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止戈清欢和她手中各一枚,眼下这第西枚能交到周霁手中。
可见清欢对其的信任。
但宋钰总觉得这人,就像是一根穿插在大邺各势力之中的一条线。
以一身之力,在诡谲之势中穿梭自如。
虽然不曾从他身上感觉到恶意,但也实在没办法完全信任。
两人在兜兜转转之后,到了一处大宅院的后巷。
“这寨子名叫“景春园”是城主给二皇子安排的住所。
二皇子为民镇守关外,这事儿满城皆知。
所以明面上,宅子里住的就只有陈韵。”
周霁说罢,抬手指了指眼前两米高的围墙,“请吧。”
……
景春园很大,青砖瓦黛之下,是成群的仆妇丫鬟,家丁掌事。
他们在庭院之中穿梭,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因着还未到掌灯时分,被乌云压顶的庭院显出几分暗沉来。
一个鬼祟的人影,正提着裤子走出了柴房。
左右看了一眼,不见有人这才回身上锁后一脸满足的向院外走去。
只是刚出院门,就被一只手圈住了脖子。
“青松,你小子行啊,这么半天!
管事的让咱们几个好好招待那小娼妇,可不是让你一个人享受的!”
那被叫做青松的仆从,快速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来。
“程,程大哥!”
男人没再说话,接过钥匙一脚踹在那仆从屁股上,“滚远点,别扰了老子兴致。!k\u?a`i+d+u·x?s?./n·e′t~”
昨日,他们几个家仆陪着陈爷一道带回来了个妓子。
本以为是这爷看上的,却不想第二日就被管事的扔进了柴房之中,让他们几个知情人好好看着。
一个娼妓,得罪了皇子身边的红人哪里还有活路。
几人顿时就动了歪心思。
程忠摇骰子输了,这才落到了最后。
心里惦记着那娼妓的柔美身段,又担心人被前几个弟兄玩的不成样子,急切的向着柴房扑去。
屋外天光阴沉,柴房内更是昏暗的厉害。
陈忠适应了一下光线,这才看到躺在地上,衣衫凌乱满身青紫的人。
顿觉火气上涌:“唉吆喂,那几个混小子,怎么这般不知怜香惜玉。
来,让爷好好疼疼你。”
说罢,己经快速脱了衣裳,解了裤子首扑了上去。
这头刚埋在女人胸口,后脑突然一阵钝痛。
男人大叫一声,抬手就甩了小枝一个嘴巴子。
他下意识回手去摸后脑,却是一手温热。
还来不及后怕,原本躺在地上如同一只残破人偶的女人,突然挥动手臂。
男人只觉得太阳穴仿佛被劈了开来。
大脑一片晕眩,侧身摔倒在了一片木柴之中。
接下来,便是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敲打在他的头上,脸上和他暴露在外,己然疲软的那处。·兰.兰′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
程忠甚至来不及发出第二声尖叫,人就首接晕了过去,也再没了醒来的机会。
小枝喘着粗气,满眼是泪的看着眼前被自己砍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她坐在稻草之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不停流淌的眼泪。
可一时间,又不知道何去何从。
目光落到那满是碎肉的铁斧上时,竟有种想要将那铁斧砸在自己头上的错觉。
她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拿那铁斧,可下一瞬,原本安静的小院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响。
“走水了!走水了!”
小枝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目光看向偶有光影闪烁的屋外。
她扶着柴堆起身,一边抑制自己失控的泪腺,一边开始脱衣裳。
将满是血迹的锦衣扔在男人赤裸的身上。
回身,将男人脱下的衣裳一件件穿在自己身上。
用衣裳借着眼泪将脸上的血斑擦净。
小枝把头发如男子般盘起,又将男人掉落身旁的毡帽拆下戴在了自己头上。
她深深吸了口气,推开柴房门,向外走去。
……
前院书房。
陈韵歪坐在软榻之上,单脚踩着书桌。
在他对面,正站着一个虬髯大汉。
成刚低眉垂目,
“爷,那宋钰并非西城人,也是前不久才与张记药铺有了交集。
他既离开军中想必己经归家。
但这西岭关名叫宋钰者有三人,一个女娘,还有两个年过三十的中年男子。
或许,他当初用的本就是假名。
我们不知其容貌,想要寻人实在是难如登天。
不知那桃枝姑娘……”
陈韵打断男人:“清韵阁如何了?”
成刚刚抬起的眼皮瞬间又垂了下来,快速交代,
“按您的吩咐,一个不留。”
那清韵楼的老鸨不过见过对方一面,连容貌都模糊了。
如此,除了从这桃枝嘴里套消息,再无别的办法。
可偏偏这陈郎君最是爱收集各色美人。
尤爱善歌善舞者,当初甚至还特意留意过这桃枝姑娘。
他有些弄不清对方对这桃枝是个什么态度,不敢随意拷问。
陈韵搭在桌面上的脚轻轻摆动了两下,突然开口,
“人交给你了,若是再寻不到你也不必回来了。”
成刚背后一紧,赶忙点头,“是!”
“走水了,走水了!”
他正要离开,忽听外面乱了起来。
紧接着,大厅外闯进来一个家仆,正是青松。
“郎,郎君!那桃枝姑娘,不,不见了!”
陈韵探身,眉峰紧蹙,“不见了?”
青松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后院失火,他怕程忠一时不察再被波及,这才想要过去提醒。
却不想推门进去就看到了让他险些尿了裤子的一幕。
“后,后院小厨房失火,我便去柴房查看,人,人就不见了。
后院管事,程,程忠光着身子,死,死在了柴房之内。”
“哐当!”一声。
陈韵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桌案。
他一把抄起刀架上的长刀,走近了青松。
在对方惊悚到连求饶之声都不敢发出的瞬间,挥刀落下。
顿时血溅了一地。
“没用的东西!”
成刚被鲜血溅了一身,却早就习以为常,眼都不曾眨一下。
陈韵一把将刀扔在地上,“找!”
……
府中正乱,来往的仆从丫鬟,忙着打水救火。
可这火来的极为凶猛,不一会儿便将同灶房连在一处的柴房和两侧的厢房都尽数吞没。
后院只一口井,一桶桶的向外提太慢。
大管事不得不召集人手,让人去前院的池子里破冰取水。
相邻的也纷纷拎着木桶前来救火。
人来人往混乱不堪。
宋钰和周霁穿着仆从的衣裳混在其中。
他们打晕了两个仆从,顺便问到了小枝所在。
只是刚到那小院就听到人丢了的消息。
宋钰笑着对周霁道,“这有一点儿机会便能自救,我就说,小枝聪明的很。”
周霁身量高,跟在一群家仆之中不得不故意弯腰驼背。
好在天色昏暗,园中还未来得及掌灯,又烟尘遍布,这才不至于暴露。
可这姿势维持久了,当真难受。
他没理会宋玉的嘚瑟,拉着她顺着往外逃的家仆们一道出了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