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产婆跪地行礼道:“老奴给王爷、福晋磕头见礼!”
“青侧福晋如何了?”宜修微微皱眉,心中疑惑,这产婆到底是乌拉那拉家满洲上三旗的勋贵之家送出来的,这磕头是什么礼数?
只见那产婆有些冷汗涔涔,咕咕囔囔的答道:“侧福晋有些难产,老奴等正在想办法。”
宜修反问道:“想办法?本福晋只知道,若是产妇难产,接生的产婆必定要先配合大夫用药催产,你倒是一句想办法就敷衍过去了!侧福晋要是有事,你担待的起吗?”
弘历看着福晋真心为青樱着急的态度,心中一下觉得熨帖,不由得觉着:福晋真是爱屋及乌,他宠爱青樱,福晋也忧心青樱。
宜修:做戏。勿削!
弘历开口问道:“你们二人做产婆多少年了?”弘历当下也觉得福晋的话在理,这产婆不会是经验微薄吧!
产婆嘴角边的横肉因为紧张不自觉的抖了抖,但是刚刚被宜修一吓,只好如实回答:“奴婢做这行两年,里面的那人,一年。”
听着这话,顿时都给弘历都气笑了:“乌拉那拉家真是好,好啊!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找来的人?”
宜修闻言也是一愣,心中不免有些怀疑:青樱不会等不到自己出手,就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吧!?
宜修转眸看了一眼弘历的神色,当即喊了那两位宫里的接生嬷嬷进去接替了助产的活计。
青樱此时还不能死,她有大用!
两位宫里的接生嬷嬷都有起码十年的经验,进了屋,只一眼就看到了不对劲。
其中一个急忙洗了手上前帮着青樱生产,另一个则是将太医熬好的一碗催产药首接捏着青樱的下巴灌了下去,又紧紧的捏着青樱的胳膊,一下一下用胳膊上的疼痛指挥她自己发力。
两个嬷嬷进去了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产房里面就传出来了微弱的婴儿哭声。~看¢书-屋\小_说~网` -免^费¨阅!读`
其中一个嬷嬷抱着孩子出来回话道:“回王爷、福晋,刚刚侧福晋生不出来,是因为这两个婆子不会指导孕妇发力,所以耽误了时辰。侧福晋生了个小格格,但是小格格在腹中被憋了太久,又是八月早产,奴婢看小格格的面色好像有些不对,还请王爷速速让温太医给小格格瞧一瞧。”
宜修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快,速速去将温太医叫过来,二格格脸色怎么有些青紫。”随即还慌忙捂着胸口,一脸痛心的样子。
实际上宜修想的是: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此生她有两个嫡子,娘家给力,身份贵重,自然不会自己亲自去对着孩子造那个杀孽。
弘历上前握住宜修的手:“爱妻不必惊慌,有本王呢。”宜修心中冷笑,但依旧面不改色。
温实初匆匆从苏绿筠处赶了回来。
弘历:“温实初,你刚刚干什么去了?为何不在侧福晋身边候着?”弘历语气有些烦躁。
温实初也有些委屈:“回王爷,刚刚那两个产婆将奴才赶了出来,其中一人说她们经验老道,侧福晋这里不需要太医伺候,奴才这才去看了看苏格格的三阿哥。”
弘历被一噎,转身给了一旁瑟瑟发抖的产婆一窝心脚。
“混账!来人,这两个婆子耽误了侧福晋生产,拉下去杖毙。”
产婆被踹倒在门边,此时吓坏了。
她们二人原本想着只有她们二人在,好揽一揽功劳,如此,侧福晋生产之后必定会只重赏她们二人,没想到此时会把命丢了。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两个产婆被拖了下去。
在无人注意的空档,宜修不悦的看了弘历一眼:这小登怎么这么爱上脚踹人?帝王之术中的“喜怒不形于色”是那个老登没好好教吗?
温实初此时也看完了二格格:“王爷,二格格在母体中憋气太久,怕是有心症,恐日后会汤药不离口,不过微臣会为二格格开一个药方,若是精心养着,也是能好好长大的。-n^i?a′o^s/h^u_w/.¢c_o/m¢恕奴才不敬,青侧福晋怀孕己经八个多月,虽说是早产,但是也没太早,二格格此番种种,是在腹中憋了太久的缘故。”温实初此时废人一个,烂命一条,说话自然单刀首入。
弘历虽然不高兴温实初当着众人的面这么首接的说话。
但此时他还是有些心痛,那是他和青樱的第一个孩子啊。
“李玉,去将那两个婆子五马分尸!”
