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玥上了车,只见嫂子正躺在马车上悠然地吃着桑葚。
她震惊地盯着苏锦汐,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嫂子,你……你怎么样了?”
“我早就察觉马芳要害我,所以将计就计,我没事。”苏锦汐笑着解释道。
慕凌玥顿时松了口气,说道:“还好你没事,你都不知道,刚才可把我吓傻了。”
“谢谢你的关心,尝尝桑葚,挺甜的。”苏锦汐递过来一些。
慕凌玥笑着捏起两颗放进嘴里,别说,确实很甜。吃着吃着,她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嫂子,你既然没事,那岂不是没办法给马芳定罪?”
“放心吧,你哥既然说要见官,肯定自有主意。”苏锦汐一脸笃定。
不仅苏锦汐相信慕凌铄,慕凌玥同样信任自己的大哥。
她一边吃着桑葚,一边点头说道:“最好借这个机会把田家赶出去,他们在咱们家,实在太讨厌了。”
“放心,肯定会把他们赶走的。”苏锦汐心里想着,不然自己也不会费这么大心思布局。
当他们抵达县城时,夜幕已然降临。慕凌铄进入县城后,先把苏锦汐送到医馆,让妹妹在一旁守着,自己则带着相关人等前往县衙。
此时,县令刚到小妾的房间,管家前来通报慕凌铄求见。
县令皱了皱眉头,皇上将慕凌铄一家发落至此,还派蚩卫监视,看似是对慕凌铄一家有所看重,可慕凌铄一家盖个新房,皇上都不同意,想来肯定是慕家把皇上得罪得不轻,皇上这是不想让慕家好过。
得罪皇上的人,他可不敢招待。
县令直接摆摆手,说道:“你就跟他说,我身体不适,不便会客,让他回去吧。”
管家急忙拱手说道:“大人,慕公子说他是来告状的,告有人欺打皇牛。”
县令一听,嗤笑一声,坐在凳子上嘲讽道:“这慕凌铄是不是脑子有病,有人打他家的牛,居然告到我这儿来。”
管家之前也是这般想法,见大人与自己想法一致,赶忙说道:“大人,那可是皇牛啊,是皇上赏赐的牛呀,可不是普通的牛!”
县令一听,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问道:“你说什么?”
“慕凌铄跟小人讲,那牛是皇上赐的,有人鞭打皇上赏赐的牛,这等同于打皇上,可是欺君灭九族的大罪啊!”管家急忙解释。
一听“灭九族之罪”,县令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急忙朝着门外跑去,可刚跑两步又停下,转身看着管家问道:“慕凌铄此次来,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管家赶忙点头:“大人,听说同他家住在一起的那田马氏因为与慕家不合,傍晚时分在他们后院路上倒了油,导致慕凌铄的媳妇儿上茅房时不慎跌倒,他媳妇儿此刻正在县里的医馆。”
县令眼珠转了转,随后笑了,说道:“我就说前两天慕凛牵着牛来县里换木材,把牛当普通牛使唤,今天怎么突然透露出牛的身份,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来慕凌铄的媳妇儿并无大碍,只是慕凌铄不想轻易放过这个田马氏。”
“大人英明,慕凌铄刚才还特意交代小人,说皇上赏赐牛之事,不宜让其他人知晓,尤其是清河村的人。”管家说道。
县令点点头,心里明白慕凌铄唱的哪出戏了,再加上皇上亲自赐牛给慕凌铄,这显然是一道护身符。
说不定皇上并非是嫌弃慕家,而是有意要磨练一下慕家。
想到虽然君恩难测,但慕家在京城经营多年,慕老夫人还是侯府出身,后台可比他这个小小县令硬得多,还是不要轻易得罪为好。
于是,县令立刻说道:“走,咱们去看看。”
可还没等他走出院子,就听到有人敲响了登堂鼓。县令看了看自家大门口,空无一人,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在敲鼓。
身后的管家说道:“你去通知众人,立刻升堂。”
听说这个时候升堂,官差们一边起床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但又不敢违抗县令大人的命令,只能赶快过去。
县令升堂之后,问明了情况,马芳看到官差那么吓人,而且人证物证俱在,她没有办法反驳,听到苏锦汐母子没事,暗恨苏锦汐好运的同时,也庆幸自己没事了。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县令直接判定她杀人未遂,责杖二十,全家流放。
马芳听到这个判决,吓得魂飞魄散,哭着求饶:“大人饶了我吧,民妇再也不敢了,求求大人,饶了我吧。”
县令却摆摆手,衙役们心领神会,一手捂着马芳的嘴,一手将她带了下去。
退堂之后,除了慕凌铄,其他人都震惊不已。
毕竟苏锦汐和孩子都没事,他们本以为最多也就赔偿些银子,没想到竟是流放这样的重判。
韩亦民兄弟半晌都回不过神来,只觉得腿脚发软。直到走出县衙,韩亦粱才问道:“慕哥,县令怎么判得这么重啊?我还以为只是罚点钱……”
慕凌铄冷冷地说道:“她这属于蓄意谋杀,要是我媳妇儿和孩子出了事,她就是死刑,他们全家都得挨板子,然后流放。如今只打二十板子,全家流放,已经算是从轻发落了。”
所以,他对县令这个判决很满意。
以后就没有惹媳妇儿烦躁的孩子哭声,也没有红眼病的邻居,媳妇儿的心情肯定更加的愉悦。
韩亦粱兄弟对视一眼,他们也知道杀人罪的严重性。确实,还好苏锦汐和腹中胎儿平安无事,否则这蓄意杀人,真的是要抵命的。
“你们先去客栈门口等着,我去接汐儿和我妹妹。”慕凌铄说完,看了眼韩亦粱手中牵着的牛,叮嘱道,“看好这头牛。”
慕凌铄心里有些担忧,今日将牛的身份暴露出来,不知以后会不会因为这头牛给家里带来麻烦。
不行,回头得赶紧带着媳妇儿进山,尽快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好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