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静安睁开眼时,枕畔还残留着淡淡的橙花香气,那是林清好惯用的沐浴露味道,清冽中带着一丝甜暖。
他微微侧头,看见林清好背对着他坐在床沿,晨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光,她正将不长不短的发松松挽起,象牙梳齿间漏下的几缕发丝垂在颈后,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真丝睡袍的腰带在腰间系成一个随意的结,衣料下的肩胛骨线条若隐若现。
“醒得这么早?”他的声音带着晨醒特有的沙哑,像是粗糙的绒布擦过耳膜。手指己经先于意识行动,圈住她垂在身侧的手腕,那里的皮肤温热细腻,能感受到平稳的脉搏跳动。
“时差还没调过来?”她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挠,像一片羽毛掠过,“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餐。”
明静安却没有松手,拇指指腹摩挲着她腕间,“让王妈来一趟吧。”他稍稍用力,将她拉回温暖的床间,声音低沉而笃定。)x如′·′文?网¨ ?已?1%发~:布?最.ot新u>章¨?节?ut
“她应该还记得你爱吃什么。”他伸手将她额前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敏感的耳廓,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眼底却盛满温柔。
林清好半倚在羽绒枕上,真丝睡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她的发丝散落在丝质床单上,在晨光中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你让人家再跑一趟,值得吗?”她轻声问道,声音里还带着晨起的慵懒。
明静安的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你是不是忘了,”
“之前你从巴黎回来,在餐厅和筱渝喝醉那次,也是王妈半夜来照顾的。”
“呃,”林清好耳尖瞬间染上绯色,那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话是这么说,”她轻轻挣开他的手,“但还是别让王妈这么辛苦了吧。”起身时,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橙花香气。
明静安半靠在床头,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晨光透过落地窗,将她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柔和。~|微$£?趣?>小{说=|,网?] u更2?新+[t最2§?全\?±
她赤足踩在木地板上,脚步轻盈得像一只猫,却在路过衣帽间时顺手抽了件他的衬衫披上,宽大的衣摆垂至大腿,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露出纤细的脚踝。
厨房很快传来轻微的响动——瓷碗轻碰的脆响,冰箱门开合的闷响,还有她轻哼的法语小调,明静安起身跟过去,倚在门框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林清好正往平底锅里打鸡蛋,蛋液“滋啦”一声在黄油上铺开,香气瞬间弥漫,她头也不回地说道:“别站那儿看着,要么帮忙,要么去摆餐具。”
明静安低笑一声,走到她身后,双手撑在料理台边缘,将她圈在怀里。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呼吸拂过她的耳际:“怎么突然想下厨?”
“怕你吃惯王妈的手艺,忘了我的水平。”她侧头瞥他一眼,手里的木铲灵巧地翻动煎蛋,蛋液边缘渐渐泛起金黄酥脆的蕾丝边,“还是说,明总现在只吃得下米其林餐厅?”
明静安低笑一声,胸膛的震动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瞧你说的,”他的手臂在她腰间收紧了些,下颌抵在她肩窝,呼吸间全是她发丝间的橙花香气。
“你煮的泡面我都吃过,”简单几句,带着怀念的温度,“读书那阵子。”
“今天可不是泡面,”她将煎得金黄的鸡蛋盛进盘子,又往锅里丢了几片培根,“是米其林三星主厨特供。”
明静安看着她故作正经的侧脸,突然伸手抹去她颊边一点污渍:“这里沾到了,大厨。”
记忆突然鲜活起来,像老电影的胶片重新显影般,那阵子明家生意正值多事之秋,偌大的别墅常常空无一人,某个深秋的傍晚,王妈请假,明静安在琴房练到胃痛才意识到家里没留晚饭。
她记得自己踩着一个木质板凳,在电磁炉前手忙脚乱,锅里的泡面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蒸腾的白雾模糊了厨房的玻璃窗,他那件被她当围裙系的蓝格子衬衫,现在想来应该是大了两号。
那晚暴雨停电,整栋别墅突然陷入黑暗,明静安举着蜡烛走进厨房,暖黄的光晕里,他们肩并肩坐在大理石料理台上。
林清好还记得当时笨拙地往泡面里卧了个溏心蛋,蛋液裹着面条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他递来的不锈钢筷子还带着钢琴练习后的余温,两人分食时筷子相碰的轻响,让人现在想起也觉得满足。
此刻灶台上的平底锅里,蛋黄轻轻颤动,林清好手中的木铲微微一顿,油星溅在灶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那时候的泡面...”她声音轻了下来,“可比现在香多了。”
明静安察觉她话里的怅然,指尖抚过她握铲的手背:“现在更香。”他接过木铲,动作娴熟地将煎蛋翻了个面。
林清好拍开他的手,却忍不住笑起来。晨光透过纱帘,将料理台上的食物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溏心蛋微微颤动的蛋黄,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
“尝尝?”她递过一支银质餐叉,眼底的期待如同少女时期那般纯粹,却又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从容。
明静安抬眸,“和当年一样。”简单的西个字,却让林清好别过脸去,假装整理餐巾来掩饰泛红的眼眶。
“原来时间真的过去了那么久。”这句话明静安没有说出口,他有些恍惚,也许最痛的从来不是子弹穿胸而过,而是时隔多年,命运终于肯把当初夺走的,一点点还回来。
此刻与彼时在晨光中重叠,隔着几载年岁再度上演,现在,阳光正好,他们终于又坐在了同一张餐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