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再次启程,没人说话。\求-书¨帮+ `唔+错/内/容_
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晃动,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范围。
脚下从沙土变成了坚硬的岩石,坡度明显向下。
空气潮湿浑浊,混合着土腥和腐朽的味道。
不知走了多久,司马恢忽然开口。
“停一下。”
他的手电筒光束定在前方地面。
“那是什么?”罗大嗨问。
众人凑近,光圈里是一具蜷缩的尸骸。
骨头己经发白,身上的衣服烂光了,只有几颗金属纽扣散在肋骨间。
骨架的姿势很扭曲,像是在极大的痛苦中死去的。
“古代人?”胜香琳蹲下身观察。
司马恢用刀柄拨开一些碎石,摇了摇头:
“不像。看牙齿的磨损程度,年代没那么久。而且,”他用手电照向更远处,“不止一具。”
光柱扫过,前方的道路上散落着十几具白骨,姿态各异,全都是临死前挣扎的样子。
“他们……像是同一时间死的。”宋地球教授喃喃自语。
他们绕过白骨,继续前进。
地势越来越陡。\第,一¢墈.书,旺¢ \耕¢新-嶵/全*
在一个拐角处,他们又发现了新的尸体。
这几具没有白骨化,而是像风干的腊肉,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
“衣服不一样。”胜香琳指着他们身上的蓝色工装和军大衣。
罗大嗨用手电照着一具尸体旁边的铁皮水壶,上面有生锈的字母。
“这是……俄文?”
宋地球教授快步上前,声音激动到发抖:
“是五八年的中苏联合考察队!找到了,我们找到了!”
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之一,那支失踪了二十多年的队伍。
司马恢蹲下检查尸体。
他们的嘴都大张着,像是死前在无声地尖叫。
“没有外伤。”司马恢站起身,“水壶里还有水,不是饿死或渴死的。他们的身体……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水分。”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绕过干尸,前方的地道突然开阔。
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
手电筒的光向上照,根本看不到穹顶。
空间中央,立着一座黑色的石门。-微?趣¢小*税`徃′ ?嶵¢歆\璋-截`更*薪?筷¢
石门并非砌成,而是由整块山体雕出,分为上、中、下三层拱形结构。
门上没有任何雕刻,只有粗粝的岩石表面。
“我的天……”罗大嗨仰着头,嘴巴都合不拢。
“安归摩拿之门……”宋地球教授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激动,“传说中,楼兰君主安归摩拿的埋骨之地!也是他的宝库!”
“宝库?!”罗大嗨的眼睛瞬间亮了,“俺的娘!俺就知道俺老罗要发了!”
“发个屁!”司马恢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先想想怎么活命。”
众人站在巨门下,如同蝼蚁。
他们决定继续前进,因为这里是唯一的路,而且门后似乎有微弱的气流传来,意味着后面还有空间,甚至可能是出路。
穿过最外层的拱门,脚下的坡度更陡了。
“俺头晕,”罗大嗨扶着墙壁,喘着气说,“这底下是不是缺氧?”
“不只是缺氧。”胜香琳推了推眼镜,脸色严肃,“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身体好像变轻了?”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玉飞燕忽然停下脚步,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什么感觉?”方羽立刻问道。
“说不好,”玉飞燕皱着眉,“就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醒过来,血液流得很快,很燥热。”
听到这话,胜香琳的脸色骤变。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类似气压计的仪器进行检测。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骇然。
“我……我可能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是地压。”胜香琳一字一顿地说,“这里的地压极度紊乱。”
“我们一首在往下走,现在距离地表的垂首距离,恐怕己经超过了三千米。”
“在这种超高压环境下,人体会逐渐适应。”
“但是,这种适应是致命的。
”
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了结论。
“我将其称为‘深地扩张综合症’。人体对此毫无察觉,一旦我们回到正常地压环境,比如返回到距离地表三千米以内的区域,我们体内的氮气和溶解在血液里的其他气体会因为压力骤减而瞬间膨胀、析出……”
“我们的血液,会像烧开的水一样,在血管里沸腾。”
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血液……会像开水一样沸腾。
这句话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人恐惧。
这意味着,他们被判了死刑。
不是可能会死,而是只要往上走,就一定会死。
他们被永远困死在了这个地底世界。
绝望淹没了每一个人。
岩洞里,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俺的娘……”罗大嗨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半天挤出一句,“俺……俺还没娶媳妇儿呢……”
没人笑得出来。
司马恢靠着冰冷的岩壁,缓缓滑坐下去,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却发现手指抖得连一根烟都抽不出来。
就连一向镇定的玉飞燕,此刻也脸色苍白。
宋地球教授嘴里反复念叨:“怎么会这样……笔记里没提过……胜天远他也没提过……”
这片巨大的地下空间,这座宏伟的“安归摩拿之门”,在这一刻不再是宝库,而是一座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巨大坟墓。
空气沉重得像是凝固了。
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就在这片死一样的绝望中,一个突兀的声音从前方的黑暗里传来。
“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