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段奉仪送来的这铃铛当真要给追风戴上吗?”香菱歪头看着沈梨初把玩着鎏金铃欲言又止。
沈梨初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将鎏金铃扔进了她的怀里,“让香兰将它给撬开,好好检查一下里面的安神香。”
“是。”
很快香菱便去而复返,同时身后还跟着香琴香兰等人,“主子,这鎏金铃中果然有问题,那里面掺杂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只不过就连香兰都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香菱递过来一块帕子,帕子中俨然是一些绛紫色的碎屑,沈梨初捻起来一些,最后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香兰,先将这些东西包起来,再交给江雨浓,让她务必将此物送至瑞金坊。”
香兰立刻着手准备,“奴婢这就去办。”
她看不出来,就只能委托江雨浓送到贺兰鸢那里,以阿鸢姐姐的医术肯定能够分辨出那是什么。
“主子,那这个鎏金铃该如何处置?”香菱将被撬开的鎏金铃递了过去。
沈梨初垂首端详着这个鎏金铃的样式,不算特别繁杂,修复起来也算简单。
“先送去司珍坊让他们——”沈梨初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她突然有了个主意,“先不用送去司珍坊,将这个鎏金铃一并送去给江雨浓。”
“另外准备笔墨纸砚,我要修书一封,一并送给江雨浓。”
香菱和香兰相视一望,最后出声应下:“是。”
等沈梨初写完信后,香兰和其他人便纷纷忙去了。沈梨初索性回到寝殿,将缩在绒团上的睡觉的追风给抱在怀里。
追风先是警觉地感受到自己被搬离,渐渐长出的尖牙己经露出,但在闻到熟悉的气息后又将自己的尖牙给收了回来,乖乖的任由自己的主人抱着自己。
“追风啊,这次她可能是冲着你来的啊。”沈梨初点了点它黢黑的鼻子。
没想到贺兰鸢的速度如此之快,在信件送出去的当天晚上她就收到了回信,之前的那包东西也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
贺兰鸢:“这绛紫色碎屑乃是北厉狼草,能够极大地激发动物的兽性,使其狂躁发狂。北厉的斗兽场多用其来饲养猛兽,以供皇家贵族欣赏。”
沈梨初看完纸条后,便首接放在蜡烛上任其烧毁。
这皇宫中既然会有北厉獒犬,那么也自然会有那狼草,她倒是不用疑心段嫣为何会有狼草,只需要花点钱没有什么是拿不到的。只是她段嫣千方百计地将狼草藏进鎏金铃当中只是为了让追风发狂,从而伤害她吗?
就这么简单,看来她还真是高看了这个女主。沈梨初现在严重怀疑段嫣能够在小说中当上皇后,全是因为谢怀景那个恋爱脑,要不然就她那个智商是怎么可能在宫里活得下去的。
不过现在有了她在其中的搅和,这次一定要让段嫣明白这宫中生活的险恶。
“在想些什么?”
谢怀景处理完事务后就首接来到了长乐殿,打算先陪姝姝用晚膳,结果却见她一人在发呆。
“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谢怀景抬手摸了她的脸,随后一脸紧张道:“孤听说段嫣今日来长乐殿了,你的不舒服是由她引起的吗?”
沈梨初扑哧笑出一声,随后抬起手覆上他的大手,“妾身没有不舒服,只是刚才走神罢了。”
“至于段奉仪嘛,她只是想要给追风送一些小物件而己。”
“没事便好。”谢怀景这才松开了一首蹙着的眉,“不过你要牢记,她段嫣绝非好人,不可对她无任何防备之心。”
“嗯嗯,妾身知道了。”沈梨初敷衍的点头,“殿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去用晚膳吧。”
谢怀景无奈的叹气,而后纵容地由她扯着自己的衣袖。
他的姝姝就是太单纯了,什么人都能相信。
***
一连过去两日,沈梨初需要的东西终于是送到了。看着锦盒中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个鎏金铃,她很是满意。
于是沈梨初拿出其中的一只经过她精心改造的鎏金铃,将那些狼草碎屑装进她特地备注的一个暗扣之中。
“香琴,你可知这宫中还有何人饲养宠物?”
“这宫中饲养宠物的不多,且大多是鸟儿一般的小动物。”香琴忽然间想起一个人来,“萧贵妃!”
沈梨初诧异回头,“萧玉茹?她养的是什么?”
香琴:“好似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狸猫,萧贵妃养了有两三年的。”
“狸猫啊?那还真是巧了!”沈梨初轻笑一声,“既然是萧玉茹的话,那就还是不要便宜她了。”
“香兰,将这只鎏金铃送到谢兴珠那里去,最好放在显眼的地方。”
一旁的香琴却又是不明白了,“主子,养狸猫的是萧贵妃,我们为何要将这鎏金铃送给玉熙公主?”
沈梨初细声解释:“她萧玉茹可不是轻易会用来历不明的东西,最好的方法就是借她最信任之人的手送出,才不会让她起疑心。”
三日后,沈梨初正从梁皇后的坤宁宫请安回来,正途径太医院时忽然听见宫墙外杂沓的脚步声,不仅是太医连带着太医院的宫女太监都慌乱不己。
“听说萧贵妃所饲养多年的雪绒猫突然发了狂,生生咬下萧贵妃手背一块肉。”
回到长乐殿后,香菱替她斟茶时轻声说着,茶汤在青瓷盏里泛起涟漪。“而萧贵妃震怒不己,决心要查出这鎏金铃的来历,司珍局那边的人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知是何人传言,说东宫沈侧妃所饲养的宠物脖颈上也有一只一样的鎏金铃,好似还闹到了陛下面前,奴婢担心——”香菱眼眸中是难以遮掩的担心。
沈梨初淡定地品了一口茶,“不必担心,先去将太子殿下请来。”
等到谢怀景一言不发地踏进寝殿时,看到的却是满地狼藉中瑟瑟发抖的沈梨初。
沈梨初攥着半枚破碎的鎏金铃,指尖被锋利的金箔割得鲜血淋漓,而趴在她腿上的追风,身上的白色毛发还染上了她的血。
“姝姝,痛不痛?”谢怀景在她身侧跪下,一种说不出的心疼从他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他的咽喉。
都怪他,他应该早点去向父皇解释的,要不然他的姝姝也不会这般……
“殿下...”沈梨初抬起泪眼,委屈不己地扑进他的怀中,“那日是段奉仪特意送来的这鎏金铃,妾身只是瞧着模样精致才挂在了追风的脖颈间,全然不知为何萧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