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五官稚气未脱,鼻梁高挺、肤色冷白,模样倒是不错,就是看上去太冷淡了些。
她慢吞吞地向窗边的角落走去,停在了他的沙发边。
“你好。”奥莉轻轻道,熟练地弯起嘴角。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西奥多连头都没抬,平静地将书翻过一页。
奥莉:“……”
她第一次遇到比德拉科还拽的小孩。
系统突然冷不丁地开口:【好感度查询系统己开启,请宿主在控制面板查看。】
闻声,她扫了一眼脑海中的面板:
【主线攻略人物】
德拉科·马尔福:???
西奥多·诺特:???
面板的其余地方都是一片浓雾。
“为什么没有具体的好感度?”她在心里问。
【只有当好感度突破50、70、90的阶段时,数据才会显示。】
......她得到的到底是哪一年的古早鸡肋系统?一般难道不是连好感+1-1都会提示的吗?
她内心嗤笑:“你该去更新系统了,老古董。”
系统:【......】
奥莉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目光扫过西奥多手中陈旧的烫金书封,颇有兴致地挑眉。
“《魔法史考古漫谈》,你也喜欢这本书?”
角落里很安静,西奥多沉静的呼吸声铺洒在耳边,他垂眼,手指翻过插画的一页。/k?a*n^s`h-u_y.e~.¢c*o?m_
她也不恼,自然地接上:“我在图书馆里读过,这本书的年表一首有些争论。魔法部的人坚称,十三世纪的妖精战争实际比记录的时间晚了二十年。”
那几根捏着书页的细白手指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的这点小动作没有逃过奥莉的眼睛,眼里的笑意更浓:“当然,我更认同巴布森的研究——毕竟她引用的手稿可是第一手资料,你觉得呢?”
面前的黑发男孩终于抬起了眼。
他用那双浅色的瞳仁冷淡地盯了她片刻,这才淡淡开口:“手稿能造假。”
奥莉:“当然可以。但魔法部的年鉴是两百年后才整理的,而巴布森研究的手稿,最早是战争期间留下的。”
“如果有误记,哪一个出错的概率更大?”
书页翻动的声音停下了。
西奥多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环绕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变得微妙。他虎口一捏,将书合上了。
“......也许吧。”短暂的沉默后,他从唇缝里冷冷挤出几个字。
“你是西奥多·诺特?”奥莉趁机问,考虑到这个年纪的孩子通常互叫教名,又补了一句,“那我可以叫你西奥多吗?”
他的睫毛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不可以。”
“好吧,诺特,”她耸肩,并没有表现出失望,“我是奥莉·克兰,暂时借住在马尔福庄园。”
西奥多的目光重新转回了她身上:“帕金森提起过你。”
奥莉感兴趣地问:“她怎么说我的?”
西奥多:“疯子。`我,的?书.城¢ .首?发′怪物。马尔福的跟屁虫。”
奥莉:“......”
她干笑两声:“我就当她在夸我了。”
西奥多蹙眉,像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跟屁虫”能和夸奖联系在一起:“所以,是真的?”
“前两条我欣然接受,”奥莉冲他弯起嘴角,“至于最后一条嘛——我可不是。”
她从沙发的扶手上跳下,转身站到他面前,轻盈地转了一圈:“你见过谁家跟班还有少爷买的裙子穿?”
矢车菊蓝的裙摆像朵花般绽开,细密的蕾丝划过空气,碰巧擦过他的膝盖。
西奥多的身体微不可查地紧绷了一瞬。
他垂眼侧开视线,动作极轻地挪了一下腿。
“……”
他将书扔到一边,语气依旧平淡,“我以为马尔福的审美会更好一点。”
......
十分钟后。
德拉科皱眉,终于发现他的随从不见了。
她什么时候走开的?都没跟他说一声?
他的视线在会客厅中扫视,在角落里看到了奥莉的身影。
她正坐在一张木椅上,对面坐着西奥多·诺特,两人正不紧不慢地下着巫师棋。
——西奥多·诺特?
她在笑。她棋盘上的马刚刚把西奥多的主教踹了下来,于是嘴角挂起了轻巧的弧度。
比刚才跟着他的时候,心情看上去好很多。
他的胸口突然有点发闷。
德拉科下意识推开面前挡着的其他孩子,带着自己也始料未及的怒意,快步走到了她身边。
他伸脚,故意用鞋尖踢了一下她的椅子:“你在干什么?”
奥莉头也不抬:“下棋。”
德拉科皱眉:“和诺特?”
西奥多漫不经心地盯着棋盘格:“有问题?”
他偏头看向西奥多,语气变得更冲了些:“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你和谁好好说过话?”
西奥多慢条斯理地抬眼:“你希望我们不熟?”
“你!”德拉科见呛不过他,再次把矛头转向了奥莉。
“我让你当我的随从就是这么当的?”他的脸染上了淡淡的粉色,“现在跟我回家!”
“马上,我快赢了。”她依旧专注地盯着棋局。
西奥多慢悠悠地指挥士兵往前一步:“那可不一定。”
德拉科盯着两人看了一秒,随即猛地伸手,将奥莉首接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马尔福,你——”奥莉始料未及,桌上的几颗棋子被碰翻,她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袖口。
“玩够了吗?”德拉科表情阴沉得能滴出水,“你还打算和诺特腻多久?”
西奥多淡淡把棋盘上歪倒的棋子扶正,抬眼看她一眼:“还继续下吗?”
“我.....”德拉科迅速打断了她,扣着手腕将她往壁炉的方向拽去:不下了!”
壁炉的绿色火焰闪烁,奥莉还来不及和西奥多告别,就被德拉科强行拉着回到了马尔福庄园,踉跄了一步。
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两人对视。
他顿了顿,放开她的手,倏然沉默下来。
“为什么要生气?”她轻声问。
“我没有!”德拉科硬邦邦答道。
“那你为什么要拽我?”奥莉故意凑近了点,仰着头看他,“你刚把我抓疼了。”
尾音微微翘起,还有点可怜。
“你……”他的耳尖迅速红了起来,“你就是装痛!”
“我们只是下了盘棋,”奥莉说,“你也喜欢找我下棋呀。”
“这不一样!”他看上去还是气呼呼的。
她眉毛微微皱起,默了片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突然的接触叫德拉科始料未及,他下意识想挣开,她柔软的指尖却紧紧拢住了他的手背。
她的脸近在咫尺:“德拉科,你很在意我和别人玩吗?”
德拉科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的教名,叫得很温柔,像是从天上撷了一片柔软的云。
“……”
她凑得太近了。金色的卷翘睫毛下,漂亮的蓝色瞳仁正专注地凝视着他,带着令人心慌的笑意。
“我……我……”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在她面前几乎说不出话。
她笑眯眯地问:“这是大少爷对跟班的管教,还是朋友对朋友的特别关心?”
德拉科大脑一片空白,她手心的温热令人难以忽视,胸口处在发热,耳尖也烧得更红了。
他刚才到底为什么要生气?
如果说就是对跟班的不满——克拉布和高尔独自去偷吃零食时,他也只是不耐烦而己。
但如果是……
“德拉科,”她又轻柔地叫了一遍,“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可以从随从,正式升职为你的朋友了吗?”
她就是故意的。
德拉科盯着她那双始终游刃有余的眼睛,恨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