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地问。
“你们手里,掌握着这个国家百分之七十的gdp,掌握着数百万人的生计。你们怎么会怕一群拿着枪的疯子?”
“那……那些疯子是您造出来的啊!”
具光宇脱口而出。
“所以,你们也要学会,如何使用他们。”
叶幽的脚轻轻一动,便挣脱了具光宇的手。
他走到两人面前,蹲下身,像是在和两个孩子说话。
“藤原绫子的舰队,会帮你们清理掉釜山的麻烦。
作为交换,你们需要把现代重工在蔚山的造船厂,以及三星重工在巨济岛的船坞,无偿转让给海外麟幽控股!”
具光宇和李明赫猛地抬起头,眼中是全然的不可置信。
那是他们各自集团最核心,最赚钱的资产!
“你们的圣女韩彩,会帮你们安抚民众。
作为交换,你们需要把名下所有的媒体、电视台、娱乐公司,也全部交给麟幽控股。
让她去建立她的神国,去塑造她的信徒。”
“至于你们。”
叶幽的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
“你们的任务,就像我之前说的,用你们剩下的所有钱,给我造船。”
“把这个国家,变成一座巨大的工厂。把所有国民,都变成流水线上的工人。”
“你们的命,和你们造船的速度,是划等号的。船造得越快,你们活得越久。”
叶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明白了吗?”
具光宇和李明赫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们明白了。
叶幽不是要离开。
他是要把这个国家,分割成三块。
一块给岛国,一块给那个疯掉的圣女,剩下的,才是留给他们这两个人形印钞机的。
他把这个国家,当成了一个可以随意拆解、变卖、榨干最后一滴油水的殖民地。
而他们,连总督都算不上,只是监工。
就在这时,包厢里那部代表着最高级别的红色加密通讯器,终于响了起来。
“滴——滴——滴——”
急促而冰冷的铃声,像催命的钟摆,敲打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王天仇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他快步上前,拿起通讯器,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他的手,出现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
“少爷,是……是陈先生。”
他转过身,声音压得极低。
整个包厢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干了。
叶幽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
他没有立刻接过电话,而是转身,走到了窗边。
窗外,首尔的夜景依旧璀璨,但在这片璀璨之下,是正在蔓延的混乱和即将到来的清洗。
“接吧。”
他背对着王天仇,淡淡地说道。
王天仇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通键。
他没有打开免提,而是将听筒递向了叶幽。
叶幽没有转身,也没有接过电话。
“开免提。”
他命令道。
王天仇的身体一僵,他看了一眼叶幽的背影,最终还是按下了免提键。
“叶幽。”一个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
没有小幽,没有孩子,而是直呼其名。
仅这一个称呼,就让王天仇的心沉到了谷底。
“陈爷爷,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叶幽的语气,依旧是那种云淡风轻的调侃,仿佛电话那头,不是风暴的中心,只是一个普通的邻家长辈。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陈先生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只是,帮您清理了一下后院里,那些不听话的野狗。”
“清理?”
陈先生冷笑一声。
“你把后院的墙拆了,引来了全世界的豺狼!你把几十年才养肥的猪杀了,还把猪圈都点着了!”
“苏惊鸿发出来的东西,现在就在我的桌子上!
军火走私,洗钱,官商勾结……叶家三十年前的烂账,全被翻了出来!”
“刘家那几个老东西,拿着这份东西,在会议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拍了桌子!
他们说我们陈家要搞政治清洗,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整个京城都乱了套!调查组已经进驻了叶家!
你父亲叶天明,已经被限制出行!你的母亲,正在纪律委员会的办公室里,一杯接一杯地喝茶!”
陈先生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重磅炸弹,炸得具光宇和李明赫头晕目眩。
他们虽然听不懂那些名字背后代表的恐怖能量,但他们能感觉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是足以让叶幽这个魔鬼都灰飞烟灭的力量。
王天仇的拳头,已经握得咯咯作响。他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然而,叶幽依旧背对着所有人,看着窗外的夜景,一动不动。
“所以呢?”
他淡淡地问。
“所以?!”
陈先生的声音猛地拔高,那是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所以,你必须立刻给我滚回来!”
“把你搞出来的所有烂摊子,全部交出来!
你在韩国得到的一切,土地、企业、军队、港口……一分不留,全部上交给国家!”
“然后,你一个人,回来,接受家族和组织的审查!这是你赎罪的唯一机会!”
“这是命令!”
最后四个字,掷地有声,带着不容反驳的决断。
这是最后的通牒。
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具光宇和李明赫屏住呼吸,他们看着叶幽的背影,心中燃起了一丝病态的希望。
原来,这个魔鬼,也是有主人的。
只要他服从命令,交出一切,那他们……是不是就有机会,摆脱这个噩梦?
王天仇看着叶幽,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他知道,在这一刻,任何劝说都是多余的。
叶幽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转过身,从王天仇手中,拿过了那部红色的通讯器。
他看着通讯器,脸上露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笑容。
那是一种,近乎悲悯的,看穿了一切的笑容。
“陈爷爷。”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电话的另一端。
“您还记得吗?我十二岁那年,您带我去香山看红叶。
您指着满山的红叶告诉我,说这天下,就像这片山林,有春夏,也有秋冬。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