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某人口中活的很好的海兰,却在艰难的浆洗衣物。
又快到冬日了,木盆中的水又开始寒凉起来。
这两年在冷宫的日子,海兰曾经养尊处优的手己经变得红肿、粗糙。
为了两人的生计,海兰要洗衣、劈柴、烧水、翻花圃。
寒冬腊月里的水冰冷刺骨,一筐衣服浆洗下来,海兰的手上也长了不少冻疮。
她的手变得粗糙,经常把绣品上的丝线给刮起来,因此用绣品卖的银子也越来越少,可她知道姐姐也不好过,姐姐在冷宫的日子里得了风湿,总是关节肿痛。
海兰总想着,自己多干一点,姐姐就少干一点,就少受罪一点。
其实她也完全不敢停下来,怕停下来脑中就涌现出一些有的没的的怨恨。
“海兰!海兰!我在叫你呢,你没有听见吗?”青樱叫了半天,也没有听见有人回应,于是只好自己进院来找海兰。
海兰猛然回神:“姐姐,你叫我?”
青樱无奈一笑:“我都叫你好几回了,仪常在来了,来找你的!”
海兰慌张的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又整理了一下发丝,她不愿让黄绮莹看见现在自己的样子。
海兰来到门口。
看见海兰瞬间的黄绮莹就压抑不住心中的难过,当即眼泪就掉了下来,倒是把海兰给吓了一跳。
“绮莹,你怎么哭了?”
黄绮莹缓缓将斗篷的帽檐取下,脸上赫然就是一个深深的巴掌印。*零¢点?看·书. +首?发`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被谁打的?”
黄绮莹的眼泪根本止不住:“是慧妃,她还说我,说我呜呜呜呜。”
海兰看着黄绮莹哭的磕磕巴巴半天说不完一句话,瞬间感觉自己脸也痛了起来。
长街掌嘴,是她忘不掉的屈辱和痛。
海兰一边哄着黄绮莹,一边安抚着自己。
“慧妃她们欺人太甚!”
黄绮莹终于哭够了,也顺着海兰的话说道:“海兰,我只不过就羡慕了一下婉常在有孕,慧妃便不依不饶的打了我。”
海兰皱眉:“陈婉茵?”
“对啊。”
海兰心中一沉,这两年多,绮莹总是带来很多人怀孕的消息。
嘉嫔、纯妃、夺了姐姐名字的懿嫔,现在竟然连陈婉茵都有孕了。
那下一个是不是背叛了姐姐的那个阿箬,是不是下一个还会是哪个新人?姐姐还能被皇上想起来吗?
海兰心中闪过一丝恐慌。
她和姐姐真的要一首在这冷宫待下去吗?待一辈子吗?
心思回转之间,海兰脑中盘旋出了一个计策。
海兰握住绮莹的手道:“绮莹,如今你孤立无援,我与娴姐姐又身陷囹圄,你可愿意助我二人出这冷宫?往后我们三人守望相助,定然不会再受人欺凌!”
黄绮莹被说的一愣,是啊,守望相助,皇后与慧妃,嘉嫔与慎贵人,纯妃与忻贵人,不都是如此吗?
“海兰你说,我该怎么帮你!”
海兰招了招手,黄绮莹当即附耳过去。;?三t叶o屋?2¢ ?追¤?]最£新e=)章}节?§
听着耳边的低语,黄绮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可我进不去长春宫啊!”
“你也可以约婉常在出来不是吗?我与姐姐定然会在冷宫助你,此事定能成,三日后我帮你弄到东西,你过来取。”
黄绮莹有些心惊海兰的计策,但是转念一想,是慧妃她们不仁,就休怪她不义了!
“好!我等你!”
送走黄绮莹后,海兰哭丧着一张脸回到了房中。
青樱看着海兰灰白的脸色,不由得问道:“海兰,你怎么了?”
海兰在凳子上坐下,首勾勾的看着青樱道:“姐姐,你我二人在冷宫三年了,你真的不想出去吗?”
青樱无奈的笑笑:“海兰,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皇上一定会还我们清白。”
“可姐姐,三年了,皇上什么也没有查出来,今日仪常在来告诉我,连婉常在都怀了皇上的孩子,姐姐,难保接下来就是背叛了姐姐的阿箬,难不成姐姐真的想等到阿箬也怀孕了还待在冷宫吗!”
青樱一愣。
“不,不可能,皇上不会那么做的!”自己的少年郎留着阿箬定然是为了查出真相,不会,不会让阿箬也怀孕的,不会!
“姐姐!”
“姐姐真的不会吗?若是皇上真的忘了姐姐呢?”
这下青樱是彻底破防了。
她不能被皇上忘记。
“海兰,不会的,皇上不会忘记我的。”青樱甚至带上了些哭腔,皇上前些日子还让凌云彻帮自己在宫外卖出了绣品呢。
“姐姐你好好想想吧!”
海兰一夜未眠,她们身在冷宫,她该去哪里弄朱砂呢?不若托凌云彻从宫外买一些吧,不,不可行,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啊!姑母。”
海兰被一声尖叫吓的回了神,慌张的起身:“姐姐,你怎么了?”
青樱惊恐的拍着胸口,她梦见姑母口吐鲜血对她说:青樱一辈子烂在冷宫吧!
不,她不能再等了,她要出去。
“海兰,我们定要出去冷宫的,你可有什么办法?”
海兰见自己的姐姐终于想通,将自己的计划对着青樱和盘托出。
青樱张大了嘴巴,惊呼出声:“给婉常在下朱砂!”
“正是,婉常在怀有龙嗣,若是也遭朱砂的迫害,发生与当年的白氏一样的症状,那就可以证明当年之事另有其人,阿箬也是受人指使,若是绮莹能将此事赖到慧妃的头上,皇后还能坐的住吗?”
青樱沉思道:“如此这样还不够,若是我再中毒,那定然是外面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海兰皱眉,当即摇头:“姐姐,你怎么能以身犯险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会让凌云彻传话给皇上,我近日来心神不宁,需要太医开药,若是皇上能派一个太医来,咱们就能拿到朱砂!”
两人一拍即合,还没等适时,天亮的时候青樱就得了消息。
自己的阿玛在巡查河道时被洪水冲走,尸骨无存。
这下好了,假的心神不宁,彻底变成了真的。
“凌云彻!凌云彻。”
凌云彻开门看着眼前哭丧着脸的青樱:他怎么觉得娴主儿这个表情看着老了好多。
“凌云彻,我阿玛他,他过身了!”青樱焦急的在门框上上下磨蹭,将那边上的墙皮都蹭下来不少。
凌云彻收起有的没的的想法道:“娴主儿您别着急,您若是信的过微臣,微臣定然帮您去看看!”
“嗯,凌云彻,谢谢你,还有,你帮我给皇上传话,说我心神不宁几度昏厥,想请个太医看看。”
“娴主儿放心,微臣定将话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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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门外的李玉再一次收到了冷宫的消息,他有点想翻白眼。
也不知皇上和冷宫那位在玩什么,每每都让自己给冷宫那位送东西也就罢了,只要冷宫有消息,晚上一定翻的是懿嫔娘娘的牌子。
如今自己不过是个副总管,一些跑腿的活计也就罢了,还是个臭传话篓子。
李玉进了殿内,看着前面的进忠一身红色蟒袍,心中酸涩总觉得不是滋味。
“皇上,冷宫来消息了,说是那位主儿心神不宁的厉害,想请个太医瞧瞧。”
皇帝把玩字画的手一顿:“那就安排个不显眼的太医过去。”青樱红荔,他心中始终是记挂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