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江南相遇
云夫人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_§如°<:文\网& £!首-?§发t+±
紧紧地抱着女儿,云夫人啜泣道:“琬宁,你长大了,要学会坚强。这两年,你祖母的身子……一直都不大好。前阵子,你兄长回来,你祖母高兴,原本……已经好些了。谁知道,几日前……”
话说到这儿,她喉头哽咽,堵得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云琬宁稍稍推开她,踉跄地朝着灵堂走去。
就见里边放着棺材,祖母身边的钱嬷嬷正带着几个丫环跪在火盆前烧纸。
边烧边哭,和外头传来的哭声呼应着,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祖母,琬宁……回来了。”
云琬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望着牌位泪流满面。
钱嬷嬷认出云琬宁,双眼红肿地望过去,带着浓浓的鼻音道:“老夫人,您瞧见了吗?是大小姐回来了。您生前最疼的就是大小姐,她赶回来送您最后一程了,您可以安心地上路了。”
“祖母,您不用担心,琬宁一定会把兄长救出来的。”
云琬宁心里清楚,祖母要是还活着,心里最放不下的应该就是兄长。
她上完香,起身走到棺材边,就见祖母安详地躺在里头,就像睡着了。o<,5o2?4~$?看@书ux @@^免?&费\阅¨@读u好像她只要声音大一点,就会把她老人家吵醒。
可她明白,祖母已经走了。
再也不会教她辨认草药,不会带着她给人看诊了。更不会不舍地拉着她的手,告诉她嫁人后也要顾着自己,要是受委屈了,就回家。
如今她回家了,可祖母却不在了,没有人再抱着她亲热地叫她“丫头”了。一想到这些,云琬宁就心痛如绞。
这时,云夫人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她走到云琬宁身边,宽慰道:“你祖母走得急,没受什么苦。她老人家常说,生死有命。只要活着时把日子过好,不留遗憾,也就成了。”
“可祖母有遗憾。”云琬宁执拗地说着。
云夫人擦了擦眼泪,抬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走吧,咱们出去说话,别扰了你祖母的清净。”
云琬宁深深地看了老夫人一眼,跟着走出了灵堂。
回到云夫人的院子,她左右打量了一番,问道:“娘,爹呢?”
“你爹跟着你大伯出去走动了,你兄长……”
云夫人不知该怎么开口。
云琬宁焦急地问:“兄长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被关进大牢?”
“你兄长被抓后,你爹曾经去州府大牢见过他一面,可你兄长什么都不肯说。~x+i_a.o^s¢h¢u^o/c,m-s?.*n.e¢t′州府衙门的人说,你兄长是狎妓与人起了争执,醉酒之下杀了人。”
“不可能!”
云琬宁深知自己哥哥的人品,他向来温润如玉,待人和善,从来都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要不是喜欢做生意,当初是要走仕途参加科考的。
怎么可能狎妓?
更加不可能会醉酒杀人。
云夫人当然也明白,可衙门的人都那么说。
不止衙门,坊间也流传着这个说法。
要不是外头的传言太难听,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老太太也不至于急火攻心,那么突然就走了。
云琬宁明白,当务之急就是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思及此,她起身道:“娘,府里还要麻烦您照看着,我要去州府衙门一趟。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兄长救出来的。”
“你能想什么法子?”
云夫人一把拉住她,倏然想起什么似的,仔细看着她,“对了,你怎么会忽然回来的?兰庭呢,他没有与你一起回来?”
“我……”
云琬宁这才意识到,家里可能还不知道她和离的事。
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云夫人察觉出不对,肃然道:“你跟娘说实话,你跟兰庭怎么了?”
“我们已经和离了。”
“什么?和离?好好的,怎么会和离?你告诉娘,是不是兰庭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他欺负你了?”
云夫人很了解自己的女儿,深知她和赵兰庭的感情有多好。
曾几何时,两人几乎日日都黏在一起。
怎么可能才成亲三载,就突然和离了?
云琬宁听到她娘问的话,心里一阵熨
帖。这就是她的亲人,听到她和离的消息,不会先指责她,说她的不是。
想着早晚都得让家里知道,她就将三年多来发生的事,挑拣着说了一些。
也说了自己准备认亲,上玉碟行册封礼的事。
云夫人越听,眉头拧得越紧,眼里的担忧和心疼几乎要溢出来。她一把握住女儿的手,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你这孩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怎么不知道往家里捎封信?要是知道你受了那么多委屈,爹娘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给你讨回公道!”
他们娇养着长大的女儿,如何能被人那么糟蹋羞辱?
“若是早知道赵兰庭是那样的人,娘说什么,也不会将你嫁过去。你这傻孩子,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叫娘该怎么说你好?”
云夫人越想越心疼,拉着云琬宁不让她走,“你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肯定累坏了。你兄长的事,有你大伯和你爹他们呢,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你这个样子,就是去了,恐怕也解决不了什么,怎么也要先把精神养好再说。”
“娘,我没事。”
云琬宁不顾阻拦,骑上马就朝着州府衙门赶去。
原以为花点银子,疏通一下,至少能见兄长一面。
谁知衙门上下宛若铁板一块,用银子居然行不通。
就在她失望之际,准备先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再想办法时,有人叫住了她:“云姑娘,还真的是你?”
云琬宁循声望去,就见夜骁走了过来。
她怔了怔,疑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属下自然是跟着主子来的,主子奉旨赈灾,是皇上派过来的钦差。哦,对了,主子就在前头的酒楼,姑娘请吧。”
夜骁指了指不远处的千香楼。
在二楼灯火鼎盛的地方,云琬宁依稀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不知怎么,在这寒气袭人的夜晚,在这冷漠的衙门门口看到谢凛,心里竟有种莫名的暖意。
明明两人之间有着一段距离,根本看不真切。
可她却好像能捕捉到他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时,任凭周围车马川流不息,仿若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