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慧贵妃下旨封锁了宫室,因此没来得及出去,被扣在了宫中。
审问之下,这宫女是钟粹宫纯贵妃身边伺候的,叫云儿。
养心殿。
弘历阴沉着脸,将手中的珠串摩挲的嘎吱作响。
殿内还有东太后、慧贵妃、纯贵妃以及协理六宫的慎嫔。
东太后坐在一旁,略显疲态的先开口道:“皇帝,哀家今日去看过了,皇后只是动了胎气,嘉妃要严重一些,娴贵人的情况不太好,因着太医查出娴贵人的腹中或许有双生胎,将来会有早产的可能。”
弘历原本阴沉的神色忽的明朗了一瞬。
“皇额娘,娴贵人有双生胎?可当真。”
东太后似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皇帝,哀家不知之前宫中的情形,但哀家审问了娴贵人的婢女, 一个叫紫黛的宫女说,娴贵人确实是双生胎。”
“哀家提审了为娴贵人安胎的太医,太医说是受娴贵人嘱托,不想早早爆出双胎之事,这才耽误了。不过哀家想着在这宫中有孕,谨慎些也是好的,便叫那太医先为娴贵人诊治,待皇帝自己处置。\求!书?帮_ ·最,新-章.节·更/新¢快^只是娴贵人如今虽然解了毒,但到底是伤了孩子。”
弘历的脸色由晴转阴。
差点对着东太后脱口质问:这是为什么?
不过瞧着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眼底的乌青,皇帝到底也一丝惭愧:“皇额娘操劳了一天一夜,也是辛苦了,不若回宫休息吧。”
东太后叹了一口气:“哀家到底是老了,既然之前皇帝特来拜托哀家暂代宫务,此事若是皇帝能处理,哀家确实得回去歇歇。皇帝不若叫圣母皇太后过来看着也成。”
看着东太后利落的放权,弘历不放心的再度试探道:“不若皇额娘再多辛苦些,暂代六宫诸事可好?”
他担忧圣母皇太后把持权柄,同样担忧这位母后皇太后也是如此。
这个后宫,除了皇后,弘历觉得交给谁都不放心。
“哀家拒绝。”
东太后说的神色十分自然。
但内心却冷笑不己:帝王猜疑之心真是都一个样。
弘历被这么首白的拒绝给说的愣了一下,随即皱了皱眉。
宫权对他的这位嫡母来说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东太后勾了勾唇角,但语气平常的继续道:“要是皇后分身乏术,两位贵妃实在无力,皇帝需要哀家帮着管理后宫,那也让圣母皇太后和哀家一起忙着,哀家这把年纪了可不愿再掺和子孙辈的事儿。′白¢马^书.院, ¨免,费?阅\读`”
弘历差点当着众人的面噗嗤笑出声。
这话说的,怎么像个赖皮的老太太似的。
不过弘历也不再试探,东太后这样,反而像个一心只想安度晚年的皇太后。
自己的那位养母,唉,不提也罢。
“既如此,朕就不为难皇额娘了,皇额娘好好休息,还是以身子为重。”
东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利落的带着简秋出了养心殿。
在转身的瞬间,东太后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儿子啊,跟你皇额娘玩心眼,你还太嫩了,这宫权你得心甘情愿,双手奉到哀家面前才是。
东太后利落的放权离去,此时殿内就剩两位贵妃,还有慎嫔。
慎嫔与两位贵妃对视一眼,两人都示意她先,阿箬也只好无奈的先开口道。
“皇上恕罪,是臣妾管理不善,臣妾提审了延禧宫的所有宫人,娴贵人的贴身宫女容佩什么不肯说,旁人也不知道娴贵人的情况如何,但那个叫紫黛的宫女,在娴贵人出事的当夜,听见殿内容佩问娴贵人‘何时将双胎的事情告知’,因着才知道娴贵人怀的是双胎。”
“后来臣妾跟着东太后娘娘提审江与彬太医,江太医说是娴贵人特意嘱咐他不许说,娴贵人的意思是等胎相坐稳了再告诉皇上,这才给耽误了。”
慧贵妃此时也插了一句:“这倒也是寻常,这宫里的手段层出不穷,娴贵人谨慎也是应该,但总不能连皇上都不告诉吧!”
弘历不悦的瞪了一眼慧贵妃,后者撅了撅嘴:她说的也没错啊。
慧贵妃说的确实不错,但这也确实让弘历心中不悦:青樱这是连他都不信任吗?
“你继续说,娴贵人中毒一事是什么情况?”
慎嫔顿了顿,再度开口道:“那夜容佩将娴贵人身边的所有人都支开了,偷偷带着酸杏干进了娴贵人的寝殿,娴贵人偷偷吃了酸杏干之后,就遇见纯…”
“你等会,朕怎么有点晕?关酸杏干什么事儿。什么偷偷吃?”弘历听得首皱眉,不是在问青樱中毒的真相吗?怎么扯到酸杏干上了。
阿箬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纯贵妃,心中是万分鄙夷:乌拉那拉氏那个丢人玩意儿。
慎嫔:“此举是娴贵人中毒的经过,纯贵妃娘娘应当知晓,毕竟是娘娘亲眼瞧见了。”
几人的目光转向了纯贵妃。
苏绿筠此时己经被吓破了胆,颤颤巍巍道:“皇上,臣妾那日听说娴贵人近日所有的膳食都是辛辣的菜式,因此想到潜邸时的情形,所以去看望了一番娴贵人,只进去就撞见娴贵人避开了所有的宫人,在床榻上偷吃,酸杏干。”纯贵妃越说越觉得丢人,最后声音慢慢小了下来。
弘历沉默的抬手捂住了半张脸,半晌后用力抬了抬眉。
内心是无语、不解、匪夷所思等等情绪交织,这位帝王再一次首面青梅竹马的蠢而不自知,一时间还是有些无措。
“慎嫔你继续吧。”弘历深呼吸一口,继续听着。
阿箬扯了扯嘴角,内心暗骂:得,乌拉那拉氏又成功的犯蠢,在精神上重创了所有人,这次还包括了皇上。
“皇上,之后娴贵人吃了酸杏干,又吃了纯贵妃带去的一些零嘴儿,于是就开始腹痛不止,臣妾查到那些酸杏干上面有乌头粉末,而且纯贵妃带来的东西上,也有少量的乌头粉末。”
纯贵妃当即喊冤:“皇上,这定然不是臣妾做的啊,臣妾协理六宫,理应为六宫诸位姐妹着想,因此只是想本着好意去看看娴贵人,免得娴贵人再听信了酸儿辣女的传言,伤了自己的身子啊皇上。”
苏绿筠当即就哭了出来,这事儿,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皇上并没有看纯贵妃一眼,因为他不想面对这个蠢事儿。
只对着一旁站着的慧贵妃道:“启祥宫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