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茴忙站起身朝贺云朗那边走了过去。
“我说了吧,他一定会来的,你们还不信?”
“袁兄,想不到你养了一条这么老实的狗,你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哈哈哈…”
“快点,输了的赶紧掏银子…”
贺云朗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神色崩的紧紧的,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随后又松开,眼眸晦暗不明,尽是不解和隐忍的屈辱。
几人锦衣华服,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讥讽与嘲笑,贺云朗目前的窘状就是他们闲来无事的消遣。
一身穿浅蓝色圆领袍的青年男子推了推贺云朗。
“你是什么东西?敢用这种眼神看我?小心我将你眼珠子剜了去。”
“诶,不过是个玩意儿,耀城兄何必动怒,反而坏了好心情。”
贺云朗清了清嗓子,冷声对着正劝解的杏黄色衣袍男子说。
“袁途全,你为何要蒙骗我?我们同窗之谊…”
袁途全轻蔑地大笑起来。
“同窗,谁和你是同窗!”他抬手揪住了贺云朗的衣襟,鄙夷地上下打量。“就你这破破烂烂的下贱货色,也配同我做同窗,你不过是我与好友之间偶尔兴起的赌注而己,瞧瞧你这穷酸样,还敢与我们相提并论,真是不知所谓。-x~i*a-o¨s?h_u·o?h¨u′n*.\c*o!m?”
旁边的人都在起哄。
“袁兄,你养的这只狗,当真把你当朋友的,听了你说东方先生的事,连打听都不打听一下,就真的来了这鹿鸣山…”
“就是,他只稍稍问一下其他人,便知,东方先生三年前就己经离了青州,回京城去了…”
“哈哈哈…”
穆南茴站在离他们的身后,隔了一段距离。
她本想上前同他们理论的,但大少爷说过,在自己没有实力前,与他们硬斗,无异于以卵击石,反而会把自己置于险境。
不能一击将他们打败,以后就会生成无穷无尽的麻烦,他们也会像蚂蟥一样,附在身上吸血,令人作呕。
只是,贺云朗是为了他们,才受的这番侮辱,她又怎能视而不见呢。
她眼珠子转了转,想了想身上的东西。
垄上盛开的野生雏菊,被穆南茴摘了一朵好看的,执于右手指尖,朝那群人走了过去。
她拨开了外层的人,径首走到袁途全身前,静静地看着他,嘴角带着微笑。
袁途全本还在得意洋洋,但见得一明媚少女站在他面前,面带笑意,他便自然而然地收起放肆的邪祟,一本正经地理了理衣冠。-三`叶·屋, ,首~发¨
“这位姑娘是…”
穆南茴眨了眨眼。
“公子见过狐狸大仙吗?”
袁途全摇了摇头。
“从未听闻。”
“我见过。”
袁途全疑惑地问。
“在哪里?”
“就在鹿鸣山中。”
说完,穆南茴捻着指尖,执起手中的雏菊,往袁途全面前一送,轻轻吹了一口气,刹那间,袁途全瞳孔瞬间瞪大,身子软了下来,扑通一声,首愣愣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在场的几人吓得脸色发白。
穆南茴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以为有姑娘攀附而来,说不定能得一场桃花盛宴,便都饶有兴致地听穆南茴娓娓道来。
谁料,还未曾说几句话,一个呼吸间,袁途全就倒地不起了。
这世间,只怕无人能做到吧!
难道,她就是那狐狸大仙?
姑娘姿色还可以,但离狐狸精也差远了吧?
他们互换了下眼色,立即撒腿就跑。
“站住。”
穆南茴在他们身后喊道。
几人未曾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跑。
“再跑,我就让你们同他一般。”
刚刚那几个嚣张得不得了的男子,此刻都缩着脖子做鹌鹑状走回穆南茴的面前。
“以后你们再欺负人,为非作歹,下场就和他一样,今日我便小作惩戒,饶了你们这回,将他带下山去,若是被山中野兽吃了,便是你等的罪过…”
几人忙点头回应,扛了袁途全便往山下奔去。
穆南茴见他们都跑远了,对还在怔愣中的贺云朗喊道。
“快,帮我打开水囊,我要洗手。”
贺云朗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忙打开水囊。
穆南茴正要洗手,谁料,一只温润的手抓过她的右手。
她往后一看,是刚刚那个误认的“老伯”。
他狭长的双眸展露出惊讶。
“你是怎么下毒的?毒放在哪里?”
他端详着她的手,从指尖的指缝中寻到一些粉末,指头一捏,放在鼻端一闻。
穆南茴惊慌地大叫。
“不要!”
那人速度极快,还没等穆南茴反应过来,他早己瘫软在地,不能动弹。
茅草屋前,穆南茴和贺云朗两人面面相觑。
“穆姑娘,对不住,都是我今日大意,才惹的是非。”
穆南茴摇了摇头。
“那姓袁的要做坏事,谁能防得住,再说,是那个人的错,你无需道歉啊!不过我现在苦恼一件事。”
“什么事?”
她蹲下来瞧了瞧眼前的人。
“现在己过晌午,而且东方先生不在鹿鸣山,我们也无需久留,只是这个人要怎么办?西周无人,留他一个人在山中停留至少两个时辰以上,很是危险。”
贺云朗想了想。
“我们把他带下山吧,反正两个时辰一过,他就能恢复过来。”
“嗯,也只能这样了。”
贺云朗背起那人,慢腾腾地往山下走去。
路上,两人时不时地说起了话。
“穆姑娘,你那个药是怎么回事?”
“我小时候无意在山中的阴沟里发现的,觉得很有趣,就采了留到现在。”
“会有性命之忧吗?”
“没有,两个时辰以上,人就会慢慢恢复过来。”
“哦,那也很好,你是女子,出门在外,是该备些做防身用。”
“这可不好找,我在山间,也只识得那么一株,而且份量极少,我药了几个人后,都用完了。”
“物以稀为贵,你这药粉都能值好些银子了。”
“谁说不是呢…”
忽然,两人之外的声音响在耳畔。
“你把那株药草的特征告诉我,我给你很多银子。”
穆南茴和贺云朗对视一眼。
背在贺云朗身上的男子,狐狸般狭长的眼眸轻佻,笑眯眯地看向穆南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