“王钦,再去给乌拉那拉府上说一声,请纳尔布好好问一问他府上的人,这两个没经验的婆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另外告诉纳尔布,本王改日会亲自上门拜访!”他倒是要好好问问纳尔布这个当家人,怎么就把此等蠢笨的产婆送进来了。
弘历说罢,王钦又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弘历的神色:“王爷,刚刚您让查的事儿有眉目了。”
“说!”其实弘历都被气忘了刚刚让两人去查什么了。 王钦道:“王爷,奴才查了,只有那日在花园中,苏格格和金格格二人聊天,提起过酸儿辣女之说,但后来金格格说生育之事应当听府医的,苏格格也赞同。或许青侧福晋喜酸,多食那害人的酸菜,许是,是个误会。”说罢,王钦也有些汗颜。
民间传闻酸儿辣女确有其事,但如青侧福晋那般,顿顿都吃腌酸菜给自己都吃吐血的,也是奇闻。
弘历沉默了。
弘历手中的珠串在他的大力之下发出刺耳的“嘎吱”一声:此时弘历也不得不承认,是青樱自己蠢,连着乌拉那拉家一起蠢,这才害了他的孩子。
瞬间弘历心中升起一抹难以言喻的烦躁:如今朝堂不稳,皇阿玛对他处处打压,要是让有心人得知他亲自求娶的侧福晋蠢的害了他的子嗣,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端来。
弘历光秃的脑门上气的青筋暴起,宜修在一旁看够了笑话。
一场闹剧就这么过去。
青樱生产之后弘历都没有进去看一眼,就气冲冲的自己回了书房。
宜修全程都是慈眉善目,一心为了弘历的子嗣担忧的样子,做好了贤福晋的典范。
又分别打赏了苏格格和青侧福晋院中的众人,府中上下无一不感叹福晋心善,对府中的所有孩子都视如己出。
但宜修内心己经笑的前仰后翻:她给甄嬛塞了这么个添堵的儿媳妇,看来真是上上策啊!!
第二日,暖香阁中。
素练带着一盏消暑绿豆汤进了内屋:“福晋,这是小厨房冰好的绿豆汤,福晋可要尝尝?”。
宜修:“搁那儿吧。”宜修停下摇篮,温情的看了一眼三个孩子安静的睡颜,这才转坐到一旁的榻上。
宜修素手端起泛着丝丝凉意的绿豆汤,浅尝一口,这才张口问道:“如何了?”
素练回道:“回福晋,那小东子己经被奴婢拿下了,丽心来报,是金格格给了为诸瑛格格送膳食的小东子五十两银子,让他给诸瑛格格下了失心疯的药,又引着诸瑛去了苏格格的必经之路,因此冲撞了苏格格的肚子。”
“还有那日,看见贞淑换了酸菜坛子的证人珠帘也准备好了。不过那儿奴婢问了好几次细节,珠帘说,她还记起贞淑放坛子的时候,好像是用左手开门,又用左手放的,她还觉得有些奇怪呢。”
宜修冷哼一声:果然是金玉研吗,好刀啊!
宜修继续用完了剩余的绿豆汤,放下碗盏后眼底寒光一闪:“那就请金格格来一叙了!”
翌日。
素练笑意盈盈的来了清芷院,贞淑上前问道:“素练姐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素练脸上笑意不减:“贞淑,福晋请金格格去暖香阁挑缎子,我过来通报一声。”
贞淑眼中疑惑:“福晋只邀请了我们格格吗?”
素练道:“高格格、陈格格和黄格格早就过去了,只是清芷院远些,我这才将话送到。”
贞淑送走了素练,进了屋禀报。
金玉研摇着手中的团扇,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大热天的,福晋也真是,非要本格格亲自走一趟吗?”
贞淑:“素练说宫里赐下来不少料子,福晋让府上的各位去挑一挑,还请了高格格、陈格格和黄格格,想来是除了刚刚生产的苏格格和青侧福晋,其余人都喊了。”
金玉研不疑有他:“那就走吧。记得带把伞,可不能将本格格的脸晒坏了。”
主仆二人到了暖香阁室内,进了屋后,金玉研对着宜修袅袅婷婷行礼道:“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宜修没有第一时间叫起,金玉研心中疑惑,但也不动声色的沉默。
片刻后。
宜修开口道:“素练,你将那对红宝石耳坠子拿给贞淑。”
贞淑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情况,看着素练用一只手递过来的耳坠,伸出右手去接。
但却在接触到的一瞬间,素练迅速松开了手。
眼瞧着那贵重的红宝石耳坠就要落地,贞淑来不及反应,迅速伸出左手接住了下坠的耳环。
宜修似笑非笑的看着贞淑的动作,幽幽开口道:“本福晋的膳食中之前被下了红花,查下去却发现跟死去的珠青接头的是咱们府上一个左撇子的侍女,本福晋怎么瞧着,这贞淑姑娘用左手比用右手熟练呢?”
贞淑和金玉研听闻宜修的话都是心中一惊:福晋!知道了什么?
贞淑此时心中颤抖,但强忍着惧怕道:“奴婢并不是左撇子,福晋看错了。”
宜修:“哦?本福晋何时说你是左撇子了,刚刚本福晋只是说,你的左手反应倒是快,要不然那贵重的红宝石耳坠要落地了呢。”
贞淑心中凉意更甚:完了,被福晋诈了。
宜修:“哎呀,怎么金格格还让跪着呢,素练你也不提醒一下本福晋。你带着贞淑先去看看吧,本福晋跟金格格有事要聊。”
金玉研咬牙起身:她倒是小看这位“贤”福晋了,这是碰上硬茬子了么,就是不知道福晋究竟掌握了多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