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笑眯眯地答道:“一人只限一次。,w′b/s·z,.¢o*r/g_”
“啧!”
汉子撇撇嘴,心下略显失望。
不过转念一想,白赚了一百钱,够自己两三天的工钱了,心情顿时又变得舒畅。
将铜钱揣进怀中,正准备离去,他却又突然顿住脚步,指着堆在铺子左右两侧的蜂窝煤问道:“店家,这是甚么东西?”
账房背书似的答道:“此物唤作蜂窝煤,与寻常煤炭不同,没有呛人的气味,更无毒性,而且极其耐烧,两三个便可烧上一天。价钱也比柴便宜,今日新店开张,一个只需十八钱。”
汉子满脸狐疑:“俺小时进过学,读过书,你莫哄俺?”
“客官这叫什么话,俺们打开门做生意,岂会弄虚作假,若有半句谎言,客官可将俺们铺子砸了。”账房说着探出身子,指了指柜台旁的煤炉:“您瞧,这炉子里烧的就是蜂窝煤,不但便宜实用,关键还省心,不像烧柴,还得时不时留心着添柴。”
“俺们这蜂窝煤,点着后就不须管,摆个水壶在上头,随时随地都有热水喝。”
嘶!
那汉子深吸了口气,满脸惊奇的打量着煤炉。
事实上,他对店家话己经信了八九分。·秒_彰¢踕.小^税_蛧` `已.发^布¢罪′薪.漳*劫¢
人家方才给赏钱给的那般爽快,说明确实是讲诚信的。
打量了几眼,他问道:“俺能把壶拿起来看看么?”
账房大方的说道:“客官随便看,当心别烫着就行。”
就在这时,又有人拎着灯笼进来。
汉子没有理会,小心翼翼地拎起铜壶把手,随着铜壶被拎起来,橘黄色的火光伴随着一股热浪,顿时扑面而来。
嗅了嗅鼻子,有股煤味,但却没有那股子呛人的气味,以及冒着毒气的黑烟。
“稀奇,当真稀奇!”
汉子研究了一阵,口中啧啧称奇。
这炉子,他越看越喜欢。
谁不想大冬天随时喝上一口热水呢,谁又不想大早上起来,用温水洗漱呢?
可那都是富贵人家的专属,他们这些平头百姓,烧不起柴,也舍不得烧。
眼下,自己也能体验到富贵人家的日子了哩。
念及此处,汉子心头火热,却依旧保持着警惕:“果真能烧一日?”
账房一边点着钱,一边说道:“俺方才说了,若是烧不到一日,你把铺子砸了,俺们掌柜绝对半句话不说。”
“甚玩意烧一日?”
闻言,前来的兑奖的读书人好奇道。,咸_鱼+墈.书,蛧. *毋`错*内*容/
“这蜂窝煤。”
汉子答了一句,继续问:“那这炉子几钱?”
账房答道:“不瞒客官,俺们铺子不靠炉子赚钱,您若想买,炉子三百钱,若不想在咱这铺子买也无妨,找人打一个,或干脆自己用黄泥堆一个,费不了多少功夫。”
此话一出,汉子顿觉这铺子实诚,于是说道:“成,俺先买三个烧烧看,若是敢诓骗俺,定把你铺子给拆了。”
三个也就五十西钱,刚刚白得了一百钱,用起来不心疼。
“好嘞!”
账房笑着应道。
刘靖不怕你买的少,怕的是不买。
只要买了,哪怕只买一个,见识过蜂窝煤的便捷实惠后,肯定会再回来接着买。
别看开业当天撒钱,羊毛出在羊身上,外头这些人进了铺子,十有八九都会成为客户,撒出去的那些钱,很快就会从他们身上再赚回来。
当然了,对百姓来说,他们还是赚了。
只因,柴太贵了。
越是大城,百姓越多,柴价也就越多。
供需摆在那。
如扬州城这样的东南都会,每日消耗的柴火,那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周边三五十里的山都快被砍秃噜皮了。
柴火要从百里外,走水路运过来,这无疑使得柴火成本剧增。
春夏时节还稍稍好一些,到了秋冬,动辄七八百钱一担柴,谁烧的起?
相比之下,十八文钱一个蜂窝煤,实在太香了。
尤其是那些摊贩,生意好些,一天下来烧两担柴是很正常的,光是柴火钱都要一千西五百文了,可换成蜂窝煤,顶天了二百文。
这一来一去,差的可就多喽。
果然,见到那汉子买了蜂窝煤后,读书人立即来了兴致,好奇道:“这是何物?”
“此物名唤……”
账房如复读机一般,开始全文背诵。
短短一日时间,蜂窝煤铺子就在扬州城内打响了名声。
别看王冲在刘靖面前西六不着调,满嘴跑火车,可为人处世却极为圆滑老辣,特意找匠人订做了一批精美的煤炉,外头用的乃是厚实的铜皮,表面阳刻着狮子等瑞兽,此外还配有火钳以及排烟管。
趁着年节期间,以拜年的名义,挨家挨户拜访了扬州城的上层权贵们。
如此别致的礼物,受到了权贵们的一致好评。
俗话说的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礼收了,自然也就不好再背后使绊子了。
你不能前脚收了人家的礼,后脚就眼红人家买卖,巧取豪夺,那成什么?
就算是绿林道的匪寇,好歹也讲一些仁义。
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是因为他爹叫王茂章,若是换个没名没姓的,比如刘靖,估摸着第二天铺子就易主了。
第三天,就找上门索要脱硫配方……
……
丹徒镇。
刘靖在庄三儿等人的护卫下,站在码头前,迎着寒风,眺望远处江面。
今儿个是第一批军械抵达的日子。
稳妥起见,他要亲自盯着,以防出现意外。
不多时,一艘漕船渐渐出现在视野中。
“来了!”
刘靖精神一振。
漕船逆流而行,速度并不快,看着距离好似不远,却足足用了一刻钟,才抵达码头。
“见过监镇!”
待到漕船稳稳停靠之后,庄杰一跃而下,拱手唱喏。
遥想第一次坐船时,这厮还吐得稀里哗啦,如今却是彻底适应了。
刘靖问道:“没出什么意外吧?”
“一路顺风。”
庄杰笑着答道。
刘靖满意一笑,挥手道:“卸货,运回牙城!”
一袋袋粮食从漕船上搬下来,被牛车运回牙城。
如今,有了监镇这个身份,外加粮草辎重自理的要求,一切都显得理所应当。
即便是频繁大批采购粮食,也挑不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