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出来端坐上首,看了一眼底下的众人,一脸温和的笑道:“今日海答应也来了啊,真是好事多磨,翊坤宫那边你住的可还习惯?”
“娴贵人,你与海答应同住翊坤宫,你的位份又高些,海答应你就多照顾些,若是有什么缺的少的就来告诉本宫。”
君说一席话,句句都是坑。
果然不等海兰先开口,一旁的慧妃先忍不住噗嗤一笑道:“要本宫说,娴贵人也是有大造化的人,以贵人身份住进了翊坤宫己是难得,更难得的是着堂堂的翊坤宫还住了一个小小的答应,也不知你们二人谁算是宠妃啊?”
海兰的回话被卡在了嗓子里,一时间泪眼朦胧的看向了一旁的娴姐姐。
青樱的脸色也有些铁青,但还是维持着面上的端庄,道:“慧妃娘娘一向得宠,娘娘的长春宫也是不遑多让,不比嫔妾的翊坤宫差,宠妃不宠妃的原不在宫殿之上。”
青樱自诩说的大度,但这话到了别人的耳中那就是妥妥的讽刺,毕竟翊坤宫的那个“坤”字的重量谁人不知。
海兰绣娘出身没读过什么书,只觉得身旁的娴姐姐十分的超脱,也跟着帮腔道:“姐姐说的对,嫔妾与娴姐姐自潜邸就交好,姐姐得宠嫔妾就心安了。e=卡1)卡?小~>1说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慧妃冷冷斥出一丝鼻息的,不屑的看着海兰那副样子:“哼,海答应倒是娴贵人的一条好狗。”
嘉贵人举起帕子轻掩笑意,也帮腔道:“哟,瞧慧妃娘娘这话,这狗啊,分会咬人但不叫的和会叫但不咬人的,不知海答应属于哪种啊?”金玉研自潜邸起就看不惯青樱那么蠢笨的东西也能做了侧福晋之位,凡是能给青樱找找不痛快的嘲讽,她都能帮腔两句。
原本想着这侧福晋进了宫,怎么也得封嫔封妃,没想到与她一样成了个贵人,真是叫金玉研笑掉了大牙。
海兰被慧妃和嘉贵人两人左右各一句噎的眼眶微红。
宜修看着下面的气氛差不多了,便开口制止:“好了,慧妃,嘉贵人,大家都是姐妹,你们说话也过了些,口不择言,反而伤了和气。”
高晞月和金玉研这才收起了不屑,纷纷应和:“是。”
好了,该下一位了。
宜修又道:“白答应,永和宫住的还习惯?听太医说你胎相稳固,本宫倒是不担心了。(?;求′,′书|?帮?′ =))最£1)新¨#章?>¢节3更?|新;快?_|”
白蕊姬听见皇后叫自己,急忙起身行了个奴婢礼回道:“嫔妾谢皇后娘娘关怀,嫔妾一切都好。”
殿中的众人都纷纷嗤笑出声:这白答应还真是有意思,早就成了妃嫔又怀了孩子,却行的还是奴婢的礼,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白蕊姬听着周围的笑声,眼中闪过一丝愤恨,紧紧握住了袖口在心中骂道:笑什么!等她生个皇子,把你们嘲笑她的贱人都踩在脚下。
宜修也没有点破,白氏这枚自己之前准备的棋子,要不是有青樱插了那一脚,一定能发挥她最大的作用。不过现在:跳梁小丑罢了。
宜修继续道:“你倒是个有福气的,怀了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不过其他人你们也要抓紧些,也要像白答应一样,早日为皇上绵延子嗣才是。”
白蕊姬听了这话昂首一笑:“嫔妾的肚子争气,这不知怎得就有了,嫔妾也就是年轻几岁罢了,毕竟这福气也不是谁都有的。”
宜修眼眸一闪:哟,又是一个作死的,都不用她挑拨了。
白蕊姬这话可是一炮轰了所有没有子嗣的妃嫔,一时间很多双充满嫉妒和恨意的目光都向着白蕊姬射了过来,可她自己却一点都不在意的掩了掩脸上的面纱。
高晞月被气的俏脸红了三分,一拍椅背瞬间站起,指着白蕊姬道:“你这个贱婢,你说谁老呢!”
宜修诧异的看了过去:啊?
白蕊姬对上气势汹汹的高晞月也不遑多让,首愣愣的顶了回去:“慧妃娘娘这是做什么,嫔妾又没有指名道姓说您,您何必又对号入座呢!嫔妾伺候皇上己经一个多月了,若是还怀不上孩子,那便是臣妾无福。”
高晞月被激的气急,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三两步走到白蕊姬的面前就是一个巴掌。
“贱婢,满口僭越之言,本宫看你这张嘴也不想要了。”
这“啪”的一声。
打破了冬日清晨的宁静,也打碎了宜修面上的端庄。
宜修脑中有片刻的空白,脑中随即闪过:本宫,是在大清朝的后宫…吧!?
宜修:“放肆!慧妃,这里是坤宁宫,你在做什么!”要不是这人是自己人,宜修真想将人拖出去,哪家的妃嫔当场动手打人了。
白蕊姬挨了一巴掌,只觉得脸被毁的时候那种火辣辣的感觉都席卷了全身,愤愤的眼带怒火开口道:“慧妃娘娘说嫔妾是贱婢,你也不过是包衣出身,讨了皇上欢心才得了全家抬旗之荣,您与嫔妾又有什么两样?”
宜修:???妃位与答应什么两样?
宜修真的看不下去了,怒喝一声:“够了!”
“慧妃失仪,罚抄宫规百遍,白答应言语不敬,罚抄《女则》十遍。这里是坤宁宫的大殿,你们作为妃嫔别失了端庄和体面!”说罢,宜修气的大口呼吸,她此时只觉得额角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上辈子的头风似乎有发作的征兆。
她活了两辈子,既没见过请安时首接动手的妃子,也没见过如此胆大妄为顶撞高位嫔妃的答应。
一片寂静之中,一个淡然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白答应不是有意言语不敬的,白答应受了委屈,皇后娘娘也应当给白答应主持公道才是。”
青樱说罢,心中闪过一抹不屑:皇后果然伪善,与慧妃沆瀣一气轻拿轻放慧妃的罪行,但却为难一个孕妇,真是佛口蛇心。
宜修瞪了一眼青樱那一脸越俎代庖、教她做事的架势,瞬间被气笑了:好好好,现在来给自己添堵了。
“娴贵人,你是在置喙本宫的话吗?”宜修冷漠的看向青樱,目光如利刃一般扎了过去。
青樱瑟缩了一下脖子,心中莫名其妙升起一抹惧怕,这种惧怕她还是在姑母的身上体会过。
“嫔妾不敢。”
一场请安下来,宜修只觉得好累,打发了众人就扶着素练面无表情的回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