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又开始放屁了你!”话茬子戳到了赵老三的敏感点,赵老三再次一点就炸:
“你算什么玩意儿!口气又臭又大!胆敢叫咱关停赌场?”
“你算什么东西!哪来的大脸!当自个儿是号人物了!臭泥腿子!”
易新兜头兜脑的挨了一顿密集的唾沫星子,那赵老三几乎是张着血盆大口对着他的脸怒喷。+8`6*z?h_o′n¨g·.-c!o*m,
他默默抬手,抹掉一把脸上的哗啦啦:
“这么激动……”
“三老哥,咱确实不是个人物,就是个粗鄙的泥腿子,但你想想,你的场子出了人命,死的还是那主簿的儿子。”
“即便你不关停,人家官老爷也会来捣毁你的场子。”
“横竖都是开不下去,不如在人家官老爷来捣毁你们之前,你们主动先关停。”
有道理,可是!
这是大哥的命根子!
可是不关的话确实会被官老爷亲自来捣毁,咋弄咋弄?
“你做梦,”赵老三咬着牙,硬着头皮怒道:
“哪怕只能开一天,咱也必须开下去!”
“你耐心听我说完嘛,”易新耐着性子,将自个儿的话音戳进赵老三耳朵眼儿里:
“只要你主动关停,便是给了人家官老爷好大好大的面子。?c¢q·w_a?n′j′i^a¨.!c\o`m-”
“然后,还是能继续营生的。”
“你的赌场现在不都是赌钱,怂恿些个有钱人没日没夜地赌,赌的身上没钱了,就向你们借钱,然后欠下赌债,你们再从中挣个高利贷。”
“其实好玩的东西多了去了,斗地主、炸金花、桌球、斗鸡、斗狗……”
“好玩的东西我就是数个三天三夜都数不完。”
“与其挣高利贷,不如改头换面不叫赌场了,直接开成赵氏饭庄,叫些个有钱人又能来吃饭,又能来玩儿好玩的。”
“好玩的一旦开盘,你们就从总赌资里头抽走一成当服务费,安排些小二负责给公子哥开盘。”
“这么一来,不管那些公子哥赌大还是赌小,只要赌了,你就有钱收,多好,而且还能更安全地挣钱,不必到处讨债,多好。”
“表面是饭庄,实则还是个玩赌的场所。”
易新这一席话一出,赵老三听得那叫一个豁然开朗。
是哦,咱咋没想到一开盘就抽服务费呢。
这么一来,确实每一轮盘子一开,咱就有钱挣。
哇塞,这老蛤蟆咋这么聪明,这他都能他想出来,绝了。
赵老三的肚子里大大震惊,表面却依旧是故作的凶狠,但眼珠子里流露出来的惊奇已出卖了他。.优/品¨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咋样嘛,主动关停,官老爷有了面子,不就不捣你了。”
“就当整改几日,损失点儿小钱,能保住地盘不被查封,还能保住大钱。”
易新为了捞家人离开地牢,这辈子攒下来的脑细胞都快转死光了。
此间,人高马大的赵老三微微垂下脑袋,将鼻子抵在易新的头顶上,还缩了缩鼻孔嗅了嗅。
“你这脑瓜子里头都装了些啥,”赵老三又缩了缩鼻孔嗅嗅:
“不臭啊,里头装的确实不是屎。”
“……”易新短暂无语,同时也被赵老三的不经意举动大大提醒:
“诶,合计着您这鼻子,挺管使?”
“那你说的,”赵老三微微挺直自信的胸脯:
“咱平日里靠讨债要钱,只要欠债的在咱方圆十丈范围内!咱都能顺着味儿闻着找见!”
“哇,太好了!”易新心下又燃起了莫大的希望,洗清冤屈的希望就在眼前:
“那您帮咱找找真凶的尸首埋哪儿了吧!”
“嗯?”赵老三眯起眼珠子:
“啥意思,你咋知道真凶已经死了?”
……
次日一早,那刘管事仪表堂堂、衣冠楚楚地出现在福满楼楼下,模样一点儿也不落魄,身旁也没跟着个易新。
独自走到福满楼的门外,昂首挺胸态度傲慢的传话道:
“马主簿邀请你们的少东家前往赵氏饭庄。”
他表面坦然自若,实则心里无比忐忑。
也不知易新肚子里咣当着啥鬼主意,只叫他以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来传话,叫冯恒去斜对面。
这头传完话,那头又按照易新的吩咐回了主簿的私府,传话给自家老爷马品才。
“老爷,那人称已找到真凶了,眼下真凶就在赌场里头,这便邀请您亲自过去一趟。”
马品才一听,这才放那泥腿子出地牢第二天,就找到真凶了?速度这么快?
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决定起身,亲自过去一趟。
赵氏赌场连夜改了门头,赌场的招牌劈成了柴火,这会儿已挂上“赵氏饭庄”的牌匾。
刘管事剧烈忐忑地领着自家老爷来到这儿,一瞧见在里头等着的易新,便用眼神狠毒的杀了他一万回。
这两趟跑腿都是易新叫他跑的,也不说原因,只说如此这般能叫他保住命。
老子要是照办了还是保不住命,老子就拉你全家当垫背儿!他心里这般恶狠狠道。
“哎呀,马老爷来了!”
“上酒!”
赵老三热情地亲迎大驾,马品才不是独自过来的,他两边还贴身伺候着俩妙龄美女。
将好吃好喝陆续端上桌,赵老大也亲自过来点头哈腰了:
“马老爷,咱的赌场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且还事关您……”
“为了往后不再发生恶性事件,咱们已决定关停赌场,往后只做点儿美食生意。”
改头换面的大动静,摆明了是在给他这个主簿官老爷大面子。
马品才浅浅眯眼,一副“算你识相”的神情:
“赌场叫多少百姓输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实乃恶之根源。”
“及时改头换面,也免了老夫我亲自出手,你也是个识趣的。”
果然,要是不主动整改,就要被捣。
感到躲过大劫的赵老大,心下全是惊险。
但接下来,他还要做出更惊险的举动。
却见赵老大将背着的手拿到前面来,手上是一沓子的欠单:
“这一沓欠债单,全是贵家公子欠下的,足足……二十万两。”
话音一出,马品才瞬间红温。
不等马品才发作反问叫老夫来,莫不是为了向老夫讨债。
那赵老大便将一沓欠单放到了火烛上,火焰将欠单快速化成灰烬:
“咱已决定不开赌场,既然这是赌债,那便就此一笔勾销。”
这巨款面子,叫马品才狠狠松了口气,心下大感满意:
“不是说抓着凶手了,凶手呢。”
这话一出,同样被邀请过来的冯恒顿时疑惑。
凶手不是已经死了,咋还能捉着凶手?
难道是……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