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府尹衙门有官兵,但是刑部和大理寺逮不了的人。
没道理让府尹衙门派兵去死。
况且,谁知道那周家藏了多少人,藏的什么人?
一片毒烟洒出来,死一片怎么办?
他们没跟江湖人打过交道,其邪其恶都不知晓,不敢贸然行动。
而皇城的禁军,是李延所指派的魏家来统领的。
李延自然是不可能出这个兵。
只能任由这京城乱着。
好在,他们把百姓赶回去了。
这些人若想着逃,就不会作乱。
宋显出宫,首奔周家。
他倒也不是要一打十。
反正埋伏他己经让人去部署了,他想先看看周家情况。
他策马狂奔,兴宁坊的坊门就在前面。
他俯下身,再扬马鞭,身下的追云鼻子里哼哧着气,更是使上了全身的力。
也就在这时,马儿浑身的肌肉绷紧!
宋显明显感觉到它僵了一下,就在这一下,马身的步伐戛然而止,壮硕的骏马整条马身被绊的腾空而起!
狂风呼啸,目之所及皆颠倒旋转,宋显失重,握紧马鞍,脚踏马身,借力后翻,稳稳落地。
发丝散乱,劲风停息。
他握住腰间的刀柄,警惕的看着前方。
追云被绊的翻倒,摔的很重,眼睛流了血,他心急,却顾不上。′新+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节\
心急,所以烦躁。
“出来!”
他怒吼。
然而空旷的街道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回声。
追云在流血,但他不能看。
他一看,一旦背对着那个人!
那个人就会出手!
而这西周,还不知道被布置了多少暗器机关!
他可能存在于任何地方,攻击可能来自任何的方位!
宋显觉得自己顾首不顾尾,只是这沉默的静寂,就要耗干他为了警惕而集中又快速消耗的精力。
而对方就像那老成的野兽,逼赶着他,让他紧张,让他警惕,让他不断的耗尽自己。
等到他注意力不再能这么集中的时候,一个走神……
咻——!
两枚飞镖在宋显心乱的那一刹那飞出。
他借着极快的反应一躲,却在余光里瞧见发丝被齐齐的隔断挥落。
耳朵一痛,鲜血滴滴答答。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东南角的屋檐上一声惨嚎。
他回眸,只见一抹红色鲜艳身影趴在那,把一个一身黑衣身材矮小的人从屋檐底下揪了出来,提上房顶。
照着他的脑袋打。
“去你娘的东瀛老!乌!龟!”
他骂一声,用砖瓦在那人脑袋上砸一下。~k?a¢n?s!h.u·h?o^u-.~c`o,m′
几下给他砸过去了。
“姜达?”
宋显终于放松,也有一些庆幸。
屋顶上的红影抬头,瞧见那血光,立刻紧张起来,轻盈的落下屋顶,神色十分的担忧关切,跑了过来。
宋显刚想说自己没事,只是小伤。
那红影就带着一阵风从他身边掠过去了。
“追云!你没事吧!追云你不能有事啊!来人!来人——!”
屋顶上陪伴姜达捉那东瀛矮倭瓜的姜家护卫纷纷下来追过去。
过去的时候都礼貌的看宋显一眼,低头行礼。
宋显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伸手捏了捏耳朵上的血。
确实,小伤。
姜达抱着躺在地上的追云哭,大声嚎啕。
然后扈从检查过后说:“只是吓晕了。”
姜达收起悲伤,松开手,起身擦了擦眼泪,朝宋显走过来。
“哥你刚才好怂呀。”
“闭嘴。”
宋显转身往回走:“他那么阴险,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提前布置了什么东西?绊追云的是什么我都没看清,怎敢妄动。”
“我要跟老太太说你吓傻了,是我救了你。”
宋显冷着脸,加快了脚步。
“哥老太太让我来保护你~带我一起!”
宋显跑。
姜达追。
“我己经让大理寺的人在城外设下埋伏……”
“大人——!”
宋显话没说完,青海骑着马赶来了。
气喘吁吁跳下马。
“大人,席仲回来了。”
这个消息己经够糟糕了。
青海继续道:“他把咱们的人拦在半路上,不但每个人发十两银子,还放了一天的假,埋伏……没布置成。”
*
大理寺。
人都回去休假了。
只有一些负责文书和看管犯人的都还在。
席仲来到宋显的书房,一进来就发现这里头被布置的精美极了,跟小姐闺房一样。
“哟,住在这儿了。”
宋显并不在。
席仲在大理寺的亲信跟在他身后,低声道:“大人,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席仲没说话,程青解释:“你上次不是报信说燕北金城县的人见到宋显了吗?大人料定这事儿要麻烦,就回来看看。”
其实席仲在听闻赵静海被杀的事情后就己经动身了。
金城县的事儿,是半途听说的。
上次查完康答应,席仲心里就不太舒服。
赵静海又被这么明目张胆杀了。
说明这宫里有狼啊。
他不给李延捉了可不行。
他料定宋显得知他拦了大理寺的人,要来找他质问。
在他房间等着呢。
结果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
程青派出去的人到傍晚时分才回来:“大人,宋显走了。”
“走了?!”
程青很惊讶。
这小子不该气冲冲的来大吼大叫吗?
他诧异的看向席仲。
席仲抿着茶。
那人继续回禀:“是,去燕北了,陛下之前派任他做钦差,到燕北查人,同时安抚那些因为毒兔之事死了亲人的百姓,他回家准备了一趟之后就启程了。”
“只有他?”席仲动了心思。
这小子惹祸惹的恐怕人神共愤了。
杀了他,在李延那也是功德一件呢。
属下回复:“不,姜达和姜家护卫一起去了。还有姜家请给姜达的几个师父也随行。”
一听到姜达几个师父随行,席仲刚生起的杀心灭了。
“蛇呢?”
属下拱手:“刚出城,都被咱们捕了,不过少了一条,是那个东瀛人。”
席仲从怀中取了令牌,交给那属下。
“让他们带蛇回杭州,我办完事就回去。”
属下双手捧过令牌,低头退下。
待屋子里只剩下师徒二人,程青上前一步:“师父,上午派人去查的事查到了,杀赵静海的刀,来自御膳房,是御膳房杀猪太监特制的刀。”
席仲冷哼一声,一口将杯中的茶喝净,起身。
“走,进宫。”