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绣娘

“是谁偷偷换了我的孩子?本福晋那么喜欢吃酸的,怀的明明就是个男孩!”青樱坐在床上嘟囔着嘴,正在喋喋不休的念叨着同一句话。d完:?本@`^神;站` /最(新/·¥章@?a节~:更t\新(?e快o

阿箬和环心内心皆是无语。

这生男生女的,哪能是单看饮食就有定论的呢

青樱又闹了三日,才算是接受了这个男变女的“噩耗”:她生了个女儿,还是一个病弱的女儿。

不管青樱如何的因为儿子变女儿难过,一连一月,弘历都没有踏足竹翠园一步,反倒是去福晋的院子多些,他虽然心中依旧爱着自己的小青梅,但是看着那个瘦弱的女儿,他就又想起那时的蠢事来。

暖香阁中的瓜果香气仿佛能驱散人心中的浮躁,不像青樱哪里的沉水香,总是让弘历有些压抑。

此时的弘历坐在榻上,抱着怀中牛劲儿十足的嫡长子,心中得到了些许的慰藉。

今日他去亲自拜访了乌拉那拉府。

没想到纳尔布给出的结论是:乌拉那拉府没了皇后的补贴,现在府中有些捉襟见肘,青樱去信说福晋生产都是用自家找的产婆,她也希望家里找两个产婆送去王府。只是纳尔布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银钱请经验深厚的产婆,这才低价凑了两个刚刚干这行的。

弘历无语:宫里的接生嬷嬷难道不好吗?就因着这些蠢人害了他的孩子,因此他最近都不太想见青樱。

宫里的接生嬷嬷固然有经验,但是青樱总有意无意的想压宜修这个福晋一头,所以虽事事淡然,但也事事比较罢了。

雍正十一年的冬日来的早了些,十月底的京城就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

北风阵阵吹落树上仅剩的几片枯叶,府中众人也都早早的穿上了冬衣,烧起了炭火。

阿箬穿着一身浅粉色的冬装,头上别了一朵梅花造型的绒花,端着托盘进屋的瞬间,在冷暖变换之间猛然打了一个寒颤。?6?§1?看ˉ·书??网]?¥ .追|最}`/新$?章1?节??d

阿箬将托盘放在桌上,看着一脸杵着腮帮子沉浸在自己小世界的青樱,她真有些不想伺候了…

青樱自生完二格格之后,一首闷闷不乐,不愿出院子,也不愿见王爷。

可这世上,主子不受宠,她们下人的饭菜都是冷饭不说,这冬日里的冬衣都需要自己缝,虽然福晋掌家不曾苛待任何一人,但是青樱早就奢侈习惯了,由奢入俭难,没有宠爱,也就没有额外的银子。

青樱自己自然还是繁花锦簇、护甲新新,但这都是从底下人的手里扣的。

原本王府的丫鬟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也不过二两,青樱这么再一扣,竹翠园的下人们都怨声载道。

阿箬虽然早就投靠了福晋,但是毕竟还是要在青樱身边生活的,眼见着去厨房拿个吃食都要她自己掏银子才能取道,心中不由得怨念更甚。

只见阿箬将盘中牛乳茶放在桌上,一脸的愤愤不平的开口:“主儿,奴婢今日去厨房为主儿拿燕窝,那群狗奴才说今日燕窝己经分完了,今日只有牛乳茶,还叫奴婢爱喝不喝!”

青樱听见阿箬的抱怨不为所动:“牛乳茶就牛乳茶吧。”

阿箬看着青樱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又说到:“主儿~您心里记挂着王爷,王爷心里也记挂着您,您为何不能主动去请王爷来咱们院子呢?”

青樱这才有了表情,有些娇羞的噘着嘴道:“你怎么就知道王爷记挂着我呀。”

虽然这话平淡,但是阿箬仍旧听出了几分欣喜来。

眼珠子一转就答道:“奴婢听说王爷前日去了乌拉那拉府上,回来的时候好像有些难过,奴婢猜测,定然是王爷去向老夫人打听怎么哄主儿高兴了,说不定王爷是不好意思亲自来向主儿开口,所以才这般迂回呢。”

阿箬的胡掐张口就来,果然说的青樱眼眸亮了几分。?优\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真哒!”青樱有些高兴,生了女儿的不高兴也有些散去了。

阿箬继续道:“不如主儿亲自去看看,说不定王爷就等主儿去了巴巴哄主儿呢!”

青樱思索了一番:“那我们去前院!”

阿箬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主子无宠下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主仆二人走到半道,却听见花圃中隐隐传来哭声。

青樱示意阿箬上前看看。

阿箬上前,只见一个瘦小的穿着丫鬟服侍的女子蹲在假山边上哭,有些疑惑的询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哭?”

蹲在地上的少女哭的正伤心,听见声音后,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向阿箬。

青樱此时也到了近前,皱着眉开口:“你先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海兰被青樱强行拉起,面上有些唯诺,小小声的回答道:“奴婢叫珂里叶特海兰。”

青樱又问:“你怎么哭了?”

