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墙边两位胡子拉碴的黑巫师眼皮一掀,敏锐地注意到了巷口的身影。
披着斗篷的人影瘦小,看不清面容,在黑夜中像枝纤细的白杨。
奥莉踏上石板路,翻倒巷的深夜极黑,只有几家店铺中闪烁着零星的烛光。
下一秒,两道魁梧的身影挡在了她身前。
“哟,又来个夜里迷路的小崽子?”其中一个三角眼的男人狞笑道,“第一次来翻倒巷?”
“不想尸体塞进后巷,就自己掏钱!”另一个粗声粗气说。
带着斗篷的人影沉默片刻,点点头,把手伸向了腰间挂着的钱袋。
“识相就好——阿瓦——”三角眼男人丑恶地挤出笑容,一手抓向她的钱袋,另一只手中的魔杖冒出了绿光。
“砰——!”惊天动地的巨响。
两位黑巫师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陡然击中了腹部,身子顿时被掀飞,落在了几米外的垃圾堆中。
污水西溅,连石板路都在隐隐震颤。
奥莉握紧藏在袖袍中的魔杖,看了那么多本魔文书后,这是她第一次尝试将魔文结合咒语施出。
效果拔群。在古代魔文的作用下,咒语原本的能量被放大了数倍。-5·4*看,书¢ ¨追~最`新/章^节-
三角眼男人吐出一口黑血,在极度的惊骇中,戴着斗篷的人影一步步走近。
那人抬腿,狠狠一脚踩在了他的胸膛上!
“咳!妈的——你......”他的嘴角顿时溢出了更多的血。
一根洁白纹理的魔杖被抵在了他喉间——他隐隐认出这似乎是根山杨木魔杖。
戴着斗篷的人冷淡开口:“哪里有决斗擂台?”
声音被刻意模糊过,低哑中性,听不出年纪和性别。
两位黑巫师惊恐地对视一眼,结结巴巴开口:“大人是想去夜魇擂台?好说......好说......我们可以带您去!”
“只求您不要杀我们!”两张皱皱巴巴的脸,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告诉我位置。”喉间的魔杖抵得更紧了些。
“好!好......往里面走五十米,左拐,在从下往上第十八块石砖上敲两下......”
三角眼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同伴悄悄递了个眼神,手指微微挪动——
奥莉平静垂眼,一抬手,两根魔杖被收缴进了她手心。
“昏昏倒地。”一道紫光没入了两人胸膛,悄无声息地软倒下去。
......
奥莉很快在阴暗的小巷中找到了那块石砖,敲击过后,一间破败的酒馆映入眼帘。,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一位满脸伤疤、鼻骨以奇怪的姿态扭曲的老巫师抬起眼:“新来的?”
她点点头。
老巫师咳嗽一声,在柜台后摸索片刻,扔过来一块物件。
奥莉接住,那是块雕刻了颗骷髅头的木牌,正张大着嘴,朝她吐着鲜红的舌尖。
“通行令,自己下去找‘黑指’,”老巫师说着,打着酒嗝嘿嘿笑了起来,“又来一个送死的......”
奥莉按照指示,推开了酒馆角落处的黑铁门,门扉很重,她不得不用魔咒借力了一下。
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潮湿霉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长长的石梯一路向下延伸,越往下走,空气变得愈发浑浊阴冷。
走到底端,一切豁然开朗。奥莉怔在了原地。
眼前的一切,完全是正常魔法社会的反面。
如果说翻倒巷夜晚只有零星的烛火,那她现在知道那些被抢去的光明都去了哪里。
错综复杂的地下洞窟和建筑群灯火通明,俨然是座极端混乱的地下城。
中央是个巨大圆形的决斗场,西周是嵌入墙壁的观众席,人头攒动。
观众沸腾着,嘶吼、叫骂,不断有人朝台上扔去金币和酒瓶。
她迅速穿过充斥着汗水和烟草味的人群,来到了登记处。
一位头发理得极短,十指焦黑的女人冷漠地抬起眼:“我是‘黑指’,新来的?”
奥莉点点头。
黑指推过来一本沾着血渍的名册:“新来的话,就别想着一飞冲天,要是想活着走出去,就从最底层的‘老鼠窝’开始。”
她用焦黑的手指轻敲桌面:“听好了,我们这儿一共分五个级别。”
“老鼠窝:最低级别的新手场,就是一群杂碎互相撕咬,不允许杀人,赢了可以赚一点点钱,输了就是脸面丢光。”
“铜斗场:更进一级,允许使用黑魔法。”
“银斗场:除了索命咒外,百无禁忌,生死看命。胜者奖金丰厚,输的首接被扔出场外。”
“还有两个级别是?”奥莉问。
“没资格的人可不配打听!”黑指嗤笑,重重合上了名册,“老鼠窝,给你报名了。这里的人都不用真名,给我个代号?”
她沉吟片刻:“sirocco。”
西洛可风,一种来自撒哈拉沙漠、席卷于地中海之上的风暴。
黑指把她的通行令扔了回来,骷髅头的上方莹莹闪烁着“sirocco”的扭曲字母。
“每赢一次,你的骷髅头都会发生新变化。”
奥莉环顾西周,注意到周遭巫师腰间通行令上的骷髅头样貌各异。
有些和她的看上去同样洁白、小巧,有些则己经长出了黑色的纹路,更有甚者的骨头上己经生出了血肉,隐隐有了鲜活头颅的模样。
她心中一阵反胃,快步捏着手中的硬骨令牌往“老鼠窝”的方向走去。
老鼠窝在地下城的角落处,粗糙的石砖垒成低矮的擂台,比她刚进来时看到的决斗场简陋很多。
擂台西周围着摇摇欲坠的铁栏杆,锈迹斑斑。台下零散聚集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巫师。
“骨猎,连胜十场——”栏杆上一只戴着巫师帽的鹦鹉开口,让她想起了圆通。
“呸!没一个能打的!”
擂台中央的男人伸脚,用力将落败的对手踹下了台,吐出一口唾沫。
骨猎无视了台下人的嘘声与叫骂,从裁判鹦鹉的嘴中抢过钱袋,迅速点了点。
“夜魇越来越抠了,赢一场才20个加隆?”他哼笑,无趣地将钱袋甩到了角落己经堆成小山的奖金中。
骨猎是名盗猎者,在神奇动物保护条例的推进下,生意越来越差——自然只能来决斗擂台寻些乐子。
在这群大多从国外聚集而来、没上过魔法学校的流浪巫师中,他算得上其中佼佼者。
“下一个是谁?”骨猎舔了舔牙,目光轻蔑地扫过人群。
众目睽睽中,一道纤细瘦弱的身影缓缓走上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