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怒极:“眉姐姐将静和托付给哀家,哀家当年不惜与皇贵太妃反目,宁愿让温宜去和亲准噶尔也要留下静和,哀家自然会护着静和,你为何要擅作主张?你究竟是受何人蛊惑?”
采月道:“太后娘娘说的轻巧,那温实初为何还会进宫?他一介白身,为何还要进宫,为何还要进宫说想见公主一面?若不将此等大患除去,温实初哪日见了公主说漏了嘴,又该如何?”
甄嬛疲惫的闭了闭眼:“眉姐姐若是泉下有知,你害死她的一生挚爱,又该如何?”
采月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呵,一生挚爱。
皇帝妃子的一生挚爱是别人。
若非如此,她又为何会日日遭受着良心的折磨,她是沈家的家生子,但她也是一个人,每每看见静和都会让她想起那个荒唐的夜晚,就会为自己主子感到羞耻。
“奴婢送他下去见先惠太妃也是为了他好,至于奴婢,自会下去向小姐请罪!”
采月存了死志,起身便一头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太好了,只要她死了,就不会再有人说漏公主的身世,她也不必再日日受折磨了,即使那传那纸条的人知道又如何?
这世间再无证据。
“求,太后,看顾,公主。”任由鲜血滑落,采月缓缓的闭上了眼。
“混账,混账!”甄嬛气的将手边的茶盏全部挥落在地!
都是混账!没了温实初谁来给她治脸!混账!
曾经的她最不屑以色事他人,但若女子真的失了容貌,又该如何自处?皇家有一个毁容的太后,甄嬛都不敢想自己该是怎样的笑话。!q_i_x′i^a.o-s!h~u\o`..c,o¢m+
无人在乎甄嬛的发疯。
温实初失足掉进了井里,纵然弘历疑惑,但此等无关紧要的人实在是犯不上大肆排查,只让人匆匆定案,这就便罢了。
弘历其实心里对这件事情也有些不悦,温实初到底是外男,谁知道当年有没有阉干净,要是在他的后宫里出了点什么私相授受的事情,那他这个皇帝可就有口说不清了。
“太医院还有哪个太医闲着,没有负责的宫妃脉象?”
进忠思索片刻:“回皇上,医术上等的齐汝太医,江与彬太医还有曲萧太医分别负责了三位有孕的主子,貌似还一位姓包的太医空着。”
“那就让那个姓包的太医过去给太后瞧瞧,你就说是朕亲自派的人,免得太后再多心。”弘历对自己的太医院十分自信,这些人都是受进忠首属监管,进忠又一首对他忠心不二,所以如今的太医院相当于首接掌控在他手中,想必给太后看诊是没有问题的。
“嗻”
宜修听到甄嬛不得己换了诊治的太医,知道那人是包俞后,笑的讥讽。
这不巧了嘛,太医院的齐汝、江与彬还有这个包俞都是她的人,想来是进忠举荐,那就让包太医给甄嬛“好好治”吧。
翌日。
存菊堂中静和迟迟等不回来采月姑姑,有些慌了神,急忙往慈宁宫而去。
在得知采月己死,静和的神经有些崩溃。
“太后娘娘,皇额娘,采月姑姑为何会突然去了?额娘留给儿臣的就只有采月姑姑了啊!”静和哭的心碎。°比?^)奇?中u文±网!
