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阿姊金玉奴

她软声细语的央求,心里却火气蒸腾。-g/g~d\b?o,o?k¨.!c!o*m\

见杜若一直不作声,:“只要你为耀儿入了族谱,娘把那套红宝石头面给你。”

“既然娘都开口了,我同意让李光耀上族谱。”

“真的,那可太好了。”李王氏没想到杜若这么痛快答应,心下欢喜,杜若是不敢忤逆不孝的。

“但我有两个条件。”

李王氏怔了怔:“你说。”

“让陆月娘立刻马上离开李家。”

李王氏笑容僵硬,讪讪道:“我刚都说了,一定把陆月娘赶出去。”

“第二,把桃花源划到我名下。”

“不可能。”

李王氏直接跳起来,张牙舞爪:“桃花源可我李家祖产,绝不可能给你。”

“桃花源曾是李家祖产,但大婚之前族老将桃花源给了我祖父,如今桃花源是我的嫁妆,却被婆婆占为已有,若婆婆不应,那入族谱的事便算了吧。”

话未落,杜若站起就向外走。

李王氏大怒,横扫几案上茶盏:“这贱人,真是吃了熊心豹胆,胆敢忤逆我……”

杜若听着怒骂声,阴鸷一笑。

和守财奴的婆婆要家产,就跟要她的命一样。

她就是要精准的踩中李家所有人的命门上,享受他们的痛苦。

这八年她掌管李家资产账目,那可是足足堆满八个库房的金山银山。

离开李家前,她定要扒李家一层皮去。

“少夫人。”

刚出佛堂迎面碰到管家,他手中提着个包裹,:“刚门房小厮说,这包裹是您的阿姊给您送来的。/w?o!s!h!u·c*h_e?n~g,.·c!o*m¨”

阿姊?

她那两位庶姐,从小就把她当仇人,那个好心给她送东西。

难道是……

杜若接过包裹看到里面放着一封信,她拿出打开,娟秀的字迹让她的鼻子发酸,泪在眼眶中打转。

金玉奴!

是最让她心疼,也是最让她钦佩的异性姐妹。

是该去看看这位好阿姊了。

昌华巷,燕京最繁华的商街。

杜若撩车帘,浅浅盈笑看着喧嚣的街巷,炙牛肉,胡饼,镈饦,糖果,阵阵香气飘来,都是她最喜欢的烟火气息。

街边林立的各色店铺中,金碧辉煌的【忆金堂】像璀璨的明珠,那般耀眼夺目。

下了马车,杜若与王妈妈踏进忆金堂,沁人心脾的香风拂面,所见皆是锦衣华服身份不凡的贵客。

“呦,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神医终于下凡来了。”

一袭玫红锦衣的女子翩然而来,她轻摇洒金扇,眼波流转,娇柔浅笑,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妖媚撩人。

眼眶有点酸涩,杜若忍着泪,端正一礼,“玉奴阿姊,多年未见,越发光彩照人了。”

金玉奴拥住她,:“你个没良心的,嫁了人,就不要阿姊了,叫人好不伤心。”

她嗔怪的语气有些哽咽,迷人的媚眸盈动着泪光。

杜若再压不住心酸,低低的啜泣。

听到她的泣声,金玉奴放开她,:“瞧我,妹妹好不容易过来还把你惹哭了,都是阿姊不好。?2/咸¥`x鱼/|看`书£网??? |首,发$”

抬手为她拭去泪,拉着她上一眼下一眼打量。

“我送妹妹这套行头不错吧,这可是当下最时兴的,藕荷色最是挑人,可穿妹妹身上到是极配的,真好看,简直倾国倾城。”

杜若腼腆一笑:“有阿姊在谁敢称美人,阿姊竟打趣我。”

“不是打趣,是真心话,妹妹的美非我这人间俗物可比。”

金玉奴挽住杜若,:“这里嘈杂,妹妹与我去茶室,我珍藏了紫笋茶,今儿给妹妹品鉴。”

