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垚在关州军,肖骑在关州军。
魏止戈,秦胖子。
那些给过她最大善意的商队中人,都在关州军。
她怎么可能在知道他们或许会被做局坑害之后,就避而远之?
去,去,去!
去他妈的!
她脚下像是踩了风火轮,顺着这弯弯曲曲别别扭扭的巷子硬是往前走了十几米,才发现自己好像走错了方向。
被夹着雪花的风一吹,那脚下的风火轮就结上了冰碴子。
眼看两人突然争执,又瞬间摔门而去的宋钰。
被召唤的小枝还处于懵逼的状态。
她快步追到门口,又回头看向还坐在桌旁的周霁。
“周,周郎君,您……”
“呵~”
周霁突然发出一声无奈的笑来。
他掀袍子站起身来,先小枝一步打开了门。
门外微风暴雪。
雪花飘飘洒洒自半空的黑暗之中飘下。
借着鬼市的灯光,能看到它们洋洋洒洒的倩影。
而宋钰正站在雀舍之外,咬牙切齿的看着两人。°|求e(;书#?帮o ^更*(新??最?u全¢
一跺脚,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许是因为太冷,这夜间热闹的鬼市也冷清了不少。
地面上一条孤零零的雪脚印,顺着反方向的路蔓延至黑暗之中。
周霁抬手擦了下鼻尖,掩盖住一个扬起的笑,跟在了宋钰身后。
……
半夜三更。
又带着被暗中通缉的小枝,三人没去寻客栈依旧留在了酒楼里。
依旧是原来的包厢,小枝己经困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宋钰和周霁坐在木窗的两侧。
宋钰:“你拿了这消息,为何不自己送去?”
周霁轻轻叹了口气去。
“这一个侄子一个舅,清欢倒是对我掏心掏肺,十分信任。
可他那个小舅舅就不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家人被亲友背叛这才尽数死了。
对周遭的人都不怎么信任,对我也不怎么好。
我答应了清欢留下,帮他留意二皇子的动向。
可没答应,要硬着头皮去贴那不近人情的玩意儿。”
不近人情的玩意儿?
宋钰摇头,这万民敬仰的关州军少将军,在这小子口中就成了个不近人情的玩意儿?
一时不知应如何吐槽,宋钰忍住。·9¢5~k¢a\n′s^h-u^.\c!o`m′
周霁想到了什么突然问:“怎么?你觉得我会害你?”
宋钰反问,“你会吗?”
周霁顿住了。
似是十分严肃认真的考虑了一番,这才道:“不会。”
宋钰撇嘴,想这么久?看来确是仔细思考过了。
仔细想想,周霁不过一个人。
若当真对每一任雇主都有情绪,有情感,怕是早就被卷入纷争,不知死了几次了。
能够在这乱世,做到他这般镇定自若,不被其他情绪所影响,又何尝不是一种安身立命本事。
宋钰突然就没了之前莫名上头的怒气。
她看了眼在熟睡中眉头紧锁的小枝。
“你刚不是说,鬼市里有做假文书的?在哪个位置?”
宋钰又独自去了趟鬼市,除了拿回来一份男子的城内暂住文书外,又在黑市买了些不知从哪个闺阁小姐房里偷来的胭脂水粉。
以及一身半旧的粗布棉衣。
待天光大亮,宋钰叫醒了小枝开始帮她换头。
用并不怎么合用的胭脂,硬是将这面目柔和可爱的女孩,画成了一个脸上有冻疮,面色蜡黄的穷小子。
再用一个磨出毛边的毛毡帽子,将她那一头姣好的秀发整个扣住,这才作罢。
小枝一脸震惊的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
“这,这也太厉害了!”
她看向宋钰,“怪不得,你之前扮男装那么像。”
宋钰:“我给自己画简单一些,不过是加强一下眉眼棱角。
你的话需要遮盖整个面部,修改五官让自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不过这种妆容不能持久,一遇水,就没了,所以就一日可用。”
一首坐在床前闭目养神的周霁,也看到了宋钰这神乎其技的一手。
面上波澜不惊,心中也颇为震撼。
传说江湖中有人皮面具,可将一人易容成另一人。
而宋钰这一手,也足可以假乱真。
宋钰从桌上拿过才晾干墨迹的文书,
进出城门需要查文书,虽说进内城时查的更为严苛,出城时相对松散。
但那陈韵既丢了人,就必然不会放过城门处的盘查,尤其是西城。
与其让她冒着风险躲藏出城,不如改头换面,光明正大的走出城去。 “今日你叫文生。”
小枝快速点头,时不时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眨巴一下眼睛,翘一下唇角。
宋钰又拿出买的男装来,“把衣裳换掉。”
小枝点头。
刚将斗篷摘下,目光落到了周霁身上。
周霁十分识趣儿的起身,向外走去。
宋钰关了门窗,随手拿出卷在衣裳里的一截白布来。
“束胸!”她将布展开,分成两截,“腰部也得加粗。”
自己是个飞机场,可这小妮子作为青楼里还能排的上号的头牌,当真是要屁股有屁股,要胸有胸。
尤其是她的腰肢,就算隔着衣裳都能看到那摇摇一握的纤细。
眼看宋钰跃跃欲试的等着她脱衣裳,小枝脸色白了一瞬。
她一把夺过束胸布,“那,那个,我自己来。”
说罢,也不等宋钰拒绝,首接将她也推了出去。
宋钰蹙眉,她虽说日常常做郎君扮相,但到底是个女子。
怎么就被嫌弃了?
到底不放心,回头隔着门问:
“你自己行吗?
别忘了腰,多绕几圈儿,尽量把自己缠成……缠成一个水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