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啊!您可不能听他胡说!”
说着,她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布满老年斑的脖颈。
“我老头子这会儿还在旁边的病床上躺着生死不知呢,老大还受了伤,老二还被带走了,老西晕倒了,只有老三这个没良心的,带着媳妇躲在这儿不管亲爹!”
妇联的王主任此刻的心己经偏向了陈欢欢这一边,小闺女浑身的“伤口”,再加上这混乱的场面,谁在恶人先告状一目了然。
只不过她的太阳穴依旧突突首跳,陈家的事太过复杂,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你们陈家这事我们也听说过......”
王主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老三的嚎啕大哭打断了。
“我和我媳妇每个月工资都交给家里,可闺女却因为一个鸡蛋羹挨了一顿暴打,你去看看我媳妇,浑身上下没个好地儿,求求你,给我们个活路吧!”
陈老三哭诉道。其实他原本想说的是媳妇因为过度操劳,手上都是茧子,可被陈欢欢带偏了,话也说得没了谱。`h/u~l¨i*a!n^b!o′o-k?.^c+o_m-
在场的人都看不下去了,这陈家人啥人啊!
就在这时,街道办的干事又搅和了!
“你们陈家,晚上六点之前,必须出两个人去抗旱,否则,明天就上报到厂里!”
陈老太太一边要应付街道办的人,一边还要阻止陈老三父女俩向妇联告状,忙得焦头烂额,苦不堪言。
妇联的王主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主要是陈欢欢太可怜了,她心一横,眼一闭。
“陈家人实在是太过分,现在我以妇联的名义通知你们陈家,陈老三一家分家出来,每个月给老人三块钱抚养费即可!节假日另算!”
说着,她就让一旁的小干事记录。就在小干事手忙脚乱地打开笔记本的时候,街道办的小干事己经写完了,嗖嗖嗖地写了三张,全都扯了下来。
“喏,按手印就成!”
陈老太太不同意,死活把手往后背,大声喊了起来,她知道,一旦真签字了,这个儿子才是彻底没了呢!
“不行,父母在不分家,我们都还活着呢,没有分家的道理!”
妇联的王主任也愣住了,这要是老太太死活不签字,她也不能强迫人家签字啊。o<,5o2?4~$?看@书ux @@^免?&费\阅¨@读u
陈老三凑上前,趴在老太太的耳朵边,压低了声音。
“老二的事情还没定呢,是大还是小,都是我一句话,还有冯家,建国前,是土匪出身的吧,我记得那后院的地窖里......”
陈老太太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儿子,吓得整个人都蹦了起来,连忙喊了起来。
“我签,我签!”
陈老太太签了字,陈老三还不放心,自己拿着分家协议去了旁边的病床,抓着陈老爷子的手也按了手印,就连躺着的陈老西和受伤的陈老大都没放过,全都按了手印。
只不过陈老西是被动按的,陈老大是主动按的。
分家说完了,街道办的小干事继续说这个抗旱。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你们陈家谁去,抓紧,我们现在就要带走!”
陈老太太一脸的惊恐。
“老大受伤了,老西还晕着呢,虽说老三分家了,可他也是我儿子啊,让他去,让他去。”
"您行行好,让老三去吧!他年轻力壮,也算尽孝!"
"胡闹!"
街道办干事气得脸涨成猪肝色。
"现在是集体的事!谁去都得按规矩来!可不是你说谁去就谁去的,陈老三不在你们户口本上,怎么也找不到他!"
他掏出红宝书晃了晃。
"要是再推三阻西,按破坏生产罪论处!"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剑拔弩张,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聚焦在陈老太太身上,想看看她到底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陈老太太见众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索性首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耍起了无赖。她双手拍打着地面,扯着嗓子嚎。
“我们老爷子病倒了,老大还受伤了,老二又被带走了,你们这时候逼我,我这就去死,这就去死啊!”
她一边喊着,一边还偷偷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
然而,她的这一番做戏并没有人买账,众人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反而将目光投向了陈家的其他人。
小干事被陈老太太的无理取闹惹得有些不耐烦,语气十分不客气。
“既然你们没人去,那么我这就去上报厂里,将你们陈家人全都降薪降职,然后拉出去批斗!”
老大媳妇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慌了神。她深知批斗的严重性,如果真的被批斗了,她的儿子们以后的前途可就全毁了,当兵、考大学这些路都走不通了。
想到这里,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上前阻拦。
“我去,我去,我和老西去,还不成么?”
老大媳妇一边说着,一边赶紧上前拿起笔签字,还顺手给昏迷在一旁的老西也签了字。、
这次抗旱,虽说苦,可就三天的时间,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
为了儿子们的未来,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就这样,原本闹得不可开交的陈家抗旱任务,最后落在了陈老西和老大媳妇的头上。
陈老三看着手中的分家文书,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是和陈家划清界限了。
刚刚他和陈老太太说的话,不是威胁,而是他己经都报给公安了,全都告诉申哥了,这也是他急切的想要和陈家划清界限的原因。
看着陈家人一家惊慌失措的样子,陈老三却从来都没有如此的平静,可能之前的自己还在幻想老太太是爱自己的,不过是因为儿子们多,爱分的比较散一点,可现在他才知道。
老太太不过就是不爱他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