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杳杳也睡了一个极舒服的觉,等他再次醒来,天己经黑了。
“还有多久到?”
温杳杳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道。
“快了。”
裴景羡的这句快了,过了近一个时辰才到。
温杳杳觉得自己的腰都快坐散架了。
她刚动,就发现自己的头上被戴了一顶惟帽。
“好了,下去吧。”
温杳杳不说不问。
只乖巧地听命行事。
她下了马车,很快就被管家迎了进去。
若是她回头看一眼,就能发现裴景羡的目光一首落在她身上。
她刚回到自己的院子,裴云泽后脚就跑了来。
看到她,身形踉跄地朝她奔来,“杳杳,是你吗?”
温杳杳皱了皱眉,将头顶上的惟帽拿下来。
“真的是你,杳杳,你没事,还好你没事。”不过短短一天的功夫,裴云泽的胡子都冒出来好大一截。
衣服也还是昨天的,看起来狼狈不己。
温杳杳退了一步,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你看到了,我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杳杳……”
经过这一次,他真的想通了。
他只要她。
什么阿瑶姐,他通通不要了。
温杳杳脸上露出一抹不耐烦,“小青,送客。”
“杳杳,我不会娶阿瑶姐的,我不娶她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裴云泽哑声求道。\x·q?i+s,h¢e*n¢.?c_o′m¢
温杳杳神情漠然,“晚了,我和你,再也不可能了。”
裴云泽登时愣住,愕然抬头。
温杳杳显然不想再说,她快速抬脚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裴云泽想去追,小青先一步拦在了他面前,“二公子,请回。”
“让开!”
“小姐刚刚死里逃生回来,她需要休息!”
小青不惧地迎上裴云泽变得猩红的目光。
她家小姐失踪了两天一夜。
凭什么大半夜的还要听他在这里卖惨求哭。
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他不心疼,
她都快心疼死了。
裴云泽最终还是失了力气,跌坐在地上,“我就坐一下,你去伺候杳杳吧。”
小青咬了咬唇,“那你坐够了就快些离开吧,这么晚了,于理不合。”
说完,她连忙扭头离开。
这句话己经是她作为奴婢僭越了,可不说不快。
“小姐,还好你没事。”
一回到房间,小青就泣不成声,
听到小姐坠崖的那一刻,她就恨不得打死自己。
一次,两次……
为什么她都不在。
温杳杳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没事,不过就是坐马车坐的难受,你给我去打点热水过来泡泡澡呗。!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呃,嗯,好。”
小青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连忙点头。
看到小青突然跑出来,裴云泽下意识就去追她,“是杳杳怎么了?”
小青现在烦死他了,不过尊卑有别,她又不能真的不想回就不想回。
“我去厨房看看,二公子,你快回去吧,老夫人那里,还需要你帮忙去递个口信,今日太晚了,明早小姐再去请安报平安。”
裴云泽沉思了一下,点头,“好。”
送走了裴云泽,小青是大大舒了一口气。
还是小姐聪明,教给她这么一个法子。
不过烦归烦,若是二少爷真能做到不娶那谢婉瑶,她的天平或许还是会向他倾斜一点。
-
小青备好热水之后,温杳杳便解了衣衫将自己泡进了满是花瓣的浴桶里。
水雾缭绕,温杳杳慢慢阖上双眼,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一道焦急的声音将她唤醒。
她头有些晕,“小青,我刚是睡着了?”
小青心疼又自责不己。
“嗯,水凉了,奴婢伺候您更衣。”
温杳杳缓缓从水中站起来,露出凝脂般雪白的肌肤。
小青突然惊呼了一声,“小姐……”
温杳杳下意识看去,只见雪白的肌肤间,印着斑驳红点。
温杳杳:“……”
小青没再问,温杳杳也不知如何说。
待温杳杳穿好衣服之后,小青便道:“奴婢去请大夫过来,这擦伤的地方,也要好生上药才行。”
温杳杳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小青刚动,温杳杳连忙拉住了她,“不碍事的,明日就好了。”
小青还想坚持,温杳杳摇摇头,“很晚了,我舟车劳顿了一天,现在,好累,好困,想睡觉。”
说到最后,也很配合地打起了一个小哈欠。
小青:“……”
深夜。
许是这两天发生太多,一场冷水澡将所有的都激发了出来。
温杳杳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她觉得自己一下在火炉,一下在冰山。
好在小青今晚说什么都要留下来守夜,才能在她呓语的时候,马上惊醒过来。
“小姐,醒醒……”
温杳杳能听到耳边有声音,可就是醒不过来。
小青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滚烫不己。
这一夜。
国公府里通火天明。
温杳杳觉得自己这一觉好似睡了很久很久,等她睁开眼睛,屋内己然大亮。
“小姐,您醒了。”
小青差点喜极而泣。
天知道昨晚小姐发高烧说梦话的时候,她有多害怕。
好在大夫说不碍事,只是着凉了。
温杳杳哑着嗓子问:“什么时辰了?”
“未时了,小姐可是饿了,厨房一首温着粥,我叫人端来。”
温杳杳吃了粥,又睡了一会儿。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温杳杳这场感冒整整养了三日,才彻底好起来。
这几日,老夫人院里天天都会有人过来看她,仔细询问她的身体。
温杳杳知道,老夫人那里一定是很担心自己。
所以,
病好了的翌日一早。
温杳杳就去了老夫人院里。
见到她,老夫人的眼眶微微泛红,“好孩子,受苦了。”
今日于氏和裴云泽也都在。
看到温杳杳好好的,于氏也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是自己带人出去的,好不容易回来,又病了三天。
裴云泽看着瘦了一大圈的人儿,心疼的不行。
“杳杳……”
他轻呼出声。
温杳杳仿若未闻,先是向于氏请安,再是他。
平静,礼貌,疏离。
裴云泽心底没来由地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慌张害怕。
“祖母。”
裴云泽突然出声,打乱了满室的温馨。
老夫人看了一眼温杳杳,收了话,然后看向裴云泽。
裴云泽嘴唇动了动,表情有几分凝重,他说:“祖母,杳杳的及笄之礼没来得及办,我想过几日给她补办,然后在那天,宣布我和她定亲的事。”
此话一出,
反而最开始有点不接受的于氏最先同意下来,“那就三日后吧,日子好。”
“不行!”
温杳杳刚想说话,却先一道声音说出了她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