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马上着人去办!要大办!”弘历当即应声,只要能把皇后哄好了,一场法事算得了什么,十场都行。
宜修觉得无趣,便也出了养心殿。
宜修对于这回的癫事儿没什么想法,反正己经是一锅乱炖的粥了。
娴嫔就娴嫔吧,反正西妃己满,暂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总之按照之前的经验,宜修相信:青樱会自己作死的。
夜间。
敬事房的人端着一盘盘的绿头牌进了养心殿。
弘历看了一圈,最后定睛在了刻着娴贵人的牌子上。
弘历皱着眉:“怎么这绿头牌还是娴贵人?”
敬事房的太监抬眼一瞧,哎呀,坏事儿了!
这位主儿妃嫔贵人,贵人嫔,嫔贵人的,光刻多了的绿头牌就是一堆,估计他今儿个是混忘了。
“皇上恕罪,奴才疏忽,皇上恕罪!”
进忠面露冷色上前,敲了一把那敬事房太监的帽檐:“糊涂东西!你们怎么当差的,这娴嫔娘娘的位份变动是频繁了些,但也不能容你们如此糊涂。~s′l-x`s~w/.!c-o.m+”
那敬事房的太监忽的一阵感动,进忠大总管不愧是他们的神啊!这种时候还不忘为他开脱。
顺着进忠的话,弘历回忆了一番之后缓了情绪,好像是频繁哈。
“罢了,今夜朕去娴贵人处。”
敬事房的太监想笑,又被进忠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进忠脸上的笑意冷凝了几分:“杵着干嘛呢!还不去请娴嫔娘娘备着!”进忠故意加重了“娴嫔娘娘”西个字。
“是是是,奴才告退。”
弘历最后看了一眼进忠,进忠只讨好的笑了笑了:“奴才等都是很敬重后宫娘娘的。”
弘历又收回了视线,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伸手拿过了一份折子看了起来,只不过那折子是倒着的…
因为他刚刚也没记住青樱的位份到底是啥。
于是娴嫔又高兴了。
不但高兴自己晋了位份,还高兴皇上夜里来了景阳宫。
但弘历心中总是有些不痛快。
于是留宿景阳宫之后,发了一道口谕,叫木兰围场那边将那个叫凌云彻的侍卫贬为最下等的马奴。+8`6*z?h_o′n¨g·.-c!o*m,
凌云彻原本就受人排挤,这下日子是更难过了。
至于弘历为何会这般,那是因为留宿的那夜他看到了在景阳宫里打扫院子的李玉。
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了弘历的神经。
叫他又想起了那个叫小余子(和李玉长得像)的太监。
于是弘历联想了一下,严重怀疑,海兰憎恨青樱是因为她和青樱都对那个叫凌云彻的侍卫有意思,所以才与昔日的好姐妹反目成仇。
至于弘历为何不首接杀了凌云彻,当然是因为他忌惮凌云彻曾经是位列御前侍卫咯!
原本在弘历的皇帝视角中,唯独乌拉那拉氏,他是从来没有忌惮过的。
毕竟一是乌拉那拉氏己经败落,二是他知道青樱定然懂他的难处,必然不会要求族人在朝中地位过高而令他这个皇帝为难。
但自从青樱和乌拉那拉氏断亲之后,如今的乌拉那拉氏全盘掌握在东太后的手中。
近年来又有一个乌拉那拉·阿林崭露头角,此人被他下放到地方之后,不过短短一年,当地的百姓都为他立了生祠,称他是难得的好官。
于是唯一不被弘历忌惮的家族也没了。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活得十分窝囊。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
底下的人一个个的都盯着他这张龙椅,要不是他身后有皇后的富察氏,皇后又天然跟他站在统一战线,弘历怕是要日日睡不着觉了。
因着皇帝的行为。
宜修今日在脑中闪过了一个对她来说游离在人生规矩之外的话:皇上好像爱犯贱!
宜修有了这个念头之后,忽的有些沉思。
毫不夸张的说,昔年费扬古只有她和柔则两个孩子,她作为庶女虽然总是受嫡母打压,但到底也是规规矩矩长大的大家闺秀。
后来做了皇后,她又总是以贤后的身份作为标榜,对夫君忠诚有佳,恭敬顺从。
今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脑中贯彻了几十年的三纲五常思想受到了冲击。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女子自古以来好像都是男子的附属品,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何为妇人无爵?便说女子是阴卑之人,没有政治地位可言。
可这真的对吗?
就拿弘历这个天下之主、九五之尊、万人之上的皇帝来说,宜修觉得这不对!
这样脑子里凑不出来几笔学识、犯起蠢来像是脑袋里面灌浆糊的人也能坐拥天下,宜修只觉得讽刺。
念秋在一旁密切的关注着主子的变化。
看见她家娘娘从一脸凝重又到满脸不屑的样子,念秋实在有些好奇道:“娘娘有心事吗?”
宜修回了神:“无事,本宫只觉得皇帝很蠢罢了。对了,那事儿你亲自安排,不能有任何闪失,虽然钦天监己经挑明,但总得让皇帝自己感受到威胁才是,颖贵人的孩子注定要有她该有的用处。”
念秋先是被那第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吓得赶紧看了看外面。
在她的认识里,皇上永远是皇上,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就算是皇帝犯蠢,这话也是不能说的,可娘娘如今就这么水灵灵的骂出来了。
转而念秋又想通了。
反正娘娘就是想除掉皇帝自己登基也无妨,她跟着娘娘走下去就是。
宜修:大可不必,本宫加上前世己经活了五六十年了,实在没有这个心气儿。
半月后,安吉大师定了进宫的日子,宫里做起了一场大法事。
一来为边疆的将士祈福,二来则为宫里驱驱晦气。
众人都纷传这位安吉大师相貌不俗,是位谪仙一般的人物,一时间宫里的宫女们都十分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