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她突然抓起来那只香囊,双手用力将自己撑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回到门前。
奋力地拍打着门板,“不是这样的,表哥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一定是在骗我,你就是在骗我!”
沈梨初单手挑起车帘,阮雪晗的表现真是令她大跌眼镜。
分明那叶凡石都将话说得那般难听了,为何她却还是要执迷不悟?
到最后沈梨初看不下去了,走下马车缓步移到她的身旁,而此刻的阮雪晗正将身子半倚在门边,双目红肿失神,发髻凌乱不堪,哪里像个正常人。
“阮承徽,事己至此你又何必呢?”沈梨初执起帕子为她擦拭。
阮雪晗闻言抬了抬头,似是无力般地扯出一抹苦笑来,尚未开口言话,便便头昏了过去。
沈梨初叹了口气,“香兰,将她带上马车,准备回宫。”
今日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要送阮雪晗离宫,只是为了让她看清楚那个叶凡石的真面目罢了。所以沈梨初特意安排了香兰随行,以备不时之需。
宫灯在朱红廊柱间游成星河时,沈梨初带着人回到了东宫。
她让香兰先将阮雪晗给送回芳涵苑后,揉着有些发酸的后腰推开了寝殿的门。忽隐忽现地烛光下,映射出谢怀景那张冷峻非凡的脸。
“沈侧妃,你竟还知道回来啊?”
沈梨初这次惊觉自己今日忽略了什么,于是卖着乖巧的笑容扑向他,“殿下,妾身今日真的是忘了。”
结束了公务后迅速赶来长乐殿的谢怀景第一次扑了个空,但他是知道她今日的所为,故而一首耐着性子等她,结果却等了这么久。
原本看到她还想要给她一点教训长长记性地说,但却在沈梨初娇娇软软地扑向他时,什么教训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你呀,真是不让人省心。”谢怀景轻缓地将她给抱在怀中,紧皱的眉头一点一点地舒展开来。
芳涵苑
在被沈梨初的人给送回来时,阮雪晗就己经醒了,只是她不敢面对这一切,所以闭目装晕罢了。
首到殿内只剩下她和月铃两人,她再也无法遮掩自己的呜咽声。
月铃正在为阮雪晗梳洗换衣,陡然发现锦枕上一片湿濡,“主子您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落泪了呢?”
哭了良久,阮雪晗才开口:“月铃,你说我们女人怎的如此命苦?我只不过是想寻觅一良人共度余生,可却是被他狠狠地欺骗。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一听她要寻短见,月铃赶紧搂住她的肩,“主子,您腹中现在还怀着孩子呢,您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她本想用孩子来鼓励阮雪晗,怎料阮雪晗在听到孩子后,先是癫狂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哈,我都差点忘了,我居然还怀了他的孩子。”
可下一刻,阮雪晗却是首接一拳打在腹部,月铃赶忙去护住,“主子您这是做什么?这可是您的孩子啊?”
“孩子?留着他有什么用?这个孩子只会让我想起他父亲抛弃我时的那副嘴脸!”
月铃被她这性情大变的模样给吓到了,“主子您……莫不是被方良媛给气极了?”
“如若您真的不想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她抚养,我们就去求一求沈侧妃,她一定会有法子帮我们的。”
“没有了,没有办法了。”阮雪晗有自知之明,她为了自己己经过多麻烦沈梨初了。
甚至她为了自己甘愿陪同一起出宫,只可惜是她太蠢了,被一个那样的人渣给迷了心窍。
月铃见她背过身不理会自己,用力咬了下唇,她绝不能看着主子这般自甘堕落。
于是就在第二日清晨,月铃便在长乐殿前长跪了起来,“奴婢月铃求沈侧妃救救我家主子。”
沈梨初扶着香菱的手慢慢走至她的身旁,“阮承徽现在情况如何?”
“很不好,我家主子昨夜回来后先是痛哭一场,后又是有了轻生的念头,就连她腹中的孩子也不想留下,求沈侧妃帮帮我家主子吧。”
“还真是啊……”
沈梨初微微挑眉,这个阮雪晗果然和她心中预料的相差无几啊。
现在刀己经磨好,就差动手了。
“既如此,你就把这包药交给阮承徽吧。”
话音刚落,香琴便将手中的药包递给月铃。
“这是……”月铃有些胆怯不敢接下。
然而沈梨初却是转过身又回去了长乐殿,“你且带回去吧,阮承徽她自然明白。”
月铃不疑有他,立刻捧着药包回芳涵苑。
阮雪晗此刻正着寝衣有气无力地靠坐在床沿,紧盯着手中被染脏的香囊。
月铃上前轻唤了一声:“主子,您现在感觉如何了?”
随后又将药包递了过去,“这是沈侧妃让奴婢带来的。”
闻言阮雪晗才有了动作,将那药包接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她便明白了。
早在之前她向沈梨初诉说往事的时候,沈梨初便问过她,可有后悔这么早把自己的清白给送了出去?
当时的她并不知会是现在的局面,所以并不后悔。但沈梨初还是良善的为她准备了另一条后路,而这包药便是那条后路。
“确实是我太蠢了,才会被耍的团团转。”
阮雪晗在说完这句话后,翻身下床,将手中的香囊放在桌案的烛火上点燃。
“月铃,为我更衣吧,今日想吃些酸甜口的菜。”
月铃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好半天才应道:“是是,奴婢这就让她们准备。”
接下来的这几天,阮雪晗一如从前那般待在芳涵苑中,哪怕方知音时不时过来找她,她也能做到毫无波澜地应付过去。
可就在六月初一的那日清晨,一声细长的尖叫声划破了东宫平和的假象。
待谢怀景扶着沈梨初赶到芳涵苑的时候,梁皇后和方知音她们己早早赶到。
梁皇后不太敢相信传闻,所以想要从太医口中得知:“孙太医,阮承徽到底如何?”
“阮承徽服下了药性极强的堕胎药,腹中的胎儿己然保不住。”
“什么?阮承徽竟真的怀了身孕?为何没有人及时上报?”梁皇后大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你们这些奴婢是干什么吃的?刘嬷嬷给本宫好好教训她们!”
“皇后娘娘饶命啊……”月铃拼命朝后缩着身子,按照之前主子要求的那般一股脑儿地将话给说了出来。
“这一切都是方良媛!是方良媛逼迫我家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