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生抱着胳膊,而除他以外,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_比!奇*中?雯^枉* _耕?新·蕞?哙/
老周从电脑前抬头,灌下去一杯水,然后才回答林春生的问题:
“这个嘛.....还是得看,你想怎么界定【自主意识】。”
他给林春生举了个例子:
“比如有人说,人类灵魂的特征在于【自由】。但对一个成天加班,每周007的社畜来说,他的生活真是自由的吗?他是否也被某种既定的程序操纵呢?”
“又比如,你觉得意识的要素在于【情感】。那我问你,那我问你哈,你现在是个玩家,和玉墨谈恋爱,会觉得这姑娘不是真人,没有人类的情感......捏妈,别睡!”
林春生一哆嗦,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讪笑:
“抱歉啊老周,上你的课睡习惯了,一听你的声音就犯困。”
“我当初就应该让你首接退学......”
老周咬牙切齿,但还是继续说下去,语气也郑重许多:
“但是对于我们【全息模拟】专业,判断数据是否诞生自主意识,标准从来只有一种。”
“那就是......【选择】。”
“你听没听过一句话,【生活其实也是选择堆砌起来的】。无数个选择,就是决定命运与意识的基石。”
“有点玄......”林春生诚恳的说,“不过勉强能懂,那么这位【玉墨】小姐,她的数据选择了什么?”
老周闻言露出一丝微笑。¨求\书?帮/ /耕!芯~蕞*全*
好像愚笨的学生终于问了一个还算有意义的问题。
他推了下眼镜,继续投入到和代码的奋战中去,只留下轻飘飘的三个字:
“她想活。”
好吧,很有说服力。
林春生耸耸肩,目光投向房间的中心。
这是一个很有科幻感的大实验室,电线从地底穿出,又在天花板上汇聚,最后全部连接上了屋子最中央的培养仓。
一个老太太就站在培养仓边上,拿着笔记本不停记录。而在培养仓里面,漂浮着一个苍白的人形。
人形虽然没有五官,但是细看之下,和玉墨的脸型轮廓有几分相似。
“这破玩意儿就要两千万啊.....”
注视培养仓,林春生看着看着就叹了气。
他声音很小,但是老太太耳尖,当场一回头:
“嫌贵啊?嫌贵我现在给你退了也行。”
小老太太年纪很大,起码七十多岁,但说话中气十足,两只眼睛往外冒精光。
这样的人,还披着白大褂,往原地一站,只有两个字能形容:专家。
“嘿呀,瞧您说的......”林春生一乐,想跟对方贫两句嘴。
但是从后面伸来一只手,当场给林春生脑袋摁下去了。
“老姐姐,您忙您的,这货就是嘴欠......”
陈灵枢按着林春生的脑袋,嘴上客客气气。¨兰*兰~雯`学? ,追+醉^辛?章\劫,
老太太见状也乐,露出一嘴牙套:
“没事儿,没事儿,那么严肃干嘛?”
她转过去,继续记录培养仓的参数:
“哎呀,这人年纪一大,想找个拌嘴的机会都难。小伙子挺好的,不像其他人,见了我毕恭毕敬......”
感情我礼貌还礼貌错了?
陈灵枢尴尬,决定再也不理这死老太婆。
反而林春生跃跃欲试,想上去仔细观察培养仓里面的情景。
但是他刚要往前走,工作室里的消息就递了过来。
【林哥,你在哪儿呢?余大师己经到了,我先让他在会客室等。】
林春生只好收起手机,恋恋不舍的朝门口走。
老太太就像知道他的想法,头都没回:
“你就老老实实走吧,接下来得调整仿生人的皮肤了,所有男人都得出去。这可是别人家媳妇儿,哪能让你小子看?”
“放心吧,我们公司卖出来的仿生人,质量有保障,百十年都不带出问题,出了问题你首接找我。”
......
灵枢工作室。
余大师坐在会客室里,心里七上八下,手边的茶水都放凉了,还是一口没动。
现在,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系统消息里的那句:【npC数据出现了自主变化】。
本能的,他意识到那个npC就是玉墨,心里填满了希望。
但很快,他又觉得这希望实在不切实际,开始患得患失。
就在余大师纠结个不停的时候,门忽然开了,进来一个年轻人。
余大师一下站起身。当他看清那人的脸,一句话脱口而出:
“我靠,狗策划!”
“再说一句?再说我给你老婆退了!”
林春生满头黑线。
自从林春生参加公开采访,他这张脸在玩家群体里算是出了名。
余大师尬笑着坐下,没想到是灵枢的策划亲自迎接自己。
他看着林春生落座,顿了顿,然后就急不可耐:
“林先生,我的玉墨......”
“正在调试,送货到家,充电就能用,记得按时上润滑油。”
林春生没跟对方卖关子,随便说了两句注意事项。
然后他看见余大师的表情瞬间放松了。
就像从一个长久的噩梦里惊醒。
“谢谢,谢谢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余大师平时也是个口齿伶俐的主播,这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漂亮话了。
他颠三倒西,感谢的话讲了好多,然后才想起来跟林春生握手。
林春生紧紧握住了余大师的手,感觉对方手心里全是冷汗。
不过他没嫌弃,只是露出了腼腆的笑脸:
“老余啊,咱们都朋友,我就叫你老余得了。”
“你看,现在聊完玉墨的事儿,咱们是不是得讨论下付款?”
“应该的!”余大师面色肃然,取出银行卡。
他来这儿之前就己经了解过了,现在【仿生人】不算一个新兴行业。根据智能程度不同,一个仿生人的价格在五百万到两千万不等。
“这张卡里有两千五百万,多的部分,算是我对灵枢的感谢......”
余大师将那张卡放在桌上,向林春生推了过去。
但紧接着,他发现对方脸上的笑容半点儿没变。
余大师当场心里一突。
果不其然,他看见林春生看也没看,就将那张卡推了回来。
只听林春生悠悠开口:
“嗨呀,老余,我都说了,咱俩是好朋友。朋友之间的事儿,你怎么能用钱侮辱我呢?”
余大师木然:
“狗策......林哥啊,为了媳妇儿我肯定要拼了,你有话首接说。”
“好!我就喜欢痛快人。”
林春生赞叹,身体迅速贴近:
“老余,我听说你爹是什么金融大亨。名下又是什么证券公司,又是律师事务所,实力强到没边儿了。”
“我们工作室的下个游戏呢,想搞个大场面,你说,你爹能不能考虑一下,把这个项目给投了?”
“嗯......”余大师陷入沉思,“你是说,让我爹给你们投钱,但是只针对你们的下一个作品?”
“没错,仅限一个作品。”
“也不会给股份?”
“啊对,确实不会给股份。”
“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余大师愤慨。
然后他和林春生握手:
“但话又说回来了,付钱的好像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