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他还接到了他的电话。
他说在南部出差,要给她和楠楠带鲜花饼吃呢!
而且声音听着很轻松,甚至带着笑意,好像已经从和韩芷溪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
才不过几天而已,怎么会——?
“你哥,你哥他——”
电话里,宋玲应该是已经被吓傻了,一直哭,再也说不出话。
安恬急的团团转:“秦妈,我哥究竟怎么了?你别哭啊!医生怎么说?”
“呜呜,呜呜。舟舟,我的舟舟,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舟舟啊,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千万要撑住啊!”
宋玲的哭声恐慌无助,撕心裂肺,隔着手机听筒清晰的传过来,像针一样刺在安恬的神经上。
她站不稳,扶着研发中心走廊的墙壁,用力的吸气,稳定心神:“秦妈,我哥到底怎么了?”
“你别哭,我现在就过去。”
安恬向药厂门口狂奔。
“恬恬。”
来到停车场时,电话被秦远道接过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宋玲要镇静一些:“你哥从四楼摔下来,现在还在急救,医生刚刚下了病危通知,说是——”
一向都很稳重的秦远道说到这里时,声音哽咽住:“医生说,伤势严重,伤到了大脑和肺部,让我们有个心里准备。”
“什么?”
安恬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砸中,眼前的一切都变的飘飘忽忽,特别不真实。
车子就在旁边,她却怎么也拉不开车门。
秦维舟——
那个在她五岁,失去父母最无助的时候,把她抱起来,带回秦家,呵护了很多年的哥哥,
要死了吗?
不,
不会的,
他不会死。
小时候的记忆如同电影画面一样,在安恬的脑海中浮现。
她吸了吸鼻子,扶着车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秦爸,我哥不会有事儿的,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回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秦爸秦妈肯定很害怕,已经六神无主,她必须要马上回去。
陪在他们身边。
和他们一起守着秦维舟。
那是她哥哥。
安恬来不及请假,一路狂奔,开车赶往机场。
在最后的五分钟登上云城飞往江城的飞机。
飞机起飞后,看着窗外厚重的云层,她在心中不停的祈祷。
祈祷秦维舟能够转危为安,化险为夷。
飞机落地之后,安恬打车去医院。
在江城中心医院急诊手术室外面的走廊上,见到了像是被抽去所有力量和支撑,斜靠在墙上的秦远道。
记忆中,秦爸一直稳重儒雅,在外面,从来都是彬彬有礼,未曾失态过。
此时看到他毫无形象的身影,安恬的鼻子一酸,快步走过去,伸手扶住他:“秦爸。”
“恬恬!”
看到她的这一瞬,秦远道眼里的情绪绷不住,声音哽咽。
“我——,我哥呢?”
安恬看向眼前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结巴着问。
“手术还没有结束,不知道。”秦远道的声音没有一丝力气。
从她接到电话到现在已经快三个小时了。
还在手术。
秦维舟伤的应该很重。
她不敢再问,扶着秦远道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秦妈呢?”
手术室门口没看到宋玲,安恬很担心。
“她刚刚哭晕过去,医生怕她情绪激动出意外,给她用了一点镇静药,现在在病房休息。”秦远道声音虚弱的解释。
安恬这才稍稍放心,握住秦远道的手:“秦爸,我哥肯定会没事儿的,我们一起在这里等他出来。”
虽然心里充满了疑惑,但,现在这种情况,她不敢问秦维舟受伤的原因。
两位老人都六十多岁了,心脏根本就承受不了。
她只能在这里陪着他,一起祈祷,一起等。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一个穿着浅灰色带着卡通图案卫衣,蓝色牛仔裤,小白鞋,扎着高高的马尾,靓丽活泼的女生从外面跑到他们面前。
手里拎着面包牛奶,还有一些饮料矿泉水。
“伯父,你中午还没吃饭,我给你买了一些——”
女生在看到安恬时,声音停顿住。
“你就是安恬吧?我常听秦总提起你。”
女生很是自来熟,落落大方的冲安恬伸出手:“你好,我叫贺晓婷,秦总新招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