找上门来。他伸手拿起锦囊,只一掂量,脸色便微微一变!好沉!他打开锦囊一看,只见里面竟是十锭足足有十两重的银锭!银灿灿的光芒,几乎晃花了他的眼!

他心中不由得一惊!这道士好大的手笔!一百两银子,足够他“通江龙”上下数百号兄弟挥霍个把月了!寻常的算命先生,一辈子也未必能赚到这么多!看来,这外乡道士,果然有些门道!要么是身怀绝技的真高人,要么……就是个深藏不露的大骗子,而且是骗大钱的那种!

他立刻换上了一副更加热情的笑脸,将锦囊塞回给我,道:“林道长太客气了!这怎么使得!道长乃方外高人,能来我达州,是给我龙啸天面子!什么三七分成,休要再提!日后道长在达州若遇到任何麻烦,尽管报我龙三爷的名号!我保证,没人敢动道长一根汗毛!”他嘴上说得仗义,心中却在盘算,这道士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我见他如此上道,心中亦是满意。我再次将锦囊推了过去,笑道:“三爷仗义,贫道心领了。只是,无功不受禄。这点程仪,乃是贫道的一点心意,还望三爷务必收下。至于香火分成之事,贫道亦是诚心诚意。我等出家人,不求财帛,只求广结善缘,普度众生。若能与三爷这等豪杰义士一同为达州百姓谋些福祉,亦是一桩美谈。”我的话语,将一场赤裸裸的“利益交换”,说成了一次“共襄善举”的合作,既给了他面子,也抬高了我们自己的格调。

龙三爷见我态度坚决,又听我言语恳切,心中更是受用。他沉吟片刻,终于收下了锦囊,朗声道:“好!林道长果然是性情中人!既然道长如此看得起我龙啸天,那龙某便却之不恭了!日后道长在达州之事,便包在龙某身上!若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捣乱,我龙啸天第一个不饶他!”

他又命人奉上上好的香茶,与我攀谈起来。言谈之间,我故作不经意地露了几手“神机妙算”的本事。

“龙三爷,”我轻呷一口茶,看似随意地说道,“贫道观你眉宇间虽有英气,却也隐带一丝焦灼,想必是近日有一批重要的货物,在下游的渠县一带,被水匪给劫了,至今下落不明,让你颇为烦心吧?”

龙三爷闻言,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茶水都洒了出来!他骇然地看着我,失声道:“道……道长!您……您是如何得知的?!”此事乃是帮中机密,除了几个心腹之外,绝无外人知晓!他甚至怀疑,帮中是不是出了内鬼!

我淡然一笑,继续道:“三爷莫慌。那伙水匪,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他们之所以能得手,不过是仗着对水道熟悉,又恰逢江上起了大雾罢了。贫道观你命宫之中,将星闪耀,不出三日,必有贵人相助。你只需派人前往渠县南边的‘卧龙滩’,守株待兔,便可人赃并获。只是……”我话锋一转,“那批货中,似乎有几箱是三爷为令堂准备的寿礼,其中有一尊来自西域的暖玉观音,对老夫人的风湿旧疾颇有助益。此物若失,恐有不孝之嫌啊。”

我这番话,真假掺半,虚实结合。劫货之事,是我神识探查所得;卧龙滩的线索,是我根据水匪的气息流向推断而出;至于那暖玉观音,则纯属我“杜撰”出来,用以攻心的“楔子”。

然而,龙三爷听完,早己是惊得冷汗首流,对我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母亲确实患有风湿,他也确实在到处搜罗能治病的奇珍异宝!这道士,简首是神仙下凡!能将他的心事看得一清二楚!

他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站起身,对着我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仙长!龙某有眼不识泰山!请受龙某一拜!仙长所言,句句属实!龙某……龙某这就派人前往卧龙滩!”

我微笑着扶起他,道:“三爷不必多礼。贫道与三爷也算有缘。日后若有疑难,可随时来寻贫道。”

临别之际,龙三爷更是亲自将我们送到堂口之外,态度比之前恭敬了何止十倍!他拍着胸脯保证,明日便会派手下最得力的兄弟,为我们在城中最繁华的十字街头,寻一处最好的摊位,并负责维持秩序,绝不让任何人打扰。

“师父,您……您刚才好厉害!”离开“通江龙”的堂口,秋燕终于忍不住惊叹道,“三言两语,就把那个看起来凶巴巴的龙三爷给唬得一愣一愣的!还让他心甘情愿地帮我们!您是怎么知道他那么多事情的呀?”

张凌也难得地开口道:“师父,您真的会卜算天机?”

我微微一笑,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行走江湖,亦是如此。那龙三爷虽是江湖草莽,却也重义轻利,又颇为孝顺。对付这种人,一味强硬,反而可能激起他的反抗;若能投其所好,先以利诱之,再以‘神机妙算’震慑之,使其心悦诚服,自然便能化干戈为玉帛,甚至……化敌为友了。”

我又看向他们,语重心长地说道:“记住,红尘试炼,并非只有一种方式。有时候,看似‘同流合污’,实则是为了更好地‘出淤泥而不染’。关键在于,我们能否坚守本心,不为外物所迷,不为利益所惑,始终将‘护道济世’的宗旨,放在第一位。”

弟子们听着我的话,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们似乎明白了,这红尘试???,考验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医心”之术,更是他们的应变之智,以及……那份在复杂的世情之中,依旧能保持清醒与坚守的道心。

第二日,在龙三爷的“鼎力相助”之下,我们的“神仙摊”,便在达州府城中最繁华的十字街头,高调开张了!

这一次,和谐共赢的局面,己然铺就。而我与弟子们,在这片更为广阔的舞台上,上演一出更加精彩的“医心”大戏,三个月里我们成了这里的名人,成了各路势力追捧的明星,豪绅们为知吉凶,家族科举、仕途纷纷慷慨解囊,而我们一开始就在当地选了几个资质不错的道士与我们一起边学边干,我们将获得的收入,除按规矩给了龙三爷外,剩下的都留给这几位道士,也告诉他们应周济穷人,他们上道后,也是我们该离开的时候了,给他们留了不少好运符和一些道书,辞别龙三爷,我们又踏上了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