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准备的?”
穆南茴笑着说。
“准备许久了,我都记不清是何时开始绣的。”
小七听了很是感触。
穆南茴看得他如此感动,冷不丁说了一句。
“我当时绣了一天嫁衣,就奖励自己写一封休书。”
小七:…
他听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穆南茴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不知自己该作何决定,觉得自己放弃也有放弃的理由,留住也行,留住也有留住的理由,所以我一首在摇摆着,这两年,我无时无刻不在煎熬,首到前段时间下定决心,我还是舍不得我家的穆小七,不然我会后悔,后悔得很彻底…”
小七听得心酸又甜蜜。
“谢谢你,阿茴。”
穆南茴又从屋内抱出两床大红色被褥走进西厢房,正准备试衣裳的小七忙接了过来,铺在床上。
小七瞧得大红被面上绣的两只大黄鸭,叹了口气。
“阿茴,你这鸳鸯绣的还挺不错。”
穆南茴凑了过去看,眼眸迟疑地看了小七一眼。
“小七,我真怀疑你在西北是不是把脑子给弄傻了,张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鸭子好吗,真是的,回头还得让东方瞧一瞧…”
小七心想,还真是鸭子啊?
为什么要绣成鸭子,做喜事的被面就是绣鸳鸯的。o三?叶{′屋^u !首¤发·
“你喜欢鸭子?”
穆南茴摇了摇头。
“鸳鸯我没见过,鸭子我不但见过,我还养过,所以绣起来会更加容易些。”
小七恍然大悟,原来竟是这个道理。
随后,关婶搬进来一对龙凤烛台,搁置在窗棂下的雕花木桌前,摆上喜饼和红鸡蛋,中间的圆形木桌,盖上了一层红色的桌布,托盘里,是一壶青玉瓷酒,还有两青玉酒杯…
不一会儿,穆南茴从外头抱进来一大束粉蓝海棠,插在瓷白花瓶内,放置在圆木桌上…
“小七,好看吗?”
小七正在试喜服,转头朝桌上望去,穆南茴瓷白的面容埋在粉色的海棠花里,映衬着颜色更为娇俏,眼眸如水般清润,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他怯怯地垂下头,应了一声。
“自然是好看的。”
穆南茴瞧得他还未穿好喜服,便上前给他系上腰带,她站起来只在他的肩膀处,他微弯下腰,以便让她整理衣衫,眼眸痴痴地看着她,一动都不动…
穆南茴斜瞪了他一眼。
“你瞧着我做什么?”
“不是你问好看吗?好看自然要多看几眼。1\3·1?t`x~t?.^c+o!m¢”
穆南茴抿嘴笑了。
“在外头你都蹦不出几个字,在我面前竟如此油嘴滑舌。”
小七凑到她耳旁,撩的她耳垂泛红。
“你明明知道的,我只是说实话实话,而且外面的人没几个有资格同我说话,可你是我妻子,我可是要哄着宠着的…”
穆南茴懒得听他的陈词滥调,忙走了出去。
外头响起了鞭炮声,满春放的,捡了根树枝拎着鞭炮到处跑,爆竹炸得遍地都是…
穆南茴捂着耳朵,看着满春满院子撒腿狂欢,开心极了。
满春见了穆南茴,疑惑地问道。
“主子,你的嘴怎么肿了?是被蚊子叮了吗?”
顿时,正在忙碌的韩桐文,关叔,关婶都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穆南茴假装咳嗽地掩了掩嘴。
“是的,好大一只蚊子,可讨人厌了。”
满春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记得庄子里有防蚊草,明日去拔一些种在你屋子周围,就不怕蚊子了。”
穆南茴夸道。
“满春真好,夫子要你背的论语背熟了没?”
满春嘟着嘴。
“主子,大好的日子能别提这些晦气的事吗?”
穆南茴失笑道。
“好,好,今日且饶过你,回头还背不会,仔细你的皮。”
东渊县县城的望月酒楼,饭菜极佳。
穆南茴订了一桌,当做晚上的喜宴。
她进了屋子,穿上喜服,简单的发髻上插上了大红的珠花,抹上香膏,涂了胭脂,描了眉,再匀了淡淡的口脂…
铜镜中,是个极为美丽开怀的新娘子。
穆南茴想,今日,她要成亲了。
和自己喜欢的人,也是喜欢自己的人。
两情相悦,共约白头。
当她走出屋外,院内所有的目光都朝她身上汇聚而来。
她面色带着羞赧,却也大方地示于人前。
满春惊叹道。
“主子,你今日好美啊,和天上的仙女一样。”
穆南茴笑道。
“你见过仙女吗,就这样夸,万一仙女都没我好看呢?” 韩桐文在一旁插话道。
“自然是,这天下,没有比新娘子更美的人了。”
穆南茴朝小七看去,小七也在出神地望着她。
她朝他伸出了手,他瞧见,便走到她身旁,将手搭在她手中,并紧紧牵住。
“小七,晚宴前,我们给天地父母磕个头吧。”
穆南茴和小七跪在屋内的蒲团上,手中的三炷香举过头顶,双溪下跪,额头顿地,拜着天地父母,宣告世间,她和他,成了家…
“阿爹,阿娘,小茴成亲了,这是我的夫君小七,以后我有家了,你们也不用再操心,我不会孤单,我会与他白首偕老,永结同心。”
小七郑重地说道。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在上,我穆小七,定极尽全力爱护阿茴,护她周全,爱重她,敬重她,此生笑颜常驻,欢喜一生…”
穆南茴朝林婆子的牌位倒了一杯酒。
“娘,你是我和小七的媒人,这杯敬你。”
小七对着灵位沉默许久说道。
“娘,谢谢你!”
天空湛蓝如洗,春光明媚,外院的柿子树上,有喜鹊掠上枝头。
韩桐文笑着给小七和穆南茴倒了酒。
“桐文借酒恭贺主子和姑爷新婚大喜,恭祝二位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桌上的气氛很是热闹,穆南茴额外地多喝了几杯酒。
小七有点担忧,她喝起酒来那叫一个疯,所以,只要她喝,都被他给挡了。
都是家里人,喝几杯做做样子,望月酒楼的菜可不能浪费了,这一大桌子,要花费大几十两银子呢…
没过一会儿,院外有人敲门。
桌上众人面面相觑,关叔站起来。
“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