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法维亚放在床上后,埃德蒙向一旁的影子询问,他记得这个是神甫的黑暗面,同时也是作为妹妹一样存在的生物,还有两个名字,而且比起法维亚的这个名字更喜欢阿比盖尔这个名字....
虽然他是觉得法维亚更像是家人的名字就是了。
“......等哥哥醒了由他告诉你吧,真是的,明明像你这种家伙只要说就行了,管你信不信,非要这样展现出来.....”握着法维亚手的阿比盖尔,脸上的表情消失的同时交织词汇,“真的气死我了....”
“......非常抱歉。”
影子的气息中混杂了愤怒,埃德蒙无比清楚这一点,而且此时他也明白法利亚为何出不去,就是这种类似魔术中的诅咒的原因。
在无声的沉寂之中,埃德蒙看见神甫的全身开始猛烈地抽搐颤抖起来,口吐白沫,翻来覆去,脸色比大理石更冷更白,比一根踩在脚下的芦苇更软弱无力。
此刻灰发青年也明白神甫所说的将自身无能为力的一面展现出来的原因了,对此,他很难受。
就此垂下头,忍不住低喃。
“混蛋......”
当看见自己所崇敬的神甫露出这样软弱的一面,埃德蒙心里有一团火无处发泄。
既有对自己的,也有对让神甫陷入如此遭遇的家伙的。
这个时候,一段记忆忽然掠过埃德蒙的脑海。
那是阿比盖尔在休息时,他与法利亚的对话,也可以说是教导。
“人生,即便全是好事却仍旧会不自觉地觉得痛苦。”
“为什么?如果全是好事,人应该是不会觉得痛苦的吧?
“所谓的人啊,在万事顺利的时候,会感觉自己的四周都在发着光,但是当万事都乱成一团的时候,会忧郁,会流泪,因为谁都不愿沦落至此,谁都不想就此认输,因此会不停追求顺利。
即便那是最高的闪耀之光,即便那是最棒的幸福之物,但过量之后也只会带来痛苦,任何东西过量都会是同样的下场,或者说痛苦本身便是与幸福相伴而生,诸如不幸之类的痛苦就在幸福的背面。
但换个角度说,谷底所见的景色并非一片漆黑,脚踏实地地站起来,希望就在那里闪耀。
没错,埃德蒙,即便我们身在这死亡牢狱之中,在某处也依旧是会有光闪耀的。”
说起来,埃德蒙清楚地记得法里亚神甫说魔术师们普遍都是丧心病狂的人物,埃德蒙不知道他的说法是否正确。
还未入狱的他与神秘的世界太过遥远,被冤枉进入伊夫堡的他和法里亚太过贴近,和他所说的魔术师日常及魔术师本身的距离都太过遥远,无法做出判断。
不过,被法维亚教育的埃德蒙也知道一点,人与人是有所差异,因为大脑的规格并非完全相同,所以即使输入的资讯相等,输出的认知也不会一致。
就算看见相同的事物、看见相同的色彩、说着相同的事,也未必会产生相同的感受。
世上的一切皆是如此。
不仅限于魔术,不仅限于非人者,世界是以误解、错认、分歧、误会连结而成──
法利亚神甫是自己的师长,虽是魔术师但本质是极其善良的人。
埃德蒙·唐泰斯如此认为。
“那么,请好好听今天所留下的问题,这个问题有些特殊,所以不必着急回答,等你有了答案再回复我。”
“好的,请您说。”
“你是因为名字叫做埃德蒙·唐泰斯而受苦,还是因为你是埃德蒙·唐泰斯而受苦?”
过了一会儿,当法维亚睁开眼睛时,他察觉自己身旁有着阿比盖尔和埃德蒙两人。
“这就是我出不去的原因,可以说是被诅咒了吧,得了名为‘蜡屈症’的病,一旦走出这间地牢就会发病。”
法维亚淡淡地说明情况。
“是陷害神甫你进来的那三个家伙的原因吗?”
“可能吧,也有可能我是法利亚的缘故,总之我已经无法离开这里了,之所以挖地洞,你也认为是我在找事做。”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埃德蒙沉默地看着法维亚,许久,带着庄严的神色,朝他的手伸出手,一字一顿地告诉他,
“我,以基督的血发誓,只要你活着,我就绝不离开您.......!”
随后,在说完这句话后,埃德蒙似乎发觉了什么,突然瞳孔一缩,全身有些颤抖。
“谢谢。”法维亚伸出了另一只手推开埃德蒙的手,并轻声地说道,“我之所以这样,是还有一件无比重要的事要对你说。”
“可是.....好的。”
实际上,当触摸到神甫那一只已经无比冰冷的手时,埃德蒙的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许久之后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