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朱砂局2

“皇上,嫔妾没有!”

轻飘飘一句话让弘历心中的烦躁更甚。!l^a/o′k.a.n·s/h*u+.`c+o!m_

“毓瑚,你说!”

毓瑚这才又继续道:“皇上,翊坤宫的小许子一口咬定是娴嫔娘娘给了他朱砂,让他下在嘉贵人的饭菜中,受了大刑也没有改口,但人撑不住己经去了。”

“还有膳房的小禄子以命指认是娴嫔娘娘威胁他,让他将朱砂下在了鱼食中。”

“娴嫔娘娘身边的大宫女阿箬说不忍帮娴主儿隐瞒,亲自指认,是娴嫔指使她将那朱砂手钏捻碎分别拿给小许子和小禄子的。奴婢也确实在娴嫔的梳妆台中发现了朱砂,那颜色是红偏褐色的,与内务府登记的送去翊坤宫的朱砂手钏的颜色一模一样。”

此时,殿内有一瞬的安静。

宜修看向金玉研的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得了她的帮助,怎么能不留点把柄呢?

嘉贵人心中升起一丝慌乱:玉氏带过来的朱砂好像是朱红色,这皇宫里的东西怎么连这个都登记?但不对啊,她给阿箬的明明就是玉氏带过来的朱砂,怎么会不一样!

宜修好似无意的开口道:“毓瑚姑姑,那嘉贵人饭菜里的朱砂也是红偏褐色吗?”

“不是,好像是朱红色。”

不过这等微末的细节没有引起注意,众人也只觉得皇后问这个做什么。

宜修其实早就调查了这个先帝留给弘历的毓瑚,实在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比起芳若那些芳字辈的老练嬷嬷,这个毓瑚的能力实在是让人瞧不上眼。

说实话要不是宜修让人提点了一句可以将登记的朱砂制品也查查,这嬷嬷怕是连青樱房里的朱砂都发现不了。~£d咸¥?鱼?;看??书± {e首2?2发+<

只金玉研此时更加慌了,情不自禁紧紧的搅着手中的帕子:皇后,是皇后,皇后帮了自己!

不过宜修也没有纠缠:“无事,本宫就是随口一问,那娴嫔梳妆台中的朱砂有没有可能是被人陷害?”宜修迅速的转移了话题和众人的思绪。

金玉研心中的惊恐更甚,皇后挑明这件事情,这是给自己以后埋了一个大雷啊!

青樱此时有些难以置信这场精心设计的算计,但她刚刚才怀疑皇后,此时皇后就替她说话,难不成不是皇后做的?

毓瑚:“回皇后娘娘,那朱砂用一个木盒子装着,盒子和朱砂上都是浓浓的沉水香,那盒子放着有一段日子了。”

弘历声色冷漠:“娴嫔,朕记得满宫里就你偏爱沉水香。”

宜修却惊呼道:“什么?难不成真是娴嫔三番五次谋害皇嗣?皇上,臣妾还请皇上明察,臣妾不相信娴嫔妹妹会做如此狠毒之事,白答应的孩子可是实实在在没了的啊!”好了该苦主出场了。

啪!

“你这个毒妇!”一旁的白蕊姬再也坐不住了,冲上前就恶狠狠的扇了青樱一个巴掌。

青樱下意识被打的后退了两步,当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她仿佛才后知后觉的睁圆了眼睛,呢喃道:“不是,不是本宫。”

“毒妇!要不是你,我怎么会面容尽毁,要不是你,我的孩子怎么会没了!毒妇!你给我的孩儿偿命!”白蕊姬此时有些疯魔,她的孩儿啊!

宜修睁大眼看着下面的闹剧,有片刻的失神。+微^趣+小~说- ?最`新-章+节*更/新*快*

!?

她原本想着白蕊姬此时出来,将娴嫔前些日子经常刻意接触她的话此时捅出来,加深皇帝心中的疑虑,让青樱百口莫辩。

但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开展。

就是再给当年最是胆大妄为的夏冬春十个胆子,也不敢当众掌掴嫔位娘娘吧!

宜修声含怒气的呵斥道:“白答应,你放肆!皇上面前怎可失仪!来人,拦住白答应。”

不中用啊,要是皇帝问责,白氏这就算是废了。

可弘历只不悦的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发难:“将白答应带下去,她情绪激动,就回宫好好养着吧!”

