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看着师傅走远,收起表情低下头,原路返回站在了养心殿的门外,好像刚刚不曾动过。·精\武/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月明星疏。
结束了一天的哭丧,回到寿康宫的甄嬛心中有些烦躁。
先帝真是留下了一个心腹大患!
她知晓张廷玉那人是保皇派,最是拥护正统,那提案请立景仁宫皇后为母后皇太后的折子必然是他带头递上去的。
槿汐病了,甄嬛的身边是伺候多年的福珈,福珈看着太后娘娘紧紧皱着眉心,上前小心的开口道:“太后娘娘可是再为景仁宫那位担忧?”
甄嬛没有说话,但是略微敲了敲护甲不耐的问道:“福珈,你也跟随哀家多年,你有何看法?”
福珈:“太后心有陈算,奴婢不敢妄言。”
“哀家让你说。”福珈虽然忠心,但是言行举止没有槿汐贴心,若是槿汐在,或是能说出她心中所想。
福珈这才道:“太后娘娘,那奴婢就首言了,景仁宫那位不是还有一位侄女在外吗?这宫中只能有一个乌那拉氏,想必青侧福晋会明白太后的意思。”
甄嬛眼底闪过一丝暗芒:“那就去传青樱。”
青樱被圣母皇太后从潜邸叫走的第一时间,阿箬就将消息传给了宜修。,3*8!看·书~网′ ?追?最?新·章_节?
宜修眼中寒光闪过:甄嬛,青樱,你们可准备好了?
宜修叫来素晴,在素晴耳边低语几句,素晴匆匆领命出了殿门。
第二日一早。
青樱从寿康宫出来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浮。
心里挣扎一番之后,带了两个小太监,趁着无人注意进了景仁宫的门。
今日己然是先帝丧仪的第三日,养心殿中弘历有些闹心的将手中请立两宫太后的折子扔在龙案上。
王钦小心翼翼的进来通报:“启禀皇上,张廷玉大人求见。”
弘历眉头皱的更深了些:“宣”
“微臣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
“不知张大人此时来有什么事?” 张廷玉三朝元老,是著名的保皇党,弘历也对其要礼让三分。
张廷玉没绕弯子:“皇上,臣此次前来乃是请皇上册立景仁宫皇后为母后皇太后一事。”
弘历就知道这老东西是来说这事儿的,但他还没有拿定主意。
毕竟那碗绿豆汤确实是让他心中存有芥蒂:“可先皇曾明言,与景仁宫皇后死生不复相见,若是册立母后皇太后,他日定要与先帝同葬陵寝,岂非是朕的不孝?”
张廷玉:“可先帝未曾废后,皇后就是皇后,先帝驾崩,先帝的皇后理应为母后皇太后,此乃祖宗规矩,天地立法所定,皇上刚刚登基,定要行仁孝之道,请皇上三思。?比¢奇`中\文.网_ !更/新-最_快~”
弘历刚刚想反驳,就听见养心殿外一阵嘈杂。
心中有些怒意,呵斥道:“王钦,何人在外喧哗。”
李玉被王钦支出去了,此时养心殿门外满头大汗、正在拦人的王钦听见里面皇上叫自己,一个分神就让手中的小太监冲了进去。
小太监跪地后语速极快:“皇上不好了,出事了,青侧福晋带着毒药去了景仁宫,奴才刚刚听到景仁宫殿内传来吓人的惊呼就立马过来通禀皇上了,事态紧急,奴才殿前失仪,自请皇上降罪!”
王钦刚刚想捂嘴的手就那么顿在半空中。
弘历和张廷玉均是一愣,还是张廷玉的反应快:“请皇上速去看看,事涉朝政,微臣便紧随其后。”
张廷玉吹胡子瞪眼的,他事事都是为了大清,谁跟祖宗家业过不去,那就是跟他过不去。
弘历心中闪过不喜,他登基之后对张廷玉这个三朝元老既忌惮又讨厌,但没办法,人家是彻头彻尾眼里只有忠君重道,还偏偏不能奈他何。
弘历走在路上有些怒发冲冠,但身后跟了个张廷玉,有些话他又实在是不好说出口。
张廷玉亦步亦趋的跟在帝驾身后,心中想着:虎毒尚且不食亲,这青樱侧福晋毒杀自己的亲姑母,他是怎么都不能信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位曾经位同副后的圣母皇太后插手。
景仁宫的殿门猛然人被推开,里边刚刚了事的青樱受到了惊吓,手中的瓷瓶瞬间掉在了地上。
那两个按着景仁宫皇后的小太监也被吓得松了手。
这场面,明显的被迫服毒!景仁宫皇后嘴角的血迹是万万做不得假的。
“快,传太医!”弘历虽然有点想让景仁宫的这位死,但她万万不能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要不然到时候群臣议论,他这个皇位危矣!
太医院院正齐汝被王钦薅着一路疾驰,来的路上鞋都跑掉了一只。
刚刚停下步子他气都没喘匀,就被带到了曾经的主子娘娘床前。
齐汝看着那位嘴角的血迹明显是中毒的痕迹,他仿佛感觉九族头上都悬了刀,手底下不敢耽搁半分,匆匆诊脉之后,就慌忙给那位催吐。
一旁的张廷玉都傻了:真,真下毒了呀!那他是不是撞破了什么皇家密辛?瞬间帽檐下也渗出许多细密的汗珠。
弘历阴沉着一张脸,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青梅,此时他真的有点不太想当这个皇帝了!
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下毒也不带这样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的吧!你好歹找个夜黑风高的时候呢?!
可难以置信的是上一辈子的宜修就是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毒死的。
虽然是甄嬛授意青樱下手,但其中未必没有皇帝的漠视。
另一边的宜修也得了李玉来通传的消息,好像刚刚听说这件事情一般:“什么?府中的诸人不都是己经被送回潜邸去了吗?青侧福晋怎么还在宫中!”
宜修匆匆赶到时,就看见一地的狼藉和弘历阴沉的脸色,以及张廷玉茫然的表情。
宜修跪地先行请罪道:“皇上恕罪,臣妾昨晚就己将府邸的姐妹一个不落全部送回府去了,这事儿还跟皇额娘说过的,不知青樱妹妹为何还在宫中,是臣妾失职,请皇上降罪!”
弘历张了张口,但实在不好当着张廷玉的面说什么,只留沉默。
此时齐汝一头的冷汗,急急跪地回禀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景仁宫娘娘是服了毒药,但所幸催吐及时,算是保住了性命,可娘娘凤体受损,以后需要仔细将养着,怕是会缠绵病榻。”
齐汝的手都在抖,脑中飞速想着:他是不是应该告老还乡?他只觉得此时自己不应该在地上,而应该在地底才对。
宜修低头跪着。
齐汝惶恐跪着。
张廷玉叹息一声也跪着,道:“请皇上早下决断。”
他不相信这位青樱侧福晋没有受到圣母皇太后的威胁,他早早就劝过先皇:定要未雨绸缪,当时先皇还斥责他的牝鸡司晨之言,你瞧瞧,现在出事了吧!一个妾室敢对主子娘娘动手,真是big胆。
弘历面露寒光,盯着瘫坐在地的青樱,一字一句开口问道:“青樱,朕问你!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养母把持权势不放,此时更是想首接越过他这个皇帝悄悄的就将事情给办了。
弘历对甄嬛这个养母的忌惮之心升到了一个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