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秦奉,秦大人

见对方有反应,那便是认得,宋钰干脆的坐了下来。,k,a-n_s\h!u.c·m?s\.*c·o*m`

云安打量了宋钰片刻,笑着道:

“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小郎君若是想要跟队过山界岭,不如再等上几日。”

宋钰问:“等多久?”

云安无奈摇头,

“前天巷口的告示刚被接下来,从定下队伍到人齐,用了西五日的时间。

眼下正赶上清明,好些商户都会停市,想要等队伍,怕是得清明过后。

怎么也得半个月。”

又解释道:

“之前和小郎君说的五十两也不是戏言。

若是放在去年,你想要寻个镖师送你去清远县自然没什么问题。

眼下这山界岭,若是没有足够的人组队,天王老子来了也走不了。

请一个镖师队,十多人,五十两当真不多。”

宋钰皱眉,时间太久了。

也太贵了,她虽然想早些离开,但也没有急迫到要当这个冤大头的地步。

云安见他犹豫,却并未露出急迫的表情,就知道她并不急着赶路。

“这样,小郎君如今在哪家客栈下榻?若是有队伍我可以派人跑一趟,定不会错过。~e~z?k/s,w·.?n~e^t*

而且,有我把关,必然是最好的队伍,保您安全过关。”

她早上刚将客栈房间退掉,也没留信息,只说需要再来寻他。

那云安也颇卖图纸的面子,连连表示镖局随时有人云云。

被泼了盆凉水,宋钰道谢后出了院子,一时郁闷至极。

这山界岭难道住着黑山老妖坐等吸人精血不成?

怎么越是了解,越显得惊险恐怖呢?

也不知道山界岭的山匪过不过清明节,要不要回祖坟烧纸。

犹豫了片刻,宋钰决定去水路看看。

……

咏安城内有一条河道,河道上有很多的桥。

石桥木桥,土桥。

桥上人来人往,桥下木舟穿梭。

宋钰沿着河道溜达,一路走到了渡口。

河面上船只交错,桅杆林立。

码头上,货物堆积如山,两侧小摊小贩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

来往搬运货物的脚夫,停在路边的骡车驴车,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而在渡口的另一侧,酒肆茶铺、客栈脚店一应俱全。

小的摊贩更多,卖水产的,卖香料草药的……

繁杂的热闹几乎将宋钰整个淹没。¨狐,恋¢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

她震惊的看着这满是生机与活力的场景,双眼放光。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

渡口有不少首通水面的栈桥,两侧小贩也多。

宋钰闻着味儿寻到一个面摊,卖面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大姐。

人被晒得有些黑,但招呼人时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

她身边是个垂头干活的男人,有些木讷,全程只一味的捞面调味,一声不吭。

不过两人合作默契,饶是客满也条理分明不慌不忙。

“小郎君要吃面吗?”

正巧有一桌客人吃完走人,大姐赶忙招呼宋钰。

宋钰点头,摘下背囊坐了下来,“一碗你们的招牌面,加肉加鸡蛋。”

大姐笑着应了,麻溜去拽面条。

宋钰留意着渡口,有一艘大船正靠岸停泊,不断有船夫将船上的巨大棚子掀开,露出成箱成袋的货物。

脚夫排队上船,搬货,运货。

在一堆空荡荡的木板车旁,坐着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老头,身前摆了桌子。

脚夫搬一件货物,便去报道记上一笔。

应该是那货船的管事或者账房先生。

面上的很快,上面铺了卤肉和卤蛋,味道很好。

宋钰刚吃下半碗,眼前光线一暗。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带着个西五岁的男孩停在她桌前。

两人都穿着十分普通的粗布衣裳,小男孩有些黑,但模样还算清秀,整个人怯生生的。

“小郎君,这面摊儿没位置了,不介意一起坐吧?”

老头十分客气,指了指宋钰对面的空位。

宋钰摇头,说了句随意,目光依旧时不时的看向渡口。

来往的船只不少,可除了那艘货船相对大些,其他的多是小船。

或载货,或载人,都停不了多久,船满即走。

趁着大姐给爷孙两个上面的功夫,宋钰问:

“大姐,我想要坐船不知道这渡口可有负责的人?”

宋钰模样好看,张嘴又是一口流利的官话,大姐己经偷偷看了不知道多少眼。

听到他叫姐更觉心花怒放,“你看那个穿着浅青色圆领长袍的人没有?”

顺着大姐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看到一个头戴僕头,身穿浅青色圆领长袍的年轻男人。

男人身后跟着两个侍从,正挨个船只查看,偶尔拦住路人盘问。

“那是专门负责这个渡口的津主,秦奉,秦大人。”

大姐忙着收拾桌面,嘴里却不停,“这坐船,运货,商船检查他都负责。”

“秦大人为人和善,你若有不懂的且去问。”

大姐话音刚落,宋钰就看到那“为人和善”的秦大人,正撩了袍子一脚将一个船夫踹下了河。

被晒的有些红的脸上满是怒意,抬手指着落水的人大声说着什么。

他们距离太远,周遭又人多口杂,宋钰听不真切。

大姐显然也看到了,干笑了一声帮忙找补,

“这渡口啊事儿杂,难免有些个心术不正的,咱们秦大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说完又赶忙去迎其他的客人了。

宋钰觉得好笑。

继续将剩下的半碗面吃了,将汤也喝了个干净。

她不急的去渡口,顺着满是摊贩的路慢慢的逛。

最后在距离那秦大人不远处的一个卖河虾的摊贩前停了下来。

耳中传来秦大人心浮气躁的抱怨声,

“整日的弄虚作假,他那一船的货物吃水多深自己心里没点谱?

竟然还敢假造文书糊弄我,真当我姓秦的是个软棉团任由他们揉捏的?

把人给我绑了带回衙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