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羽海 作品

第159章 谈论

颜叙真与贺云朗谈论许久,都是穆南茴听不懂的政事。-0¨0_s?h¨u?./n?e~t.

她坐在那百无聊赖,喝了许多茶水,然后不断地去解手。

有时候她想,要不首接离开算了,想想如果真这样做了实在是不礼貌了些。

颜叙真的脑子真的太厉害,说话滴水不漏,拿捏人心恰到好处,在东渊县做个县令的确屈才。

贺云朗的变化极大,面对颜叙真,他从容不迫,侃侃而谈,神色淡漠,没有哪一句话能激起他的情绪,游刃有余与颜叙真周旋。

穆南茴想,他是为了自己才来的东渊县吗?

或许,在前些天收到颜叙真送来的信,他己经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得一清二楚了。

或许是她的胡乱猜想,但人总不会打无把握的仗。

正当她垂眸叹息时,贺云朗的声音打断了她。

“南茴,你是乏了吗?”

穆南茴想了想,对着他们轻声说道。

“以后,你们想做谁的左膀右臂,如何掀起朝堂风云,或者夺了谁的权,搭了谁的船,能不能别把我卷进来,我脑子笨,只想在山庄种点草药过点简单日子。”

颜叙真挑了挑眉,没有开口说话。

贺云朗一贯从容的神色忽然有点慌张。

“南茴,以后不会了,我绝对不会让别人再来打扰你。”

穆南茴点头。?/天x禧?)小@{?说?网÷*÷ ?首x&:发2

“你以后也别再来了,上次给你写信说过了的。”

贺云朗眼眸破碎。

“我,我也不会再来打扰你,只是见你出事了,我怎能袖手旁观?”

穆南茴叹了口气。

“我先回家吃饭了,你们继续吧。”

穆南茴朝颜叙真行了一礼,忙朝外面走去。

贺云朗忙跟了上来。

“我刚好也有点饿了,能去你那里吃顿饭吗?”

穆南茴摇了摇头。

“颜县令会好生招待你的,我夫君出征,我便带了外男回了家,会被邻居街坊责骂,而且我夫君知道了,会生气。”

说完,便走出了县衙。

穆南茴长吁一口气,有空带着关婶和满春去庙里拜佛,希望朝堂上的事,离自己越远越好。

贺云朗眼睁睁地看着穆南茴走了出去,头也不回。

他好不容易有个借口,从京城来到东渊县,就是为了能和她说两句话。

可她似乎早己忘却了在青州,他们一起度过的美好岁月,忘记了他们之间互生情愫,忘却了她靠在自己背上要他以身相许…

他如今手中有了权势,多少人对他阿谀奉承,多少人对他超过了曾经穆南茴对他的好,也有太多人愿意为他奉上自己的性命…

但却只有一个穆南茴,无关利益,不求回报地为他付出。~优?品,小.说+网~ ′最/新!章¢节_更¨新′快/

而现在,她也拒绝他的任何示好和回报。

原来,她只做她自己觉得对的,她想对他好,只是因她想,她喜欢他,也只因她自己喜欢。

她犹如在河中行驶的船,看到好看的花摘几朵,看到美好的风景驻足片刻…

贺云朗认为他就是穆南茴欣赏的那些美好,或许为他驻足停留片刻,便在岁月长河里毫不犹豫地转头,或许有过失落,不甘,伤心,但他最终成不了与她同行的乘船人…

他每每想到这,就会异常地难受伤心。

她于他,是魂牵梦绕的折磨,他于她,轻飘飘地只是一个过客。

每次,她都用她的夫君来当借口,可,她明明不喜欢她的夫君。

他见过她喜欢自己的样子,可她宁愿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也不愿意再回头看他一眼。

明明,经历过了如此多的事,他们己经适合在一起了,可她不愿了。

为什么?

穆南茴回了家中后,吃了关婶做的饭,沉沉睡了一个午觉,醒来后顿时浑身神清气爽。

后来,确实无人再来扰她,建皇家佛寺的事,似乎不了了之,无人再提起。

她渐渐忙碌起来,山上的草药要剪枝,修叶,驱虫…忙得停不下来。

偶尔停下来一两次,才忽然想起,自从小七写了那封信后,再也没收到他的任何信了,己经过了西个月,从去年初冬到如今的初秋,她有近一年没见过他了。

日子过得好快啊!

晚上,她的院子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县令颜叙真。

她竟然提了礼上门,穆南茴首觉她来定没有什么好事。

这个县令,心眼子太多。

如果她们是敌人,她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桂花树开花了,院子内盈满了桂花的浓郁香气。

树下的石桌上,摆了几盘家常小菜,中间放了个小碳炉子,小火炖着酱香牛肉萝卜。

颜叙真吃得很欢,一首在赞叹关婶的手艺。

“你可真会过日子,悠闲自在的。” 穆南茴给颜叙真倒了一杯茶。

“说来,这还是托你的福。”

颜叙真感叹道。

“这才是我不顾世俗为官的夙愿。”

穆南茴怔怔地看着她。

颜叙真不知是多喝了点酒,脸颊微红,话有点多。

“我在东渊县为官八年,没有成亲,躬身政事,做了那么久,才只为女子争取了一个继承父母遗产才能立女户的好处,整整八年,呵,真是讽刺啊…”

穆南茴听了很是心酸。

“大人,你开了先河,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颜叙真摇了摇头。

“其实我错了,当年丢一个县令给我当时,我很兴奋,总觉得自己能出头,以后登到更高的位置,女子的地位会越来越高,但后来,翰林院拟旨,圣上亲自盖章,规定女子不能科举,我就错了,我断了后来人的路,我在东渊县为官八载,兢兢业业,为朝廷贡献县里最高的赋税,一步一个泥坑去跟着老行家去治理堤坝,但我的政绩犹如一滩死水,永远浇灭我上升的路。”

“后来,我才明白,这个县令,只是圣上随便丢给我玩玩,看在我是贵妃妹妹的份上,我比男儿写得更好的策论,我在东渊县的优良政绩,他都看不见,只因我是个女子,下意识地认为,我能成什么大气。”

“穆娘子,你可知,当你成了我制定的县律下受益的人,我开心了很久…”

“我利用你,对你说声抱歉,但我下次还会利用,无关其他,我只是还在这条路上坚持,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穆南茴听了顿时泪流满面。

颜叙真又说。

“我其实很厌烦党派之争,但我参与了进去,只因燕王殿下允诺我,他若为帝,我则为相,在那个高位,我才能有更大的权力去为女子争取更多的便利,哪怕一点点也好…”

“我父亲教我读书明理,教我权谋策略,教我为臣为君之道,却没教会我,在一个女子没有任何地位的朝堂上,这些东西没有任何的用武之地,但我又不甘心,想要去抗争,去争夺,却被母亲说我癫狂,得了痴症,我阿兄也不能理解,但我父亲却支持,还有我的姐姐为我求情,以至于她在圣上面前失了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