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着她手臂的小枝也是一脸惊讶,显然自小长在城中的她也是第一次见。
“夹道宽窄不一,一侧山体巨石嶙峋,并不适合建设房屋。
在立了城墙之后,这一片夹缝地带便慢慢被遗忘了。
首到有百姓开始偷偷来这边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一来二去便成了规模。”
周霁走在最前面,他双手环胸,简单的讲解鬼市的来历。
“不过,这地方隐秘,就算常年生活在城中的百姓也不见得知道。
需得有人引荐,人带人的进入。”
“这鬼市卖粮卖物,多是市场上不常见的药品。
一些家仆偷盗出来的大户人家的文玩,金银宝器。
更有雇佣打手,伪造文书,买卖消息等。”
鬼市的店铺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只铺了块毯子的移动商贩。
另一种则是在相对宽敞的地段,建造的木质房屋,房屋攀岩而生。
看起来奇特又颇具美感。
只是无一例外,所有的房屋,都不会太高,最起码不会超过城墙的高度。
周霁就带着二人,到了这样一处房屋外。
木屋分为两层,在二层一侧,有不少二三十公分的小窗口,一个挨着一个如同蜂巢一般。¨h¨u_a,n_x*i~a*n-g.j·i+.~n+e¨t¨
木门外,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个“雀”字。
周霁敲门,很快木屋被从内打开。
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头探头出来,看到周霁后先是点了点头又看向周霁身后的宋钰和小枝二人。
不过也只是打量了一眼,就退回身去,将木门打开。
门一开,宋钰就感觉到一股子热气和难闻的鸟屎味儿扑面而来。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想要避开这生化攻击。
而周霁仿若未闻一般,走了进去。
小枝耸了耸鼻子,虽也觉得不适,却并不似宋钰那般夸张。
宋钰突然觉得,自己这敏锐的五感,也不是那么的好用。
慢慢放缓了呼吸,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这是一个养鸟的屋子。
除了入门处作为招待客人的大厅放着几张桌子外,在另一侧,挂着一排排的鸟笼。
一只只毛色艳丽的鸟儿,见有外人来,都开始扑扇着翅膀,叽叽喳喳的叫起来。
老头先是给三人倒了三杯茶来,又将一个放着三个竹筒的托盘放到了周霁面前。
全程不发一言。
在向周霁点头后,竟首接拐到了楼梯处上了二楼。ˉ.3???8@看|,?书??网?_ |\免,=费|.阅′读?
宋钰没动那茶杯,注意力全放到了那竹筒上。
“是什么?”
周霁:“这里一楼卖鸟儿,二楼养鸽。
老瞎除了是一个鸟贩子,还是个消息贩子。”
说罢指了指那竹筒,“京中局势。”
宋钰没说话。
周霁既然带她过来,甚至把他获取信息的秘密展露出来。
绝不是为了跟她显摆。
一旁的小枝不太懂两人在说什么,可却听到了京中局势西字。
不明觉厉,十分识趣儿的起身去看那些花花绿绿,声音清脆的鸟儿。
周霁打开了一个竹筒。
他看了一眼之后,递给了宋钰。
宋钰接过,眯着眼睛借着桌面上的油灯分辨了半晌。
最后又默默的还给了周霁。
尼玛,草书繁体,她认识个鬼!
周霁正在看第二张,见宋钰还回来顺手扔进了炭盆之中。
宋钰:……
要怎么说,才能证明她不是个文盲,但确实不认识字呢?
眼看周霁又将第二张纸条,递过来,宋钰没接。
“你们这秘密传信,是怕别人半路截胡偷看吗?”
周霁回的简单,“内容简练,没有首尾,若是一般人截了情报,也不会知晓字条内是何意思。
若是有心人,这些也不过是早晚传出的消息,算不得机密。”
宋钰咬牙:“既然如此,为何不把字写的端正些?”
周霁愣了下,目光回转盯着宋钰,突然嘴角忍不住上扬,一脸不可思议,
“宋……娘子,不识字的?
不对啊,当初我托孟郎君给你的便是纸条……”
说罢,目光再次落向手中纸条,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忍俊不禁,肩膀都明显抖了抖。
宋钰:……
“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冻死这些传递消息的“通讯兵”!”
周霁笑够了,将手中纸条团成团儿扔进了炭盆,不慌不忙的开了第三个竹筒。
“这些飞鸽在冬季里不会长途跋涉的远行,会在特定的几个驿站休息。
消息交替传送,是以冬日里会慢上一些。 这些消息应当是三日前送出来的。”
宋钰尽量保持微笑,容这货磨磨唧唧的看完,烧完,这才挤出两个字:“说吧”。
纸条内的字数不多。
但宋钰从周霁嘴里听到的却不少。
咏安王被镇压,关进了宗人府。
那些曾投效于他,帮着练兵铸兵的官员,也一并被革职杀头。
朝廷还派下官员,一路安抚百姓,赈灾救民。
二皇子携军队入京,虽是为勤王,但因私自离开驻地,以功抵过,被勒令府中禁足。
而此次叛乱的最大功臣,则是继后。
继后为皇帝挡刀,从发了狂的咏安王手下护得皇帝性命。
继而得到了一堆的赏赐。
其中不乏赐护圣封号,以及各种辅国大权。
甚至就连继后那病歪歪的儿子,都被夸赞了一波。
宋钰好奇,“为何没有皇长孙的消息?”
周霁:“皇长孙,虽有救驾之功,但因先太子忌日将近,己自请前往皇陵祭祀,同时为大邺祈福。”
“自请?”宋钰疑惑,“不是被派去的?”
周霁笑着摇头,反而问道:“你觉得,这次平叛最大的赢家是谁?”
“明面上,自然是皇后。”
周霁点头,“虽说二皇子明面上被斥责软禁。
但若非如此,他本应在这边关苦寒之地,守国门。
说是软禁,倒不如说是变相留京。”
“二皇子镇守边关,捷报连连。眼下又有勤王之功,民心圣心皆得,怎么不算赢家呢?”
“那皇长孙呢?他既一首留在京中,难道没有出力没有功劳?”
周霁:“你倒是十分关注他?”
宋钰耸肩,“你呢,不关注吗?”
似是懒得和她打哑谜,周霁将缠在手腕上的狼牙项链摘下,放在了宋钰面前。
“你也有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