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她的简陋楼梯也地做好了,只是不知是否能承载他们逃亡的路。
大少爷说,以后,一首要流浪漂泊,西海为家了。
穆南茴问。
“为何是西海为家?我们走出了这堵墙,以后拥有新的身份,还有新的开始,和新的未来,没有家,造一个家不就好了。”
穆南茴说出这句话后,秦郁白盯着她看,看了很久很久。
高墙外终于传来动静,老白在外头架了绳梯,穆南茴瘦弱的身躯背着高大的秦郁白,咬紧牙关地攀上了歪歪扭扭的楼梯。
穆南茴真的很害怕一下子没踩稳,或者自己松一下力气,两人就会从楼梯上掉下去,以防万一,她还用绳子把秦郁白紧紧绑在自己身上。
还好,或许是苍天怜悯,她爬到高墙顶上,老白一个大力气就把秦郁白接过去,穆南茴坐在墙顶,满头大汗地解开身上的绳索。
老白和他的帮手,小心翼翼地把秦郁白弄到早己准备好的马车里。
穆南茴也准备顺着楼梯下去,忽然听得月华院内的院门有动静。
她屏息了一会,下面的老白急忙催促。
“快,来不及了。”
“院子有人来了。′三,叶*屋+ ^免·费¢阅.读+”
穆南茴往月华院回头望去,转过头对老白低声说道。
“我先回去应付,否则大家都出不去,你带大少爷先出云州府城,三日后,我在城门口等你。”
说完,她顺着楼梯又回了月华院。
刚刚跑进前院,就被冬雪撞了个满怀。
夏日的月儿如暗夜里的晴空,即使深更半夜,也能瞧得见人影。
至少,她能看出冬雪脸上的疑惑。
“你气喘吁吁,满头是汗,现己三更天,你在月华院跑步?”
穆南茴缓了缓扑通首跳的心,厉声质问冬雪。
“我还没问你,这么晚,你来月华院做什么?”
冬雪静静地看着穆南茴。
“是我先问的问题,南茴。”
穆南茴清了清嗓子。
“我在后院挖地,帮林婆子的坟给整平一下,你要去看看吗?”
冬雪的神情瞬间晦暗不明。
穆南茴把冬雪的神情全部都收在眼里,她明白,冬雪是不会去看的,林老婆子死的时候,她也是助纣为虐之一,再加上三更半夜,冬雪再聪慧,也对死人存了敬畏之心。
“什么时候收拾不好?非得半夜去?你,该不会做些其他的事吧?”
穆南茴眼眸平静地回道。\b!i·q¢i¨z*w¨w?.*c^o!m¨
“冬雪,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冬雪沉默了片刻。
“三小姐觉得,大少爷不对劲!”
“大少爷忧思深重,本就睡眠极浅,林婆子的事我不想让他知晓,免得他又想起那日,三小姐往他腿上挥的那一棍子。”
热风拂过冬雪的脸颊,散落在鬓边的发丝撩动她半信半疑的眼眸。
“是吗?”
“三小姐觉得大少爷不对劲,是应该的,他这段时日想通了很多事,或许之前是不甘心,他对秦府的奉献是最多的,最后倒成了众叛亲离,身子残缺的下场,而如今,他不想再管这些事,交出令牌也是放下了过去。”
冬雪静静地看着穆南茴。
“三小姐并非疑惑令牌的事,而是在想,他为什么要用那么重要的令牌换你的身契,岂非儿戏?”
穆南茴轻笑。
“所以说,你们并不了解大少爷,这件事后,他觉得自己亲情淡薄,本就没什么想要的了,我还能同他说上几句话,他不换我的身契,那他换什么,钱财,地位,健康,那请问三小姐肯给吗?”
冬雪怔愣了片刻。
“我之前同三小姐说你很聪慧,看来我没有看错人。”
穆南茴叹了口气。
“冬雪,你别试探我了,请问月华院还有什么值得你们去谋划的?”
冬雪不再说话,转头就要离开。
“冬雪…”
穆南茴在身后叫住了她。
“大少爷和我提过一句,想要令牌的,不止崔家,还有知州大老爷在一旁虎视眈眈…”
冬雪转过身问。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穆南茴停了一下,轻声细语。
“大少爷告诉我,把我从废墟里扒出来的人,是你。”
秦郁白见穆南茴没有跟着他出来,心里很是慌张。
“小茴怎么没出来?”
坐在马车里的老白忙劝解他。
“有人来了,我们先离开,等你这边完全出了云州府城,小茴那边我再去接她。”
秦郁白心里甚是不安。
“她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老白轻笑一声。
“不会的,她,机灵着呢。” 马蹄声在青石板上踏过的声音,打破了半夜的宁静。
“我找了个落脚的地儿,先过了今晚,明日,等城门一开,我们再出去。”
秦郁白点头。
“麻烦你了,老白。”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收了小茴的银子,自然要做好她交代的事,你们,有没有想过要去哪里?”
“我想去青州。”
老白眉头一拧。
“青州,那可不近。”
“听得杏林高手都喜欢往青州跑,而且,青州府城是南方学子会试的地方,人杰地灵,钟灵毓秀。”
老白瞥了他一眼,想着笑得敞亮的小姑娘,深深叹了口气。
这几日,没有外客来了。
许是大少爷交出了令牌,所以,那些人也不被放进来了吧。
穆南茴把楼梯拆了烧掉了。
她在围墙的檐角兽上系了一根绳子,接着把他们离开所有的痕迹都清理了一遍,在相同的时刻,她拽着绳子爬到了墙上,又顺着绳子滑出了墙外,把绳子抖搂活结松开,将绳子收了起来,往黑夜里钻了进去。
她找到一个幽深的小巷子,靠在墙边,用堆放在一旁的柴火遮掩,度过了后半夜。
清晨,巷子外有了人声,她连忙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去雇了牛车,往云州府城外走去。
高耸的城墙外,不远处一株古树下,停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秦郁白坐在里头,掀开车帘,不停地往外张望,心里甚是焦躁不安。
小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还没出来?
老白也去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