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他提议去给她拿一杯黄油啤酒,然后就匆匆消失在了人群中。
人呢?
她原地转了几圈,目光在人头攒动间搜寻,却始终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以塞德里克的性格,绝不会把舞伴独自晾在舞池中央......除非是出了什么事。
奥莉小心提起裙摆,刚想走出舞池,就被一只手轻轻按住了肩膀。
“哈.....奥莉,和我跳一支舞吧?”是乔治。满头大汗,火红的碎发黏在额前,浅蓝的眼睛却闪闪发亮。
说着,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另一只掌心顺势扣住她的腰。
“塞德去哪了?”她问。
他的嘴角在听到“塞德”时一抽,努力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他啊......在路上遇到了点小麻烦,睡着了。”
奥莉瞪着他。
“他受伤了?我要去找.....”
“哪会呀,”他低声哄道,“我们才舍不得让你分心,几滴来自诺特的魔药而己,保准让迪戈里一夜好梦。”
听起来更不妙了好吗!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今晚那么美好,你难道真想被他霸占一整晚?”乔治托住她的后脑,在人声鼎沸中轻轻贴上她额头。/x/i¢a?o~s+h\u~o~g+u,a\i`.`c′o′m!
“会跳恰恰吗?”
舞步交错,红裙翻滚。
一曲结束,乔治不舍地退开两步,一旁的秋立刻扑进了她怀中。
“唔——”奥莉下意识搂紧那具柔软的身躯。
秋的双臂牢牢环住她的脖颈,整个人几乎挂在她身上,祖母绿的耳坠晃晃荡荡。
“陪我跳两支舞好不好?”秋在耳边吐气如兰。
奥莉顿了顿,目光飘忽地移开。
这么温柔的秋,一定对失踪的塞德里克毫不知情.....对吧?
“——这可不行,张小姐,”一旁的弗雷德举着酒杯凑过来,“咱们可商量好了,你不能临时跳票哦?”
秋置若罔闻,更紧地贴了上来,墨绿旗袍轻软叠上酒红长裙。
“乔治,你看看她!她想赖账!”
一晚上,奥莉连换了数位舞伴。速度之快,人数之多,引得周遭学生频频投来钦佩羡慕的目光。
哈利跳得实在太烂,还不小心踩了她好几脚,她忍无可忍地把他赶出了舞池;德拉科的表现则好得多,如果忽略他时不时对哈利投去的挑衅眼神外。
......她再也不想跳舞了。
在和西奥多结束了一首轻缓的圆舞曲后,奥莉挣开他握在腰上过紧的手,穿过舞池,擦着汗来到了吧台边。?比¢奇`中\文.网_ !更/新-最_快~
她刚饮了口黄油啤酒,就听见一旁传来了争执声。
“——听着,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提过哈利一个词!”赫敏声音颤抖,双眼通红,发髻早己歪倒在一边。
对面是同样怒气冲冲的罗恩,嘴唇张张合合,却被赫敏一句话堵了回去。
下一秒,赫敏猛地转身,捂着脸冲出了人群。
她跌跌撞撞地朝吧台走来,担心她崴了脚,奥莉立刻放下杯子,伸手扶住了她。
赫敏伏在她的肩头哭泣。
“罗恩就是个混蛋,”泪水从赫敏的眼角不断滚落,“他如果真的想邀请我做舞伴——那为什么要把我排在最后一个?”
奥莉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抽出一方手帕,替她擦掉了眼角的泪痕。
“他花了西年才发现身边有颗珍珠,”她语气轻柔,“但不是所有人都会那么慢。”
赫敏怔怔地看着她,鼻尖泛红。
她勾起嘴角:“也不是每个人,都配得上拥有珍珠。”
“......”赫敏抽噎着,缓慢露出一点笑容。
“赫米恩?”克鲁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手里握着两杯黄油啤酒。
一见到她的泪水,阴沉的少年立刻慌了神,看也没看一旁的奥莉一眼,顺手把黄油啤酒一塞,蹲下身就要帮赫敏擦眼泪。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莫名被塞了一怀黄油啤酒的奥莉:?
谢谢,酒杯很重,但狗粮更沉。
......
圣诞舞会在一片喧嚣热闹中落下帷幕。
假期一过,大家不得不开始收心。城堡繁复的装饰被拆去了一半,而奥莉的生活一切照旧:上课、熬夜看书、给斯拉格霍恩写信,还有去厨房熬药。
麦格和斯内普教授又给大家布置了三英尺长的论文,算术占卜和天文的课业也变得繁重起来。
但埃琉西昂即将进入试运营期,校外的工作也不能落下。
夜魇的彻底覆灭带走了往日的旧秩序,也暂时清空了英格兰决斗市场的顶端空间。这正是她的机会。
一晃就是一个多月。
奥莉将这几日的魔药配比记入笔记本中,这才慢慢放下羽毛笔,吹灭了蜡烛。
“......”
不知过了多久。
“奥莉——”
“奥莉!”
曼蒂的声音从床头响起,她勉强睁开双眼,混沌的大脑一片朦胧。
“你还好吗?”曼蒂蹲在床边,饱含担忧地问,“天都黑了,你又错过了魔咒课.....不过弗利维教授说,你当勇士太累,让你好好休息。”
奥莉撑起身,靠在床头,原本正欢快把玩着金币的嗅嗅转过头,立刻爬入了她怀中。
像是怕主人再沉沉睡去一般,嗅嗅毛茸茸的爪子抱住她的胳膊,死死不肯松开。
神奇动物的感知,向来比人类要敏锐。
曼蒂怔怔地看着。
她还记得海格在神奇动物保护课上说过:嗅嗅从不粘人,它们只对金银财宝感兴趣——可现在,这小东西显然正在用整个身体在传递着不安。
从圣诞节结束后,一切都很反常,从奥莉愈来愈长的睡眠开始。起初,曼蒂只是以为她熬夜看书,午间打个盹也合理。
可奥莉却越睡越久,属于她清醒的白昼时间逐渐缩短,无尽的夜不断拉长。只要当天没有课,她便会在寝室里睡上一整天。
曼蒂有时会偷偷坐在床边看她。
她睡着的时候,决计算不上宁静,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抖,一双秀眉也紧皱着,叫人忍不住想伸手替她抚平。
“真的不用去找庞弗雷夫人吗?你还有一周就要去比第二个项目了。”曼蒂倔强地问道。
奥莉摇了摇头,她的脸上泛着病态的倦怠。
就好像是,有什么鲜妍的、充满生命力的东西正在从她身上慢慢剥离,流失。
曼蒂突然感到了恐慌。
下一秒,曼蒂下意识紧紧捉住对方的手,可又仓皇地卸了点力,生怕弄疼她。
“奥莉......”她的声音带了点自己都未曾发现的颤抖,“不要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