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清晰地看到于莉眼中闪过的惊讶、尴尬,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羞愧。曾经那个高傲的姑娘,如今却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眼神中充满了畏惧。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怀中的火柴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看着眼前的何雨柱,于莉想到了下午的在街道办那边领取火柴盒的场景,排在一长队人的后面领取的。
七月的太阳毒辣,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但她不敢离开队伍去找阴凉处。
"下一个!"办事处里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队伍缓慢向前移动着,于莉紧张地攥着自己的户口本。这是她第三次来街道办领取手工活了,但每次都像是一场煎熬。
"你要什么活?"当轮到于莉时,窗口后面的中年妇女头也不抬地问道。
"请问...还有糊火柴盒的活吗?"于莉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中年妇女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上次的做完了?"
"嗯,都交了。,咸_鱼+墈.书,蛧. *毋`错*内*容/"于莉点点头,"做得很仔细。"
妇女翻了翻记录本,然后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还有最后一批,一共五十盒,明天必须交,每盒一分钱。"
于莉心中一喜,连忙点头:"谢谢同志,我一定按时完成。"
妇女挥挥手,示意后面的人去仓库领材料。于莉匆忙跟着一个穿灰色工装的男人走到后院的小仓库。
"喏,火柴盒的纸板和浆糊。"男人递给她一个纸包,"记住,明天必须交,不然以后别想再领活了。"
于莉小心翼翼地接过纸包,感受到里面材料的分量。五十盒,就是五毛钱。虽然不多,但对现在的她来说,己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谢谢同志。"于莉再次道谢,然后小心地将纸包抱在怀里,生怕掉落一丝一毫。
走出街道办事处,于莉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今晚又要熬夜了,但为了那五毛钱,值得。她想起三大妈算账时的刻薄,阎解成的懦弱无能,心里一阵苦涩。
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纸包,那是她唯一能够掌控的一点自由和尊严。/墈`书!屋*晓,税!徃- !耕/薪+罪`快¨至少,这是她自己挣的钱,不用看阎家人的脸色。
太阳西斜,于莉加快了脚步。她得赶在天黑前回去,否则又要被三大妈念叨了。
然而此时面对眼前的何雨柱,让她的心猛地一跳。
"何...何师傅。"于莉先开了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慌乱地想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却因为手中抱着火柴盒而无法动作,显得更加狼狈。那一刻,她似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何雨柱停下自行车,一只脚撑在地上。自行车的链条还在咔嗒作响,打破了胡同里的寂静。"这不是阎家的媳妇吗?这是..."
"街道办的活计。"于莉低声解释道,目光躲闪着不敢与何雨柱对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何雨柱注意到她手上那些廉价的火柴盒和简陋的浆糊包,想必是在街道领取的手工活。他想起阎埠贵那一家子的抠门劲儿,心中不禁一阵冷笑。
"就做这个?"何雨柱故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我记得你不是会做针线活吗?"他的声音在狭窄的胡同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于莉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火柴盒的边角,仿佛这样能给她一些安全感。那些火柴盒在她的怀里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何雨柱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他想起当初于莉拒绝自己时的那番话:"何雨柱,我准备嫁给阎解成。"那时的她是多么的坚定啊,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自信。
如今,她嫁给了那个"有出息"的阎解成,却沦落到要糊火柴盒补贴家用的地步。这讽刺,让何雨柱胸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报复的痛快,又有隐隐的心疼。
"那...那我先走了。"于莉低声说道,想要绕过何雨柱继续往前走。她手中的火柴盒摇摇欲坠,几个差点掉在地上,她慌忙调整姿势,显得更加手忙脚乱。胡同里的灰尘被她急促的脚步扬起,在夕阳下形成一片薄雾。
何雨柱却没有立即让开路。他的自行车挡在狭窄的胡同中间,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听说你在街道办找了好几份活干?"
于莉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嗯,除了这个,还有些零活,贴补家用。"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要掩饰眼中的泪光。
"是啊,阎家那日子,不贴补哪行啊。"何雨柱故意说道,语气中的讽刺毫不掩饰。他能感觉到于莉的呼吸变得急促,像是被他的话刺痛了。
于莉的眼睛湿润了,但她强忍着没让泪水流下来。她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手紧紧抱着那堆火柴盒,指节都泛白了。胡同里的风吹过,掀起她额前的碎发,也带来了远处饭菜的香气,那是普通人家晚饭时分最寻常的味道。
何雨柱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那股快意达到了顶点。当初那个高傲的姑娘,如今却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了。这就是她自己选择的路,自己种下的因,现在正在收获苦果。
"对了,听说阎解成那小子..."何雨柱故意压低声音,一脸促狭地问道。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恶意的快感。
"别说了!"于莉突然打断他,声音中带着哀求,"求你了,何师傅。"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着晶莹的光。
看着于莉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何雨柱突然感到一阵难受。
他本想借此机会,好好羞辱一番这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女人,可看到她如此狼狈,心中的那点报复快感竟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