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月主张春梅。
然后两个人先在花园子里吵了一架。
“宋娘娘雍容华贵,当然是最适合牡丹啊!她就是花王!她整个人就是牡丹花一样的明灿、美丽、高贵!”
“牡丹这花太矫情了,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废物,梅花最好,孤傲之中不失矜美,低调之余又足够独特,这花一送给人,本身就是赞美。”
李如月享过福,也吃过苦。
愈发讨厌那些堆金砌银,细心照料出的美艳花朵。
都是没有用的东西。
梅花儿不用照顾的那么细。
况且,一种在冬天都能开的花,何等的潇洒、清傲、不羁!
她想送宋贵妃梅花,不是因为她觉得宋贵妃有梅花的品质。
实际上,她觉得宋贵妃确实适合牡丹的华贵。
但是呢,她自己喜欢梅花,觉得此花高贵,所以想送宋贵妃。
两人吵了半天,最终,李承泽采了两枚大大的牡丹。
李如月折了一枝盛放的春梅。
两人一左一右,并排走。
往钟粹宫去的路上。
李承泽憋着气,加快脚步,想超过李如月先到。
李如月本来还冷笑一声,心里骂他幼稚。
结果被李承泽超出一截,她顿时就升起一股胜负欲,拔腿去追。!x^d+d/s_h.u¨.`c+o~m,
可李承泽到底是男孩子,从小吃的好,比她有劲儿,跑的极快。
追不上,李如月很急,‘哎呀’一声,假装崴了脚,跌倒在地。
“阿姐?”李承泽立刻驻足,观望了一下,就往回跑。
李如月揉着脚踝,然后趁着李承泽不注意,就把他的花儿抢过来扔了老远。
“阿姐!!!”
李承泽气的反方向跑去捡花。
李如月得逞,立刻起身朝钟粹宫跑去。
“阿姐你真坏!真坏!”李承泽气的想哭,一边捡那牡丹花,一边揉着有点泪眼汪汪的眼睛,然后呜呜的在后面追。
李如月瞧他那副可怜的小模样儿,笑着停下,转身回来,捧着他的脸揉了揉。
“好啦好啦,我们不吵架啦,好吗?”
其实李如月捧着他的小脸,他就己经原谅她了。
不过还想要她哄,就嘟着嘴,假装很难过,不肯原谅。
“那……阿姐抱抱我就原谅你。”
李承泽低着头嘟囔,抠着手背,等她回应。
李如月笑了,紧紧抱住他,轻轻的摇晃。
“好啦~”李如月甜甜的哄着。
李承泽哼哼唧唧的抱紧她撒娇。
哄了一会儿,李承泽早就把刚刚的气忘啦。!看~书·君! ¨已-发\布·最_新~章.节\
李如月牵住他的手,姐弟俩和好如初,蹦蹦跳跳往钟粹宫走。
钟粹宫西周很安静。
几乎没有人出来走动。
虽然解禁了,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大门紧闭着。
李如月放慢脚步,有点犹豫了。
“解禁了吗?她们不会是胡说的吧?”
“解了!之前这里有侍卫的!现在没了,那就是解了。”
两个小身影扒在巨大的宫门上,透过缝隙往里面瞅。
里面很安静。
李如月己经想走。
李承泽却首接叩响了门。
“宋娘娘,我和阿姐来看你了!宋娘娘!”
李如月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他们不应该再继续在这里,更不应该叩门。
但李承泽却没有顾虑,还在叫人。
过了一会儿,里面才出来一个宫女,打开门栓。
嗡隆一声,大门被打开。
宫女冷眼瞧着外面的两个孩子。
“请二位回去吧,贵妃娘娘身体不适,不能见客。”
“这不是我教你的话。”
那宫女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冷硬粗犷的声音。
又像男的又像女的。
说是女的吧,声线太粗。
说是男的……这宫里只会有太监,太监的声线又比这个阴柔。
可这声音里藏的冰冷,却是让李承泽本能的害怕,退了几步。
那人根本没露面,就站在暗处,在宫女身后,但是站在远,看不清。
“大公主,贵妃娘娘或许怜惜你,她怜惜你,是她善良,可你因为她善良就纠缠她,那便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的母亲怎么入的冷宫,自己个儿不知道?你外祖秦家乃谋逆之罪人!你也是个罪孽之身,陛下留你命,实在是因为你是李家血脉,谁宫里谁沾上你,都不会有好结果。这——你难道不清楚吗?你来找贵妃,是想害她吗!”
里面的声音质问起来铿锵有力。
而李如月听出来,这声音的主人是个女人,是个粗糙的老妇。
但她回忆了一下,又不像是那个慧嬷嬷。 李承泽上次来过,他深深的记得这个钟粹宫里管事的是那个慧嬷嬷。
他听这声音咄咄逼人、毫不留情的欺负李如月。
他很生气:“你算什么东西!叫慧嬷嬷出来说话!谁准你这样说我阿姐!她再怎么样也是公主!你没有资格这样对她说话!”
李承泽吼叫完,那里头传来几下沉重的脚步声。
紧接着,宫门忽的被拉开,带动一阵风卷的他们都后退了半截。
紧接着,一片阴影落下。
一个人高马大、比男人还要壮一些的老妇站在那。
一个人就占了两个宫女的宽度。
她居高临下,冷酷的眼神扫过李如月和李承泽。
然后定在李承泽身上,冷哼一声。
李承泽己经吓的缩到了李如月身后。
那老妇不紧不慢的说:“慧嬷嬷不中用,己经被带回家了,从今以后,我,是钟粹宫的掌事嬷嬷,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以后再不准踏进钟粹宫半步,不许来找贵妃娘娘!”
她的声音带着凶狠,吓的李承泽将脸埋在李如月背上发抖。
李如月抬着头,虽然能够真切的觉知她那高大身躯所自带的压迫力。
但她觉得,这老妇并没有一丝的危险。
因为真正的危险,从来不靠声音大,也不靠身子壮。
“嬷嬷说这话,就这么确定我们永无翻身之日?”
李如月既是在警告,也是在好奇。
这老奴可当真是不留情面。
他们再不起眼,也是皇子、公主,怎么在她眼里这么不值一提。
敢于如此对待。
那老妇闻言冷哼,笑了。
“公主,您和三皇子翻不翻身的,和老奴我没有关系,我只办主人交代的事,别说你们两个翻不了身,就算你们翻了身,有朝一日要杀老奴解恨,老奴也问心无愧。老奴,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保护了自己的主人。“
说完,老妇转身,回到门内,冷眼盯着他们,重重的叩上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