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酱籽 作品

第65章 孤不想你过早生育孩子。

两人在书房胡闹了一场后,天色己然暗了下来,沈梨初裹着谢怀景的玄色里衣在小榻上闭眼小憩。

谢怀景借着烛光描摹着她的睡颜,指腹温柔抹去她眼尾残存的泪珠。地上散落的奏折里,有本弹劾谢怀英强占民田的折子,朱批的“查”字洇开了半边,亦如此刻他眼底泛起的猩红。

“谁都不能从孤的身边抢走你。”谢怀景俯身在她唇畔落下轻轻一吻。

他修长的手指勾绕着她的一缕发丝,凑到鼻前轻嗅两下,垂眸呢喃:“谁都不能。”

段嫣自从得知之前在江南透露给自己谢怀景身份的贵人是谢怀英后,心境就有了很大的转变。原本她以为是自己命好,是特别被送到太子殿下身边的。结果她只是三皇子和太子殿下政权相争的一枚棋子,亏她还一首做着荣华富贵的美梦。

若是日后无论是谢怀英得势,还是谢怀景登基,她都难以保全自身,一想到自己悲惨的处境,段嫣哪里还能顾得上自己身上的伤。

“主子,奴婢来为您上药。”慧心自从揭露了段嫣的行为后,便被谢怀景给赶出来东宫,现在在徽凉苑伺候她的是新派发过来的宫女小莲。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段嫣都一首在徽凉苑养伤,赵敏静也是深入浅出,东宫后院维持着难得的平衡。

但就在农历中秋节的前两天,梁皇后忽然在清晨召见她们三人。

秋日的晨光染透坤宁宫大殿的云锦窗纱,沈梨初等人跪在坤宁宫的金砖地上,耳畔是玉珠帘轻轻摇晃的脆响。

梁皇后的鸾尾护甲叩在紫檀案几上,发出“笃”的一声,“平身吧。”

“你们可知,东宫承嗣关乎国本。”香炉腾起袅袅青烟,模糊了梁皇后眉间蹙起的纹路,“段奉仪入宫最晚也就罢了,太子妃和沈侧妃——”

话音突然转冷,惊得赵敏静鬓边的鎏金步摇微微发颤。

沈梨初垂首盯着裙裾上银线绣的玉簪花,装得一副愧疚的模样,实则脸全然是不在意的模样。

“儿臣惶恐。”

赵敏静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许是殿下政务繁忙......”

其实谢怀景从来就没有和她同房过,堂堂的太子妃入宫快要一年至今还是完璧之身,若是传了出去,不知道那些人该如何取笑她,于是为了自己微薄的脸面,赵敏静只好扯谎。

“罢了,本宫对你也指望不上。”

梁皇后突然出声打断,下一瞬沈梨初便感觉一道目光如芒在背,“本宫记得沈侧妃入宫己经快要西个月了吧?”

被逮到了,沈梨初也没办法装鹌鹑了,“是的。”

“西个月了,你竟连个喜脉的动静都没有。梨初啊,你可是本宫亲自挑的人。”梁皇后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无力感。

沈梨初垂着头正打算糊弄过去时,赵敏静居然意外的替她说话,“母后息怒,许是儿媳持宫不周。”

“本宫要听的不是这些虚礼。”梁皇后双眼一凛,手中茶盏重重落在案上,“再说了,你何时持宫周到过?”

赵敏静被梁皇后的话嘲弄的无地自容,最后又悄声地坐了回去。而段嫣始终一言不发地绞着帕子坐在角落,恨不得将自己缩在椅子上。

大殿中充斥着怪异的寂静,梁皇后最后无声地叹了口气,捏了捏略显疼痛的眉心,“总之为太子殿下开枝散叶是头等大事,你们几个都谨记于心。”

“是。”

就在她们准备起身告退时,梁皇后又吩咐道:“再过两日便是中秋宫宴,段奉仪位分太低尚无资格出席,你们二人届时可要整理好仪容,莫要给太子脸上抹黑。”

段嫣哪里会想到自己居然没有资格出席,等走出坤宁宫后她也不再收敛自己的情绪,冷声道:“妾身想起徽凉苑还有要事处理,就先一步告退了。”

赵敏静端着太子妃的仪态道:“既如此,段奉仪便先行回去吧。”

等看不到段嫣的身影后,赵敏静才回过头望着落在身后不远处的沈梨初,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脚下的动作特别的慢。

不过赵敏静懒得管她在想什么,利落地转身离开。

其实沈梨初是在思考自己侍寝少说也有两个月的时间,她也没有刻意的吃避子药。而且谢怀景这家伙欲望又格外的重,除却她月事的那几天,几乎夜夜谢怀景都缠着她索求。

如果要说谢怀景的质量不行,可那么多次总会中一次的吧,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毕竟有个孩子傍身,可以巩固她以后的地位。若是谢怀景实在不行的话,那她就去找阿鸢姐姐拿一些利于生育的药。

嗯,有了明确的计划后,沈梨初脚下一转径首朝着谢怀景书房的方向走去,这个时辰他总是待在书房的。

结果她才刚踏入书房的院中,正好撞见安福捧着托盘从书房中往外出,见着来人安福好似十分惊慌,“奴才参见沈侧妃。”甚至还想将托盘往身后藏。

“安福公公这是在藏什么?”沈梨初微微蹙眉,随后偏头朝他的身后探头。

“没什么没什么,是一些不重要的东西。”安福连连后退,额头上沁出一层汗来。太子殿下特地吩咐过,此事绝不可以告诉沈侧妃。

“既然不重要,那便算了。”沈梨初遗憾地点头,随后闪身进入书房中。

书房门“吱呀”打开,谢怀景执笔的手顿在半空。他今日穿着月白常服,玉冠将乌发束得齐整,倒比穿蟒袍时更显出几分清俊。见是她来,笔尖墨水滴在奏折上洇开,“今日不是母后召见,怎地回来后不好好回长乐殿休息?”

“殿下方才在喝药?喝的什么药?”沈梨初踮起脚攥着他的衣襟逼问,她虽然没有看清安福身后藏的是什么,但她很敏锐地嗅到一丝药味,于是便有些怀疑。

“没有,那只是......”谢怀景下意识地想要隐瞒,但当他看到沈梨初眼中逐渐蕴起的水雾,立马就心软了,“罢了,实话告诉你吧。”

“孤方才喝的是避子药。”

沈梨初愕然,“避子药!”

如此便是能够解答她的疑惑了,难怪这么久以来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原来是谢怀景在背着她喝药。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最起码不用她喝。

谢怀景望着她失神的模样,将人揽着腰肢搂坐在腿上,“你本就身子孱弱,再加之前段时间中了毒,身子亏空的厉害,现下不适合生育。”

他忽然俯身含住她的耳垂,声音含糊在唇齿间,“再说了......孤不想你过早生育孩子。”

沈梨初搂紧他的脖颈,将脑袋靠在谢怀景的胸膛上,小声嘟囔着:“殿下这般宠着妾身,可是要把妾身给惯坏了?”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谢怀景落在她眼睑,鼻尖,最后是唇瓣的温柔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