啊?

宜修诧异的转头看了一眼弘历,面上的端庄持重碎裂了一瞬。

这都不罚?

要是换成老登,早就一个“杀”字结束了。

宜修受的震惊好像己经足够多,此时竟然也能略显平静的消化着眼前的事实,只是那微微抽动的眼角,显示着她内心的翻涌。

怎么说呢?就,挺难说的。

弘历又问:“娴嫔,你有什么可说的!”

青樱委屈的抬眸看向自己的少年郎,但眨着无辜的眸子看向自己的少年郎:“皇上,皇后娘娘,不是嫔妾做的。”

弘历:“既然你说不是你做的,那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小许子和小禄子不是受你指使呢?”

宜修眸光微闪,其实这局做的粗糙,她不过是在嘉贵人的手笔中添了一点点罢了。

金玉研联合阿箬将朱砂放在了青樱的妆匣中,但这两人却对她掌管后宫后的一些细节事宜不够了解。

她掌权的后宫,凡事各宫里使用的东西:数量、颜色、特征,甚至有的东西还会做上记号,娴嫔宫里并没有领过朱红色朱砂的记录,这个很容易就能查到。

起码宜修是这样以为的。

于是她让环心将翊坤宫登记在册的两串朱砂手钏偷出来,叫人在采购的时候带出去碾碎再带进来,又帮着把阿箬放的朱红色朱砂换成了手钏碾碎后的红偏褐色的朱砂粉末,这样就能对的上了。

若是青樱能辩解那朱砂手钏早就丢了,就可以将此事全部推到阿箬的身上去,倒也不是无解,只看她够不够聪慧了,若是她能想到这点,自己还得将后手用出来。

青樱沉默了片刻,只说道:“皇上可相信公允之道?嫔妾没有做过,请皇上相信嫔妾,嫔妾没有指使小许子和小禄子。”

弘历急了,这是谋害皇嗣!

曾经的诸瑛时他就跟青樱说过后果。

今日青樱不为自己辩解,他就是再偏袒青樱也是无法。

“青樱!只要你有证明自己清白的法子,朕一定会查明真相,你妆匣中的朱砂是哪来的?又是何时让阿箬将朱砂手钏碾碎的?又通过谁将碾碎后的朱砂交给了两人!”弘历是真的急,就差替青樱辩解了。

宜修好整以暇的看了弘历一眼:真心相爱的人啊,真是美好。

可这宫里,最不需要的就是真心。

青樱被问的有些发懵,依旧是似哭难哭的说道:“皇上,臣妾没有,皇上问的这些,臣妾百口莫辩。”

宜修:啊?[?_??]

殿内有一瞬间的宁静。

高晞月先绷不住了噗嗤一笑:“娴嫔是无从辩起吧,如此蛇蝎心肠,谋害皇嗣,断然不可轻纵。”

弘历的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将阿箬带上来。”

此时的阿箬被上了刑,依旧没有改口,弘历还特意嘱咐了王钦,让慎刑司的人下重手,务必要将真话给问出来。

阿箬颤抖着跪地:“奴婢,奴婢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弘历:“阿箬你依旧不说实话吗?”

阿箬眼睛一闭:此事成了,她定然会脱离乌拉那拉氏,若是不成,她也要将乌拉那拉氏狠狠地拉下来。

再度睁眼,阿箬狠了狠心:“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慎刑司己经对奴婢用了大刑,若是皇上认为奴婢说了谎,奴婢甘愿再受一次刑罚!”

“你!”

弘历想让阿箬认下这个罪名,只要阿箬认了,青樱身上的罪责就是无稽之谈。

“来人!上大刑!”

“皇上!”

“皇上,严刑逼供恐不服众!”宜修急忙出言阻止。

这么多人的面呢,要是屈打成招,皇家威严何在?

底下人又怎么可能还会用心伺候,要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怎么就能确定这底下的包衣奴才们不会因此事心生怨恨、孤注一掷?

弘历此时一心只想洗脱青樱身上的罪名,一点都听不进去。

青樱面上闪过感动,她就知道,自己的少年郎果然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其实若你辩一辩,你的少年郎就不会这么激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