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蕴玉最后那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眼神,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带着点认命般的烦躁,拿起手机,手指飞快地敲击屏幕,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出去:她是我堂妹,陆鸢,亲的。
点击发送。
他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仿佛要将那冰冷的玻璃盯穿。
几秒钟后,屏幕顶端终于跳出“阮蕴玉”的名字。
回复只有一个字:喔。
然后,再无动静。
陆砚清盯着那个孤零零的“喔”字,一股邪火“噌”地窜上心头。
就这?
一个“喔”?
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她这是什么态度?
不信?还是……根本不在乎?
他握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胸口起伏了几下,强压下砸手机的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敲击屏幕,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执着:你难道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信息发送出去,如同石沉大海。.k?a\n′s¨h+u\w_u~.?o′r*g\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陆砚清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那该死的屏幕。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
终于!
嗡……
手机震动。
阮蕴玉的回复姗姗来迟,依旧简洁得令人发指:没有。
“没有?!”陆砚清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一股被彻底无视、被轻慢的暴怒混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瞬间顶到了喉咙口。
他猛地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很好!
阮蕴玉!你很好!
他靠回椅背,闭上眼,强行平复着翻腾的怒火。
再睁眼时,脸上已是一片冰封的冷静,只是眼底深处,翻涌着某种被激怒后,蓄势待发的暗流。
……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
秘书办里,阮蕴玉动作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拎起包,一秒也不愿多待,起身就往外走。-m¢a-n′k?a.n?s?h-u^.`c/o,m′
刚走到门口,旁边陆砚清办公室的门毫无预兆地“咔哒”一声被拉开。
陆砚清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的文件资料,脸上没什么表情,直接递到阮蕴玉面前。
“这些,今天整理好,分类归档,电子版录入系统,摘要明天一早放我桌上。”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阮蕴玉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看着那厚厚一沓文件,又抬眼看向陆砚清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涌上心头。
陆砚清,这分明是刁难!故意找茬!
“陆律师,”阮蕴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冷硬,“现在已经下班了。”
陆砚清像是早就等着阮蕴玉说出这句话。
他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堪称完美的,却毫无温度的笑容,眼神里清晰地跳跃着报复的快意和掌控的愉悦。
“阮秘书,律所有加班费。”他慢悠悠地补充,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而且,加班费的数额,绝对符合劳动法的规定。”
“一分不少。”他故意加重这句话。
“我……”阮蕴玉还想据理力争。
陆砚清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将那沓沉重的文件用力塞进了她怀里。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踉跄着后退了小半步才稳住身体。
“辛苦。”陆砚清丢下两个轻飘飘的字,转身就走回了办公室,反手关上了门。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沓。
阮蕴玉抱着那堆沉甸甸的,散发着油墨味的纸张,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她死死咬着下唇,才没把那堆文件直接摔在地上。
为了慕知远……她忍!
时间在枯燥的敲击键盘声和翻页声中缓慢爬行。
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映进来,照在空荡荡的秘书办里,只有阮蕴玉一个人影。
指针指向九点。
那沓文件才整理了一小半。
阮蕴玉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又看了看旁边堆积如山的剩余文件,一股巨大的烦躁和无力感彻底将她淹没。
“啪!”
她猛地将手中的文件夹甩在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身体因为愤怒和疲惫而微微颤抖。够了。
她受够了。
阮蕴玉站起身,抓起自己的包,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她是一分钟也不想再待下去。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到电梯按钮的瞬间。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陆砚清的名字刺眼地跳动着:进来。
阮蕴玉只看了一眼,手指毫不犹豫地按向电梯下行键。
进去?
做梦!
她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电梯指示灯闪烁着,缓缓上升。
突然,阮蕴玉身后传来脚步声。
陆砚清高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朝她走过来。他
阮蕴玉听到脚步声,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想冲向即将打开的电梯门,
“想去哪儿?”
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紧接着,她的手腕被一只滚烫有力的大手死死攥住。
力道之大,让她瞬间动弹不得。
“放开我!”阮蕴玉挣扎着低吼。
陆砚清根本不理会阮蕴玉的反抗,攥着她的手腕,强硬地将她拖回办公室门口。
他另一只手猛地推开厚重的门,然后将她狠狠推了进去,在她踉跄着撞在门板上的瞬间,他高大的身躯紧跟而入,反手“砰”地一声甩上门。
隔绝了外面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