“回青侧福晋,奴婢原本是绣坊的绣娘,可得罪了管事,因此被罚跪在此地,只是膝盖有些被冻的发疼,此时有些走不动路了。”说着说着,海兰的眼泪就落到了衣衫上。

青樱的内心闪过不喜:这些奴婢就是矫情,从前的阿箬是,这个奴婢也是,不过是一点点惩罚都受不住,真是不够体面。

心里想着,但面上却做足了心善好施的样子。

青樱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拿下来披在眼前这个瘦弱的海兰身上。

“你在这里披着大氅等着,我去给你拿些药膏来。”青樱转身就准备回去。

心中却在碎碎念:哼,福晋打着贤良的名声但却管理不好王府,让手下的爪牙磋磨奴才,真是佛口蛇心。

海兰在寒风里己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寒风凌冽,此时的她己经被冻的有些绝望,但现下感觉到身上大氅里传来的温度,热泪再次从苍白的小脸上话落。

海兰只觉得,青侧福晋如同神女一般,突然照亮了她。

没了大氅的青樱打了一个寒颤,脚步匆匆的往自己的院子赶,想早些回去拿药膏给这个绣娘,然后早些去找自己的弘历哥哥,最好是再给弘历哥哥告上一状才好。

青樱带着阿箬刚刚走了一会儿。

园中就出现了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

今日皇阿玛万寿节,他被同僚灌了不少酒,此时脑子有些发懵:自己明明己经在李玉那个狗东西的搀扶下进了熟悉的王府,但那个狗奴才转眼就不见了,真是无用。

其实是趁着李玉一个转身的功夫,弘历就甩开人不知道走哪了。

此时的李玉急的焦头烂额,只祈祷弘历或许是先回了书房了,抬步急急的往书房走去毕竟离大门最近的就是去书房的路了,主仆二人背道而驰。

弘历一步三晃的往前走,他现在眼前晕晕,只想快些找个地方躺下。

恍然间,他好像在转角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前面有一个女子披着一身天青色绣着绿梅的大氅,好像是青樱?

青樱,她怎么不来找他呢?她都不想念自己的吗?可自己想念她了。青樱,弘历有些想你了。

“青樱。”

海兰乍然被一道巨力拉的一趔趄,瞬间被身后的动静吓得惊呼一声,但还没看清拉着自己的人是谁,就被来人搂着脖子带进了一间屋子。

满屋春光乍现,弘历的一厢热气都发泄在了身下的“青樱”上。

李玉在王府中找了好久都不见弘历的身影,无可奈何只好去了暖香阁寻宜修。

宜修此时己经钗环尽退:今日去给老登过大寿,真是累死她了,她见到胤禛那张脸实在是心有怨气,好不容易结束了,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李玉匆匆来报:“福晋,不好了,王爷不见了!”

宜修一愣,重复了一遍:“不见了?”怎么?他们前后脚回来的,弘历那么大的人了,怎么会不见了?

李玉头上都是汗:“回福晋,奴才就是转身吩咐了一声马夫的功夫,王爷就自己进了王府,奴才还以为王爷是自己回了书房,可奴才找遍了王爷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人。”

宜修和素练对视一眼。

宜修开口:“此事不要大肆声张,王爷既然己经回了府,本福晋让府中的人仔细找找。”

众人出动不久,终于在一间厢房里找到了弘历,不过李玉听着里面传来的喘气声,也只好禀报了福晋之后,在门外守了一夜。

宜修无语:不管了,她可累坏了,明早再说吧,反正己经在王府了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第二日一早。

弘历醒来后有些迷茫的环视了一圈,又扶了扶自己疼痛的额头:“李玉!”

李玉急匆匆的破门而入,但想起屋内的,又在门口停住了脚步:“王爷可是要沐浴?”

弘历这次才看清了榻上的情形,他昨夜好像是遇见了青樱,弘历嘴角带着笑意,推了一把在旁边侧睡着的女子:“青。”

一张俏丽但陌生的脸展现在弘历面前,弘历眼中有些迷茫。

这是谁?

海兰悠悠转醒,猛然想起昨夜发生的噩耗,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涌。

“呜呜呜呜。”

弘历此时也才明白了,恐怕是自己酒后错把这个奴婢当成了青樱,脸上瞬间有些恼怒。

“李玉,走!”说罢,便再也没有管床上之人的动静,只黑着脸穿上衣服出了房门。

李玉看着屋内的女人,又看了一眼己经走出去老远的弘历,急的一叹气: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这位,姑娘,你去暖香阁找福晋哈!”李玉留下一句,就急忙跟上了弘历的步子。

人都走了,海兰这才泪眼婆娑而又屈辱的穿上了衣服。

她被王爷......

呜呜呜,福晋?福晋能见她吗?福晋要是怪她怎么办?她要去找福晋吗?可她真的不敢啊。

海兰苦着一张脸,挣扎良久,还是决定回绣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