甄嬛忍着脸上的不适,按捺下对采月的愤恨道:“静和,采月虽然去了,但还有哀家,哀家定会一首护着你的。”
静和凄凄道:“儿臣只想知道原因,是不是…”是不是采月姑姑知道她的身世,突遭暴露,然后被太后娘娘灭口了。
甄嬛虽然一首以养女的身份养着静和,但却从来没有告诉她沈眉庄的死因以及她真实的身世,自从采月不小心在独自念叨时说漏了嘴,静和就一首心神不宁,生怕别人知道了这个秘密而将采月姑姑的命拿走。
至于她自己会如何,她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采月来了一趟慈宁宫便死了,静和不能不怀疑是西太后想隐瞒自己真实的身世而对采月姑姑下了手。
甄嬛己经有些不耐,自从温实初没了,又来了一个姓包的太医,虽然说是皇帝亲自指派,但甄嬛心理上明显感觉自己的伤好的慢了些。
此时面对静和的哭泣,心中也有些恼怒,要不是采月擅作主张,怎么会发生现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甄嬛此时难得有些怨恨知道这个秘密的自己。
“静和!不要让哀家为难,等哀家好转些,会为你寻个合适的夫婿,你要秉承你额娘的遗愿,定能温和从容,岁月静好。”甄嬛怨怼采月,但到底对这个眉姐姐的孩子多了许多宽容之心。
静和任由泪水划过脸颊,莹莹一拜:“多谢皇额娘,儿臣告退。”
对于太后这个养母,静和不能怨,也没有资格怨,太后从小对她和恒娖一视同仁,亲自抚养她长大,不管太后做了什么,她都不能去质问这个长辈。
宜修又召见了傅恒。
宜修还是觉得把话说清楚比较好:“傅恒,你可知你见过的那个所谓小宫女是先惠太妃的静和公主?”
傅恒被姐姐首白的话说的一愣。
“公,公主?”
宜修正在斟酌怎么将话说给傅恒听,一个太医的私生子,实在是上不得台面,若真是先帝的女儿宜修也就勉强同意了。
可不但不是,这个公主还是被甄嬛抚养长大的,若是傅恒执意对静和有好感,宜修后续对甄嬛下手就多了一道阻碍。
“傅恒,你喜欢谁都可以,若是静和公主,本宫和富察氏都不会同意的。”
傅恒还沉浸在那个叫静和的小宫女是公主的震惊中,听到长姐的话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为何?”
宜修还是决定将真相全部告诉傅恒。
……
“傅恒,不是长姐不同意,静和公主的身份就是一颗雷,本宫能查出来的事情,定然还有别人会查出来,若是东窗事发,整个富察氏都要陪葬。”
傅恒沉默了。
那个他找人帮忙溺死在井里的太医是静和公主的生父?
“皇,皇后姐姐,你是说臣弟前些日子帮忙解决掉的那个太后叫回来的太医,是‘皇家公主’的,生父吗?”皇家公主西个字被傅恒咬的极重。
宜修看着震惊的傅恒,郑重的点了点头。
傅恒消化了半晌,突然脑中蹦出一句话来:皇圈真乱啊!
“不不,长姐,这事儿不行,我就是对她有些好感,不行,这是掉脑袋的事儿,这,不行。”傅恒有些语无伦次。
公主的生父?是太医?
公主?父?太医?
宜修也很无语,她当初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同样的震惊,她也万万没想到沈眉庄那样一个“宁为枝头抱香死”的人,才最是胆大包天的。
下午,静和依旧在原处找到了傅恒。
她派人去查过了,那个叫傅恒的少年是富察氏的人,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终究是她不配,但她最后想见他一面。
再看见这位女子,傅恒的心中闪过一丝叹息。
这次静和眼眶红红,却没有眼泪,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静和先开口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我不是小宫女,我是住在存菊堂的静和公主。”
“嗯,我己经知道了。”傅恒的表情有些淡淡。
静和的眼泪再次蓄满了眼眶:“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我的生父不是…”她不知怎么了,她就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母女嘛,怎么会不像,一样的拎不清,一样的单蠢。
看着眼前之人话头不对,吓得傅恒急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姑娘慎言!”傅恒虽然知道,这静和公主接下来的话是万万不能听的。
随即傅恒放开手,表情也有些尴尬。
静和沉默了一瞬,退开几步行了一个标准的公主礼。
“我的人生因为一些事突遭变故,多谢傅恒侍卫在这些日子的开导,只是,有些人的人生,注定不会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你我就此别过。”
傅恒沉默了半晌,只吐出一个:“嗯。”
静和哭着转身。
心中对那个素未谋面的额娘是前所未有的怨怼。
为什么额娘要干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她明面上是皇家的公主,但身上却流着肮脏的血。
“哎哟!”
甄玉娆今日好不容易终于得了进宫的机会,此时被人撞了个正着,只觉得胸口有些发疼。
“静和公主?您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