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杯子重重摔在桌上。
“真是个不知轻重的家伙!”
钟父怒斥。
“怎么了?”
钟母急忙过来,拿走杯子。
“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火?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还不是侯亮平那个家伙!”
钟父呼吸急促。
“那你刚才为何不说?”
钟母责备。
“在女儿面前,我能那样说吗?看看小艾,眼里全是侯亮平。”
“我当时就反对这门亲事!看看那个家伙,满嘴花言巧语,不知道小艾看上他什么!”
钟父愤然说道。
“行了行了,现在抱怨也没用了,你都当爷爷了!”
钟母说道。
“唉!”
钟父重重叹息。
“不行,我得给那小子打个电话。”
钟父情绪难以平复,立即拨通了侯亮平的电话。
此时,侯亮平正悠闲地在宿舍看电视。
看到钟父来电,他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钟父对钟小艾极为慈爱,但对侯亮平却近乎苛刻。
因此,侯亮平对钟父充满畏惧。
“喂,侯亮平啊!你最近如何?”
钟父威严的声音传来,侯亮平说话都有些结巴。
“岳父,我这边很好,多谢您关心。0~0,晓+税·蛧. -追!蕞\歆~璋~洁,”
侯亮平战战兢兢地答道。
“哼!好?不见得吧。”
钟父冷哼一声。
侯亮平听罢,顿时觉得头皮发紧。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汉东之事可能己被钟父知晓。
“岳父,实话实说,我在汉东确实遇到了些麻烦。”
侯亮平急忙辩解。
“哼!小事?我看是大事!”钟父语气严厉。
侯亮平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动。
“岳父,我调查了一位副省长,有人举报他……结果举报不实,我就因此受牵连了。”
钟父沉思片刻。
“是谁举报的?又是谁让你查的?”
他从不同寻常的角度分析问题,迅速抓住了关键。
“不清楚,是匿名的。至于为何调查,是田国富让我去的。”
侯亮平回答。
“田国富?”
钟父眉头紧锁,快速思索。
通常情况下,对方不该害侯亮平。他们本属同一阵营,都是奉命协助沙瑞金的。
短暂权衡后,他得出结论。
“你当时去查时,有没有告诉田国富?”
“没有。”
听到此,钟父勃然大怒。
“你怎么如此愚钝!我怎能将小艾托付于你这般人!若你当时告知田国富,哪怕让他陪你一同前往,此事便绝无问题!”
“祁同伟当时被停职,纪委sj带上你,再加上上面派来的人,绝不会有事!”
“你的失误就在于级别太低,还不上报,这让人如何保你?”
钟父失望至极。\艘-飕·晓^税+枉+ ?更_薪.蕞,快-
面对电话中严厉的呵斥,侯亮平浑身不自在。
他对钟父心存畏惧,深知钟家对他并不看好。
即便隔着电话,他仍能感受到对方的愤怒。
“现在文件己递交给秦局长!若非他人提及,我竟不知你还出这种状况!办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
钟父毫不客气地责骂。
侯亮平内心发麻,他没想到事情会传到钟父耳中。
此时此刻,他完全乱了阵脚。
尽管慌乱,却还压抑着一股怒气。
“岳父,此事既然己呈报秦局长,说明问题不大。”
侯亮平鼓起勇气道。
“秦局长自会处置。”
钟父闻言顿时震怒:“你是不是傻了?若非有我,你以为真能置身事外?”
“这事轻重全在看法,但若无我在,沙瑞金他们真敢放过你?”
钟父呵斥声中,侯亮平连大气都不敢喘。他原以为辩解几句即可,却不想惹来这般雷霆之怒,心头怒火顷刻熄灭。他对钟家知恩图报,可钟家长辈始终轻视于他,这份压抑早己深埋心底。
“罢了,秦局长既接案,不会深究。”
钟父冷冷道,“今日之事,令我家颜面扫地!若再犯,我不等旁人开口,也会自行严惩。”
挂断电话后,侯亮平如释重负,却仍愤懑难平。钟家虽助其崛起,却从未真心接纳,这份怨气盘桓许久。
高育良府邸内,高育良与祁同伟正品茗闲谈。高育良含笑看向祁同伟:“同伟,老师总算替你……”
祁同伟拱手致谢:“多谢老师。”
高育良摆手笑道:“虽如此,那小子不过受个通报处分,并未伤及根本。”
祁同伟点头:“侯亮平手段太高明了,背后有钟家撑腰,我们想撼动他,谈何容易。”
高育良沉吟片刻:“原来如此,难怪他当初娶钟小艾时如此决然,竟早有私心。”
祁同伟放声大笑。
“话不能这么说,她确实有她的本事,比我要强得多,少走了不少弯路。”
高育良笑着拍拍祁同伟的肩。
“同伟啊,你又在调侃自己了,当时你也完全可以选择和她一样的路。”
祁同伟明白高育良指的是谁,他笑着摇头。
“老师,我出身农村,一根筋,我的腿就是硬,跪不下来。”
“我觉得,只有通过自己的双手打下的天地,才是真正的归属。”
高育良点头表示赞同。
“我喜欢你这一点,和我年轻时何其相似!”
二人相视一笑,笑声回荡。
“侯亮平的事不用担忧,我自有手段对付他。”
高育良咬牙切齿地说道。
“想起侯亮平那张脸,我就恨不得生啖其肉。”
“老师,别被我影响情绪。”
祁同伟莞尔一笑。
“不仅是你,也是因为我,我对看错这个人感到懊悔。”
“老师放心,只要他在汉东,我们就有机可乘,毕竟钟小艾父亲的势力无法触及这里。”
高育良点头附和。
“这倒是个理,若你能入常,处理他便轻而易举。”
如今祁同伟权势滔天,身为公安厅长兼副省长,掌控整个汉大帮,实权远超某些 。一旦入常,将更添底气。
“老师不必忧心,此事并无难处。”
祁同伟笑意盈盈地说起叔父的承诺,此事后会助他入常。
虽然布长不插手汉东事务,但公安系统归他主管,此事并不棘手。
“有那位的消息了吗?”
高育良满面喜色。
祁同伟点头回答。
“有些线索了,也许很快就会有结果。”
听罢此言,高育良端起茶杯。
“那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提前恭喜你!”
他眉开眼笑。
祁同伟亦拿起茶杯。
“高老师这般客气,即便我入常,不还是您的学生吗?”高育良闻言大笑。
“不骄不躁,我就欣赏这一点。看看侯亮平那个家伙,若是入了常,怕是要得意忘形。”“如今不过是副厅级,就己经如此骄傲。”
祁同伟摇头苦笑:“侯亮平这样的人,走不远的,全靠钟家撑着,没了他们,什么都不是。”
谈话间,高育良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号码,神色骤变。“是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