茶室里,杜若坐在茶案旁,欣赏着金玉奴行云流水的煮茶手技,心中暖意融融。

金玉奴已经三十岁,如一朵盛放的玫瑰,美的张扬热烈,如此光鲜的她,曾是人人厌弃的典妻。

金玉奴生于平常百姓家,因为容貌出众被高官子弟看中,娶为正妻。

本是令人羡慕的福运,可好日子过不到三年,高官子弟染上赌博,输得倾家荡产,将金玉奴典给了一个纨绔为妻。

被典当一次便有了两次三次,从此金玉奴流连于燕京高官的门第,总是遍体鳞伤的金玉奴成了杏春堂的常客。

那时的她十四岁,很心疼金玉奴,闲暇时会送药送吃食给金玉奴。

后来金玉奴夫君醉酒落入家中湖里溺死,有人传,是金玉奴受不了夫君打骂,把人推到湖里的。

金玉奴得了自由,在琴湖畔买下小院,干脆做起了艺妓生意。

因能书善舞,文采横溢,容颜绝丽,金玉奴很快成为燕京名妓,引无数王公贵族为她倾倒,为她一掷千金。

从被男人玩弄,到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金玉奴从逆境中重生,脱胎换骨成赢家。

六年前她关了妓馆,在昌华巷最繁华地段开了【忆金堂】,这是燕京最大最好的服饰商铺,满城达官贵族,以及宫中娘娘们都以穿戴【忆金堂】的服饰而彰显身份。

前世,金玉奴成了太子座上宾,看到了成为玩物的她,金玉奴要救她出去。

她钦佩金玉奴沦落风尘,骨子里是高洁正直,和坚韧勇敢的风骨。

可她自觉满身污浊,没金玉奴那么勇敢,无惧世人的谩骂与鄙夷。

恨已成深深执念,她选择与仇人同归于尽……

白玉茶盏递到杜若面前,澄黄透亮的茶飘散着沁人的清香,她端起茶盏浅浅呷了口,满口溢香,她唇角荡开一抹笑意。

金玉奴盯着她享受的样子,一双勾人媚眼浮生怜惜。

“我曾给妹妹送去衣袖首饰,被退回来了。”

杜若愧然:“我对不住阿姊……”

“哪里是你的错。”金玉奴看她拘谨生分,满是怜惜:“也是我这名声不好,不该累了你,实是想的紧了,想见见你。如今妹妹变得沉默寡言,与以前判若两人,你那婆婆定是极刻薄的,生生把你折磨成这般模样。”

金玉奴又气又恼的拍着茶案。

杜若苦笑:“是被欺负的挺惨的,以后不会了。”

她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不愧是极稀罕的紫笋茶,阿姊盛情,妹妹也回馈阿姊一件好东西。”

她从腰间荷包里拿出一个瓷瓶,晃了晃。

“我说过,会让阿姊重现冰肌玉肤。”

“你真制出来了?”

金玉奴拿过瓷瓶,迫不及待撩起袖子,如藕玉臂上嵌着一道狰狞丑陋的疤痕,她将药膏涂于疤痕上。

疤痕在按揉下变成血黑色线条,纷纷脱落,那道疤痕肉眼可见的变浅。

“浅了,这疤真的浅了好多。”

金玉奴欣喜不已,又伸手去挖药膏。

杜若伸手夺过瓷瓶,盖好:“这药性烈每天只可一次,我保证不出半月疤痕全消,新生肌肤会如新生儿般娇嫩。”

“好好好。”

金玉奴捧着药膏喜欢得紧,从妆奁盒中寻了精美的木匣,很珍视的将药膏放在里面。

杜若笑问:“阿姊觉得,这药膏能值多少银两?”

金玉奴欣喜:“你要卖这药?交于我吧,定叫这药卖爆燕京。”

见杜若点头,金玉奴来了兴致,凑到她身边:“太医院的玉露霜要一个金饼一瓶,对我这疤没一点作用,你这药,我觉得五个金饼都有人打破头来抢。”

“就依阿姊的。”

杜若会心一笑,这去疤膏若在杏春堂卖不过几两银钱,拿到忆金堂那便水涨船高,绝对的暴利。

金玉奴敲着药瓶:“高门显贵们皆爱附庸风雅,得给这药起个好听的名字,妹妹可有主意?”

杜若想了想,:“金风玉露。”

“何解?”

“金风玉露,是秋风与白露,喻经过艰苦磨难淬炼出高杰品格,就如经历痛苦的疤痕,伤好疤消后呈现出如玉的肌肤。”

“这名字到应景,就叫它金风玉露。”金玉奴将一个锦袋塞进杜若手里:“这是订金。”

杜若手上沉甸甸的,这锦袋中至少有十多个金饼,还未签契书就给她这么多订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